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头互相寒暄了几句,埃里克。哈里森指着球场上问道,“这是你的球队?”
“都是我以前教过的学生,小时候都是看着苏里南杯长大的,这次听说苏里南杯又恢复了比赛,他们就自发组了个球队,这不,连去外地上大学的几个小子都为了这件事专门赶回来,”哈里。福斯特两手一摊,“这还不算,硬是拉上我这个退了休的老头子,说是给他们当什么临场教练。”
“上场比赛没看到你啊?”
“上次是因为家里临时有点事情没法过来,结果他们输了个2:4,今天这场比赛硬是把我从家里给拽出来,我怎么推也推不了……”
老头的话乍听上去虽然抱怨的居多,神色上却是流露出几分得意。
“等这场比赛结束,找个地方聚一聚,怎么样?”两人当初相识完全是因为足球,别看老头说话好像谦虚得不行的样子,埃里克。哈里森深知这要是真聊到足球,老头那也是谁都不服的人物,所以他赶紧错开了话题。
“行啊!这都多少年没见了,必须得聚聚!”
“老规矩啊,谁赢球谁请客!”
“没问题。”
“行,那回头聊。”
“回头聊!”
两个老头又狠狠握了把手,这才回到各自替补席前继续扯起大嗓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杞的错觉,重新回到替补席前的两个老头的嗓门似乎比之前都要大上不少。
双方教练员在球场外聊的火热,惹得坐在场边的第四主裁也是频频侧目,这种状况倒是不常见,不过对于裁判组来说不是坏事,总比双方教练和球员之间火药味十足,到最后比赛演变成全武行要好。
两支球队的场上球员丝毫没有注意到场边发生的这一幕,对于球权的争夺依旧激烈。
比赛很快进行到了三十多分钟,周中联队终于在感觉似乎非常漫长的拉锯战中将比赛慢慢纳入自己习惯的节奏中。
毕竟一方是经过职业训练的足球运动员,而一方只不过是受过几年专业训练的业余足球爱好者。虽然后者可能在比赛中的某段时间内和前者分庭抗礼,甚至还可能略微占据点上风,但是随着比赛的不断深入,专业和业余之间的差距也就开始逐渐显现。
看到自己的球队渐渐掌握比赛的主动权,埃里克。哈里森也回到替补席上坐了下来。
“哈里。福斯特。”坐回陈杞身边的老头突然冒了一句话。
“嗯?”也不完全算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忙着记录球员在比赛中一些细节的陈杞愣是没反应过来,匆忙写完几个字的他别过头有些莫名地看着老头,那神情分明是在问,“你是在和我说话?”
“我是说,对面的教练,那个老头的名字叫哈里。福斯特!”
“哦。”
“这家伙是个球痴。”这样的回应很容易让人失去想表达的欲望。
“球痴?”
“嗯。”
“怎么个球痴法?”猛然有点省过味来的陈杞反过来开始“循循善诱”,心里暗赞老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大法已然修炼大成!
“有见过花上自己所有的业余时间,双休日、国定假日,还有寒暑假免费教孩子踢球的吗?还要贴上自己大部分的工资给孩子买午饭、营养品和球衣球鞋!”
“他这么做,家里人都没有意见吗?”坐在陈杞另一边的苏珊好奇地问道。
“当然有意见了!怎么可能没意见?有一回,他老婆为了这个要跟他闹离婚,老头妥协了,连着两个礼拜的休息天没出门,你们猜结果怎么着?”
没等陈杞和苏珊回答,老头就自个接着说道,“连着两个礼拜的休息天没出门,觉得自己胸口有些发闷的老头去医院看病,结果检查报告一出来,竟然是个坏毛病,他老婆收到医院开出的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整个人当时一下子就傻了……”
“啊!”少女惊呼道。
陈杞也装出惊讶的神情,心说老头不去大街上摆摊说书可惜了……
两人的表现尤其是苏珊惊呼时的神情让埃里克。哈里森大为满意,“医生嘱咐他老婆,病人想吃什么东西就吃,想做什么事情就做,他老婆就照着医生的嘱咐回去问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你们再猜猜老头说了什么?”
“我就想教孩子踢球。老头就这么一句,你们说他痴不痴?傻不傻?”
“我记得那时候我说他‘傻’,他就回了我一句‘我乐意!’”
“嘿嘿,‘有钱难买我乐意!’”埃里克。哈里森笑着道,“谁说不是呢!”
“不过也许真应了那一句“傻人有傻福”!从一开始不能下床,只能让他老婆女儿推着轮椅送他到球场去看孩子们踢球,到后来慢慢的能自己走着去教孩子们踢球,再到后来,他的病情居然奇迹般的康复了!”
好老套的剧情。。。。。
“我开始也和你是一样的想法,也觉得这件事太蹊跷,是不是老头找托安排的啊,后来我还……”埃里克。哈里森看了陈杞一眼,突然停住了话头,“反正这件事情绝对是真的!”
老头如此认真的神态和郑重的语气使的陈杞特意扭头看了对面的老头一眼,不知为什么,老头原本看上去并不突兀的光头此刻落在眼里,心头竟似猛的一触动。
世间也许真的有奇迹!
里昂。伯纳德的存在不就是一个奇迹吗!
我,能够创造出更大的奇迹吗?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