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陆妃!是陆妃!”
康宁宫中,姜太后急的直接掀翻了药盏,一边拍着床榻一边嚷嚷道:“皇上呢!叫皇上来!叫皇上!”
福喜伺候在侧,连忙叫宫人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又好生劝慰道:“娘娘您千万息怒,眼下皇上正在彻查此事,一定会给娘娘,给死去的香香一个交代!”
“这还用彻查吗!还用得着彻查吗!”姜太后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哀家在后宫就这么一个伴儿,就跟哀家的心头肉一样!她倒好,明知哀家最疼香香了,转眼就给杀了!哀家的香香啊!”
“太后,眼下还不能确定就是陆妃……”
“这时候还不能确定,那要什么时候确定!她前几日才跟德妃起了争执,羞辱了德妃不算,她就是想杀猫陷害德妃!好让皇上废弃德妃!就让她称心如意了!要不是内务府的狗发现了端倪,我可怜的香香,直到死也落个尸首不全啊!”
她这一哭,又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捶胸顿足,恨不得自己也随香香去了才好。
福喜急的火上蚂蚁一般:“太后啊,您千万保重身子啊,香香已经不在了,但您可得好好的啊!您可是我大辰的太后,皇上的生母,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还当哀家是太后,是他的生母吗!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都不定陆妃的罪!昨儿还让禁军给她禁足,今儿就把人放出来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福喜又道:“皇上说眼下凶手未明,不光陆妃,连德妃娘娘的禁足也就此作罢,还说内务府会彻查的,奴才相信,皇上一定能找到真的凶手。”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为他说话呢!”太后指着他道:“你到底是哀家的人,还是皇上的人!”
福喜不知所措起来,到底还是欲言又止道:“奴才也是怕太后您急火攻心……”
“皇上驾到——”
太后一听皇上来了,直接两眼一翻倒在了床上,周遭众人忙不迭围上去一叠声的唤她。
陈元沣进来后大惊失色,快步行至床前:“母后?”
太后含着泪哼了两声,虚弱的倒在床上,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母后如何了?”
福喜叹道:“哭了这两日,药也不肯喝,张口闭口就要皇上给陆妃娘娘定罪……”
男人随即蹙眉道:“陆妃有没有罪,不是朕说了算的。”
太后倏忽睁开眼睛,颤声问他道:“你,你到这个时候了,宁愿气死哀家,也要维护那妖妃吗!”
“母后,当以大局为重,陆妃,毕竟是江北王之女……”
“你不要跟哀家提江北王!哀家还怕了他不成!生养这么一个不懂规矩的女儿也就算了!竟然还歹毒到杀了哀家的猫嫁祸德妃!哀家还要追究他陆康的责任呢!”
“眼下也没证据证明就是陆妃……”
太后急了:“皮毛是不是在她宫门口发现的!那血!是不是她宫里的!这还不是证据?那你还要什么证据?皇上啊!你到底还小!所经人事还少!根本不知道,这些后宫的女人,为了争宠,为了排除异己,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来!这种事情,哀家在先帝的后宫都司空见惯了!她们!她们还能为了陷害别人,亲手把自己的骨肉掐死!何况是哀家的一只猫啊!”
她一口气说完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咳起来,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男人接了宫人奉来的蜜茶,一手扶着太后,一手慢慢给她喂了一口茶水,见她好些了,这才松了口气。
“母后说的是,若真是陆妃所为,朕绝不姑息,但眼下证据不足,又是无关紧要之事,若朕发落了陆妃,实在难以服众。”
“你!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想护着她罢了!”
太后充满疲惫的挥挥手:“哀家算是看透你了,说什么孝顺,结果哀家最心爱的猫被人杀了,你都这般不痛不痒的敷衍了事!”
“母后……”
“你走吧!你出去吧!你去和你的陆妃亲亲我我去吧!”
面对姜太后赶人,陈元沣也是无法,只能起身告退。
出门之前他又叮嘱福喜道:“照顾好母后,若母后有何不适,朕可不会饶了你。”
“皇上放心就是,奴才一定尽心尽力!”
出了康宁宫主殿,这一会的功夫,后宫的女人尽数站在了阶下。
“皇上!”
陆妃与德妃同时唤他,男人扫了一遍众人,蹙眉道:“都到这里作什么?”
德妃屈膝见礼道:“太后娘娘才失了心爱的猫,臣妾感同身受,便想来劝慰太后。”
“不必了,谁劝都没用,时日一长也就想通了。”
言罢又看向别人道:“你们一样?”
“妾身愿为太后分忧。”
陈元沣负手看向陆初容:“你怎么也来了?明知道太后不会给你好脸色。”
“我……臣妾……”她一脸为难,小声嘀咕道:“她们都来,臣妾就算被骂也要硬着头皮来啊,谁让皇上早早解了臣妾的禁足……”
这话听的众人不免倒抽一口冷气,纷纷去看陈元沣的脸色。
他却只发出一声苦笑:“反倒是朕的不是。”
不过陆初容还是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寝殿之内:“太后没事吧?”
“没事,回去吧。”
男人伸出手来,陆妃娘娘便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手心。
“都散了吧。”
言罢便牵着陆初容出了康宁宫,剩下众人面面相觑。
平时是知道他宠陆初容的,但没想到却是这般宠爱,与她说话都不似皇帝和妃嫔,反倒更像是普通的小夫妻。
王昭仪冷瞥一眼德妃,见她面无表情,清清冷冷,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清贵模样,心底不由一阵痛快。
“皇上和陆妃感情真好,单凭这一点,就算那猫真是陆妃杀的,皇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钱贵人笑道:“王姐姐这话说的,除了陆妃娘娘,我们不都是别人吗?”
“是,我们都是别人,只是有些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不开罢了。”
言罢便转身就走,徐昭容也不敢多留,快步追上她道:“你听说了吗?方采女要自尽被救了下来,似乎是承认她指使采薇纵火了。”
“本来她就最有嫌疑。”
徐昭容的八卦之魂又燃了起来:“怎么早不承认晚不承认,康宁宫死了猫反而承认了?你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