缓缓升起的朝阳为东方带来一缕瑰丽的彩霞,也如同信号灯一般让原本宁静的乡村渐渐喧闹了起来,鸡鸣犬吠之声与村里那些大嗓门的妇人吆喝着给鸡鸭喂食的声音仿佛是瞬间便打破了山间原本的静谧,错落交织在如同山水画之间的茅草屋像是听到了号令一般争先恐后的飘起了缕缕炊烟,袅袅升起的炊烟飘散在空中如烟似雾,映衬着远处的青山绿水竟是让人有种如临仙境般的梦幻感觉。
若不是身处于这低矮昏暗的屋子里,若不是映入眼帘的都是只有在历史书和博物馆里才能看到的古董家具,若不是身下那薄薄的褥子和身上那打着补丁的薄棉被以及耳中传来院子里那些身着类似中国汉代服饰的人真真切切的说话声,木槿真的会以为这会儿的自己是身处在梦中。
可是每当她重重的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的时候,眼前的画面永远都是这样,并没有任何的改变,每当她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时候,那距离的疼痛感让她知道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梦。
这已经是第十七天了,确切的说这是木槿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七天,从小便接受唯物主义教育、从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木槿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会遇到这样荒唐的事,确切的说直到今天她也不敢相信穿越这种如今连电视上都不允许演的桥段竟然会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土炕、苇席,刷着桐油的老式家具,那未经细加工、裸露在外的圆木做的房梁以及那用一根木棒支撑,糊着泛黄窗纸的木格子窗,这些东西无不让木槿那缠着纱布的头更晕眩了几分,在醒来的这十七天里,木槿最常做得事情便是靠在黄土抹砌的墙上透过半开的窗户望着远处的青山发呆。
眼角扫过那根支撑着窗户的木棒,木槿心中不由的苦笑连连,可能是因为亲身经历过的原因,每当看到那跟木棍,木槿的脑袋里便会不自觉的浮现出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故事。
故事里的潘金莲就是为了那么一个花心风流的男人毒杀了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丈夫,虽然这个丈夫相貌丑陋,可他的心里却是只有潘金莲一人,就如同她一般,虽然外表很平凡,可她的心里却是真真切切的只爱着他一个人,爱的甚至是连自我都没有,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会满足,即便是那个要求违背了她一向做人的原则,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为他去做,可就是那个她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到最后竟是那么无情,那么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背叛,竟是为了那么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将她日常服用的维生素换成了慢性毒药。
最让木槿觉得可悲的是,从小便跟着爷爷学习中医,长大后又学习了多年西医的她竟是直到好友把化验单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都不愿意相信,那个口口声声爱着她的男人竟会丧心病狂的给自己下毒,不愿意相信那个男人跟她结婚竟不是因为爱,他之所以会娶她不过是为了父母留下巨额财产而已,不愿意相信那个原本在她眼中清高孤傲的男人不过也只是个俗人一个,一个会喜欢漂亮女人,会为了金钱、名利丧尽天良的男人而已。
谁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所给她致命的伤害远远不仅是肉体上的,他的背叛对于木槿精神上的打击才是致命的,浑浑噩噩的拿着化验单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听不到身后好友的呼喊,听不到疾驰而来的汽车那尖锐的鸣笛声。
直到感觉身体飞起来的那一刻,直到身体上传来剧痛的那一刻,木槿才渐渐的清醒过来,可却已是为时已晚。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是身处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屋子里,若不是看着自己那变小的手脚,木槿甚至会怀疑自己被那肇事司机给绑架到了某个偏远山区,再后来看到满屋子身着汉服的人,木槿才敢相信自己这是这穿越了。
看着缩小版的身体和手脚,看着满屋子古董家具和那些陌生的亲人,木槿知道这是上天给了自己重新活一次的机会。
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再也见不到那个伤害自己的人,木槿并不得可惜,反而庆幸这自己不用再去面对那一世失败的自己,因为只要一想到那个与自己相爱多年的男人竟然背着自己与其他女人滚作一团的情景,木槿便情愿躲在这个陌生、全新的世界从新开始,因为这那个世界里,除了那个背叛了自己的男人,木槿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怀念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