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跪在地上给他们见礼,反倒是拿银子回来的妙思愣了一愣。
“咳!”一国之君不乐意的干咳。
妙思被小饺子拉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什么情况?!
陆初容也是惊疑不定,她有些紧张的抓住男人的手,后者却反过来握住她的:“鸣鸾宫上下伺候陆妃尽心尽力,朕统统有赏!”
“谢陛下!谢娘娘!”
妙思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听到皇上要打赏,赶紧拿出手里的碎银,结果却被小饺子一把盖住:“皇上要赏,哪用得着花娘娘的银子!”
“那花谁的?奴婢没有!”
小饺子但笑不语,催促众人赶紧出去领赏,自己走在最后关门,临了不忘叮嘱道:“陛下娘娘有吩咐随时叫奴才,奴才就在外头!”
“赶紧出去!”
小饺子刚把门关上,男人就迫不及待的看向陆初容。
抬手,一边捏着她的下巴,一边隔着那越纱用拇指轻捻着她的面颊。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看明白?”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像在做梦,以至于她心口突突直跳,紧张的直吞口水。
“今日良辰美景,天地为证,朕,大辰国君陈元沣,愿娶陆家九女,初容为妻。”
她的瞳孔骤然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从今往后不论富贵荣华还是山长水远,惟愿,生同寝,死同穴,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克制了一夜的热泪终是无法控制的从她眼睑滚落,湿透了越纱,落在二人交握的手背上。
她几近哽咽,想要张口,却不知说什么。
“朕不能给你一个合乎祖制的大婚,不能封你为后,但却可以向你保证,从今往后,除了你,再无妻。”
他的承诺掷地有声,看似只是一个小小的承诺,却是对后位的放弃,不娶妻,不封后,他更难亲政。
“别哭,虽说爱妃哭起来也十分好看,但让新娘子落泪,却是朕的不是。”
他隔着越纱,吻去她眼角的泪,又含着她颤动的唇瓣,将那越纱从她脸上揭下来。
没了这层越纱的阻隔,陆初容的脸骤然一红。
“爱妃害羞了?”男人揶揄她道:“听说新娘子揭了盖头对新郎满意才会害羞,爱妃可还满意自己的新郎?”
“满意!”
她破涕为笑,伸手抱住男人,用脸颊蹭蹭他的,咬着唇瓣偷笑。
方才进来的匆忙她尚未细看,此刻瞧着,秋香软帐不知何时都换做了大红的帐幔,上绣百子千孙图不算,还坠着许多如意荷包。
寝殿外间入门处贴着一张大红的喜字,桌案上摆着各色菜肴和一对大红的喜烛。
那喜烛她认得,是长公主送来的桑斛藤做的,燃起来的时候果然有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在这寒冬竟让人周身暖意融融。
“这是什么?”
“朕给你的聘礼。”
她要去看那两个箱笼,却被二人绑在一起的衣角绊了一下。
男人道一声小心,解开那衣角,又脱下外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唤了宫人进来伺候二人洗漱更衣。
今夜的衣衫也十分讲究,红绸做底,绣着龙凤和合的好图样。
因怕陆初容着凉,在里衣外头又给她披了一件柔软的小袄。
“哪会冷,咱们这的地笼烧的特别热!”
陈元沣无奈:“穿好,宁肯热着,不能冷着。”
随意穿了,她迫不及待要去看箱笼里的东西。
虽说宫里的东西卖不了,花不掉,但试问谁不喜欢收礼物呢!
打开第一个箱子,是一件雪白的皮草。
“这是北疆送来的狐皮,几百只雪狐,只娶腋下最软的一块皮毛缝制出这样一张皮子来。”
陈元沣将狐皮拿出来,雪白的毛皮油光顺滑,抚在上头像摸着一块上好的绸缎,如何细腻自不必说了。
“我不是有了吗。”
“这不一样,这个轻薄,让针工局给你做一件狐裘来穿。”
她大惊:“把这么贵重的狐裘穿在身上?”
男人问她:“怎么?不喜欢?”
“喜欢!特别喜欢!”
她光是想着后宫那些惊艳的目光就忍不住跃跃欲试!这要是穿戴出去,一根狐狸毛就足以让她们曾经的炫耀无地自容!
她又迫不及待打开另一个箱子,尽是上好的金簪步摇,玛瑙珍珠,还有翡翠耳铛,缠臂金环,简直亮瞎人眼。
陈元沣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暗中磨后槽牙,让小饺子挑礼物,小饺子就挑了个这?
“陛下!这,这都是给臣妾的?”她惊喜不已,拿出一只金簪道:“这可比林三那只贵多了……”
“林三是谁?”
“没谁!这些,臣妾都能随意穿戴?会不会太过张扬?会不会越矩?”
“不会!”男人将她拢入怀中,在她颊边落下一吻:“爱妃可是朕的心头肉,穿戴什么都不越矩。”
“皇上真好!当宠妃真好!”
她攥着金簪险些蹦起来,又美滋滋去看箱子里其他东西,各个都是她喜欢的!
陈元沣忽然觉得,小饺子虽然没用,但挑东西的水平还算不错。
“还想进冷宫吗?”
“不想了!”
“还想孤独终老吗?”
“只想和你长命百岁!”
“还想让朕去别人身边吗?”
原本兴致勃勃的人突然僵住,扭头看他。
陈元沣笑她:“怎么了这是?你装可怜也没用,当初明明是你一个劲的劝朕雨露均沾。”
“我……”她有些不确定道:“我若不让你去,你就能答应不去了吗?”
“不答应。”
她果然又满脸失落起来,身为皇帝,哪能沉迷妖妃,像什么话!
“亲朕一口,朕就答应?”
“什么?”
男人冲她挑眉,哪还是一国之君,俨然像个市井纨绔,挑逗着心上人开心。
陆初容生怕他反悔,踮起脚尖,对着男人的脸一左一右就是两口,尚未和他分开,腰身便被男人的大掌攫入怀中。
她一声惊呼,手上金银首饰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已被男人一把抱起。
行至床前,一床的红枣花生全被他一把拂下,将人轻轻放回被褥之间。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灼热的呼吸在二人之间流转,他舔舔干涸的唇瓣,一开口,却嗓音暗哑。
“既娶新妇,朕,也该行夫妻之礼才是。”
“皇上,还要守,守岁……”
陆初容的脸红的好像能滴血,脉脉含情的一双眼,湿润晶亮。
“哦……”男人起身,故作懊恼:“朕竟忘了今日还是除……”
话未说完,脖子便被小女人一把勾住,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将人拉入怀中,柔韧纤细的双腿攀住他的。
陈元沣哪还会再放过她,恨不得将人揉入骨血之中,却又逗的陆初容咯咯直笑。
瑞雪除旧岁,交颈新燕儿,红烛一夜尽,缔结永世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