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小饺子坐在榻上,疼的直抽冷气。
他因身上负伤而得了恩典,暂时不用在陈元沣身边伺候,可以好好休养几日。
但他自请了圣旨,要到惠春苑休养。
陈元沣转念一想,也行,把他放在陆初容身边,起码让那些想对陆初容下手的人老实一点。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不是到惠春苑养伤来了,是讨美人同情来了。
“娘娘,您是知道的,江北王那马头靴,就这么一脚踹过来,奴才整个儿都飞出去了!”
言罢眼底一片湿漉漉的水光,可怜巴巴的看着陆初容。
陆初容正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小双子给他腿上的淤青换消肿化瘀的膏药,看他疼的直冒冷汗,自己也是担心的拧紧眉头。
试问谁人不愿看西子捧心,美人颦蛾眉?
小饺子只觉得一颗心好像要化了一般,满心满眼都是绝色佳人陆初容。
“让你受苦了,小饺子。”
“嗯嗯!”小饺子忙不迭点头。
看着他腿上的伤处,陆初容也跟着倒抽冷气:“这陆康也太狠了!你放心,以后咱们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嗯嗯!”
“来,我来吧。”她接过小双子烤好的膏药,慢慢贴在小饺子的伤处:“疼你就忍着点……”
“不疼,陆妃娘娘给奴才贴膏药,奴才一点也不疼!像被棉花擦过一样!”
言罢一脸陶醉的看向面前的美人,脸颊竟还浮现一层可疑的红云。
谁知膏药刚贴了一半,陆初容的手就被一人拉开。
“皇上?”她有些惊讶的看向来人:“怎么这时候过来?”
“朕再来不来!你是不是还要给他捏肩捶腿!”
言罢又一脸不满的看向小饺子,反而还收到小饺子一个白眼。
一国之君登时就要抬脚:“你这什么眼神!怪朕来早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奴才不敢!不敢!实在是陆妃娘娘盛情难却,奴才这才僭越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小饺子抱头躲避,陆初容赶忙拦人:“他身上还带着伤呢你就踹他!一定是你天天踹他,以至于被别人踹了都不知道躲,你看这腿上的伤,好了好了,别怕。”
“嗯……”
小饺子瘪着嘴,小心翼翼看一眼陈元沣又赶忙把脑袋探到陆初容手底下,让她给自己顺头发。
男人没好气道:“朕就知道你在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赶紧滚回去养伤!”
“是,是,奴才这就走……”
小饺子说着便从榻上下来,给他行礼后又一瘸一拐的出门。
这落寞孤独的小背影险些没把陆初容心疼坏了,赶紧把人叫住。
小饺子就等她发话呢,刚磨出去两步的他直接退回来三步。
男人震惊了:正着走不行,倒着走腿脚倒挺利索!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江北王的女儿,小饺子受了这么大的无妄之灾,我心里过意不去,就让他暂时住在这吧!”
陆妃娘娘说着便拉着男人的手,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祈求的表情。
后者没好气道:“朕瞧着他就想阉了他!”
“皇上!奴才已经是……”小饺子委屈的不行。
“皇上~”陆妃娘娘再接再厉,甚至用上了撒娇绝招:“皇上就答应臣妾吧~”
男人只觉得鸡皮疙瘩要起来了,别人撒娇事半功倍,陆初容虽然没这么大的作用,但杀伤力却不容小觑。
“好好好!朕应你就是!”
小饺子高兴的险些蹦起来,只可惜临时抻了腿,又疼出他一泡眼泪来。
“眼下齐嬷嬷被灭了口,线索又断了。”
解决了小饺子,陈元沣陪着陆初容用膳,迎春开后,御膳房便用迎春花入菜,竟也是独具匠心。
尤其迎风还能化瘀止痛,陆初容特意赏了一道迎春做的汤给小饺子吃。
“皇上,吃鱼。”陆初容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肉,看他吃了,又去给他夹熏鸭。
陈元沣笑道:“你倒一点也不担心?”
“这人若真有大本事,能暗中操控方采女,那一定也有的是办法隐藏自己。如果连皇上都找不到他,我就算担心,小心,也是无济于事。”
男人失笑,又张嘴吃下她喂过来的一颗豆子。
陆初容有些遗憾道:“如果鸣鸾宫的小厨房还在就好了。”
“……”
男人艰难的含下那豆子:还好鸣鸾宫的小厨房被烧了。
陆初容又眼睛一亮道:“皇上,咱们在惠春苑后头修个小厨房吧!”
只听‘咯噔’一声,男人险些被豆子咯掉了牙齿:“啊?!这个,国库空虚!”
“那我跟王府要!他上次都给了,这次肯定也能给!”
“不必要,”男人干咳一声,拿了陆妃娘娘的小手放于掌心,十分心疼道:“朕不是没想过爱妃喜欢下厨,便叫人新修缮的鸣鸾宫里,给爱妃建了一间三灶台的大厨房!另给爱妃配了四个厨娘!”
陆初容的眼睛又是一亮:“当真!”
“真!”言罢暗中给小饺子使眼色。
后者点头:明白,明天就去安排!
“等小厨房,不,大厨房建好后,臣妾要亲自下厨,给皇上做臣妾最近在古书上新学的剔缕鸡,越国公碎金饭!皇上一定喜欢!”
“不,不用了!朕觉得,有厨娘在,爱妃不必这么辛苦!”
“那如何一样,我是给元沣做的,厨娘是给皇上做的!”
此话一说,纵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化为绕指的春柔。
少年天子感动的险些落泪,就算被爱妃毒死他也要留一道圣旨表示吃陆妃做的东西纯属自愿,若有意外,就是活该!
用过午膳之后,锦兰轩的嬷嬷过来回话:“新进宫的秀女规矩都学的差不多了,只待陛下裁定了日期以供殿选!”
陆初容这才想起来,迎春花开了,有新人要入宫了。
她愕然间看了陈元沣一眼,却见他也正看向自己。
男人眼底一抹柔光坚毅沉稳,给了她无上的信念。
“你去回太后,让太后定夺。”
“是。”
待那嬷嬷走了,陆初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背脊挺的笔直,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想让那嬷嬷看看,谁才是陈元沣的枕边人。
当着她的面提秀女,真当她陆妃娘娘是不会吃醋的吗!
暗中磨着后槽牙,她第一次明白后宫内宅的女人为什么总喜欢斗来斗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