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静静地看着被严颂拥吻下的齐清儿,一言不发,也无太大的表情,只是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始终没有从齐清儿的唇上挪开。
可以说他在自己找罪受吗?
良久,齐清儿感觉不到严颂要松开的意思,开始有些反抗。
穿过眼前严颂细密的乌发,这一幕让她有时空重叠的错感,然后是从心底激流而上的翻江倒海。
她抬手向严颂的手臂伸去。
然面前那个如画之人的淡定和气定神闲,让她将原本欲推开严颂的手握在了严颂的手臂上。
这一握,更让严颂无力抗拒的越吻越深。
直到他发现她面前的齐清儿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配合,方缓缓松开了她。
饶有兴致的抚摸着齐清儿浅红的唇角,“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些回应......”
没有回答。
祁王仍旧站在远处。
风从他的衣角划过,掀起锦白的衣襟,发出轻微的徐徐的摩擦声。
这才让适才深情中的严颂有了警觉。
猛转过身,那张沉寂安详的脸,也同样让他微微一惊。
齐清儿看着缓缓走来的祁王,能感到旁边眼颂身体的僵直,恰恰映衬出祁王的从容。
她突然忘了要开口说话,甚至没有去想祁王为什么要来她的郡主。
幽幽的杏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失望,看着祁王一点一点的靠近。
院中的齐清儿和严颂都像失去了动作。
成了垂阳下两个木偶。
祁王缓缓在齐清儿身前停下脚步,略一俯身,眼神掠过她的鼻尖,眼角,耳旁的乌发,最后他在她耳边道:“你能想明白就好,我给你的三天时间,很高兴你用你的行动告诉了我答案。”
声音这样轻。
偏偏齐清儿和严颂皆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完后,收回倾斜的上半身,抬手轻抚齐清儿的嘴角,然后微微一笑,很快抽身离去。
身后不曾留下只言片语。
只是那只带着薄茧的手,在齐清儿唇边的轻微颤抖,留下了难以言状的情绪。
严颂紧握双手,突然狠狠地看着齐清儿道:“你是故意的是吗?!故意让他看见,只可惜他却不吃你这一套。”
齐清儿不经意的背过身去。
严颂却不依不饶,也跟着旋身走到她跟前,“齐清儿,祁王能给的,我也照样能给!他现在有的不过是一个空虚名的王权,而我有皋帝的信任,手里握着实实在在的兵权!”
“信任和兵权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无用的......”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对你来说有用的,我改,我改成吗?!”
她想说,她希望严颂变回原来那个有着大男孩气质的严颂,可那只是希望罢了。
齐清儿对上眼颂的双眸,“在君王身边做事从来都是如履薄冰,何况是皋帝这样宁愿错杀也不愿放过的君王。眼颂,别改了,这样就好,信任和兵权,这样就好。”
当初严颂说要入京,她就没能阻止。
如今想让他离京也是枉费口舌,只盼他日.后的安稳。
严颂扬手欲落在齐清儿的双肩上,然怎么也没能落得下去。
他舞动着长袖,最后轻轻捧住了齐清儿的脸,“刚才的吻,我很满意,能再给一次吗?……”
齐清儿突然觉得鼻子很酸。
她扬起杏眼,跟着垂下一颗眼泪。
莫名的恐慌充斥着她的整个心扉,她的严颂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委曲求全了,还是他很久之前就变了,只是她到现在才强烈的意识到。
严颂没要到答案,齐清儿也不欲回答。
两人便僵持着站着。
直到府上的一个婢女匆匆来道:“郡主,轩王殿下来了。”
隐隐的慌忙中齐清儿拨开严颂的手,道:“让他在前殿等着,我片刻即到。”
“已经进来了,拦也拦不住。”婢女急道。
齐清儿抹了眼泪,“我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
婢女隐身而去。
齐清儿吸了吸鼻子,垂目抬眼间已经换上了慎重的表情,“严颂,前门走不了了,还是从后门吧!”
语气不容回绝。
严颂扬头闭了闭双目,胸口明显的上下起伏。
最后掠身翻墙而去。
离开得毅然决然。
齐清儿心中略有严颂的疼惜,眼下也顾不得去想,轩王已然急火火的冲进了她所在的这个院子。
“正阳宫的事我都听说了,听得又惊又险,立刻赶来看你。”轩王说着已经绕了齐清儿一圈,“怎么样,再请太医过来瞧瞧吧!”
然后突然地睁大了双目,伸手就往齐清儿的脖子处伸去。
齐清儿略蹙眉,斜身让开。
轩王发觉行为的不妥,愣了一下,收回手,“这样深的紫痕,难不成皇后真对你起了杀念,就为了一个病故的宫女?!”
对于此事齐清儿不欲对轩王做过多的解释,只将领口的衣襟稍稍往上提了提,道:“都已经过去了,我很感谢轩王殿下能够赶过来看我。”
轩王被她这有礼又见外的话,呛了一下。
扭头换了口吻,道:“你没事就好,我就是不放心。”说完就看着齐清儿,面部表情也有些尴尬。
也是,必经之前发生过那样一件事。
多少是在轩王心中烙下了印子,对齐清儿的态度也似从前那样轻浮,也许是不敢吧!
良久,齐清儿觉得气氛的怪异,换了话题道:“轩王殿下该多关心自己手上关于陈文靖的案子才是,那毕竟是陛下交代的。”
轩王一听这话,立刻没了尴尬的情绪。
找到话题了不是,反正能留在馥雅郡主府多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清了嗓子,道:“哦,早已经解决了。其实上次在清帘阁就已经揭得差不多了,我稍稍一做深究陈文靖背后的那些事就水落石出。”
齐清儿故意装作不在意,转身在院中的大理石案几旁坐下,道:“其实他一个正二品官,有个三妻四妾也不是怪事,偶尔去一趟青楼,陛下也未必不会原谅他,就是夺人这一举,实在过激了。”
轩王也弹了弹长袖,俯身坐下,“陈尚书这次真的老脸丢尽了,倒也不是父皇治了他多大的罪,不过让他自己写一份罪状罢了。而是官宦家鲜有一妻一室,现在全给别人拿了当笑话讲,再者他又膝下无子,三十的人了,他不急,别人也要替他着急。”
齐清儿表面看上去一知半解,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
现在的陈府当中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呢?这一次陈文靖他要是还想博会些面子,铁定是要纳妾,就看嚣张跋扈惯了的皋兰洁如何表现了。
轩王瞅着齐清儿,以为她不理解,“这事说来话长,都是陈文靖府上的家事给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