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妃?”
“啊?”一紧张,递给妙思的水晶淆肉掉在了地上,她一脸可惜的看向地面。
“哀家问你话呢?你看哪里?”
“太后?”她又忙抬头看了过来,一双明眸眨了眨,竟比那春日的暖阳还要无辜。
姜太后暗中啐了一口:魅惑人心!
随即又满脸堆笑:“近日皇上怎么不大往你那去啊?”
“我不知道啊。”之前丽嫔才没的时候,陈元沣确实有段时间没往后宫来,但后来又来了,却不像以前一样雷打不动的每天都来,也是断断续续的。
这也害的她每天都要把心提到嗓子眼里,唯恐被他杀个措手不及没有准备酒菜助力。
“要不,太后娘娘劝劝皇上,不要再让他来了吧。”
太后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内监总管福喜:她这是在给哀家甩脸色呢!皇上不去,哀家有什么法子?
不过很快又笑容慈爱的看向她道:“皇上不去你那,也没去别人那,左右都是最疼你的,不过,你入宫也有些日子了,这肚子,可有好消息了?”
陆妃娘娘面带三分为难,七分娇羞:“这子嗣之事……哪是想有就能有的呢,想来,是臣妾福薄,不配为陛下诞育龙嗣。”
“这话说的,你还年轻,哀家生皇帝的时候还比你大上七八岁呢!不着急!”
“是,是吗……”她嘴角微微抽了抽,难不成还得让她再伺候皇帝七八年?
可饶了她吧!
今天的赏花会德妃也请了陈元沣来,提前两天那花笺便送到了龙案之上。
也不知他是不想来,还是有事绊住了脚,反正今天没来。
德妃纵然也跟众人玩乐,却也总是心不在焉,一边轻摇团扇一边看着通往御花园外的小径,希望能在此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今日这牡丹开的可真好,当真国色天香,唯有德妃娘娘堪与匹配!”
王贵人说着,将一支新折的‘魏紫’簪戴在苏妍雪的鬓上,其余众人也都纷纷赞赏。
德妃本坐在假山石上想事情,骤然被戴了朵花也有些忍俊不禁:“妹妹错了,这牡丹从来都是皇后专属,你我可不能僭越。”
言罢便再自然不过的将牡丹从发上摘下,却是好大一朵魏紫,重瓣层叠,婀娜贵重。
王贵人又道:“论家世修养,姐姐都是皇后的不二人选,我们观陛下神色,也有意立姐姐为后呢。”
这话,太后说得,皇上说得,偏偏她们这些妃嫔是说不得的。
德妃却是好修养:“王贵人一口一个皇后,莫不是在为自己打算?”
王贵人脸色一变,到底不敢再说什么了。
德妃暗中发出一声冷笑,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二人之间的不睦要始于当日王贵人在康宁宫和陆初容撞衫开始,王贵人自认不是丽嫔那傻子,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皇后这个话题本是带过了,徐贵人一旁却扇着团扇轻笑出声:“我们都盼着德妃姐姐能入主中宫,姐姐慈善通达,比之某些庶女不知强了多少倍,有些人不过就是仗着父兄能耐,便在后宫逞威风!”
旁人附和道:“可不是吗,近日你们有没有听过什么传闻?”
这话说的隐晦,旁人却好像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彼此对视一眼,低声说道:“莫不是关于丽嫔之死的传闻?”
“我也是听底下宫人嚼舌头,说是陆妃所为……”
“对对对!丽嫔姐姐多和善的一个人啊,自从陆妃进宫之后,她就处处针对丽嫔姐姐,瞎子也看得出来她讨厌丽嫔姐姐。”
德妃摇着团扇听她们胡说八道也没阻止,反倒还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徐贵人竖了指头在唇边:“你们小点声,别让人家听到了,下一个可不知道是谁呢……”
“让她来好了,我还怕她吗?我若是出事,我爹定然不会就此作罢!”
“那可不好说,你爹本事再大,能大过江北王府?”徐贵人意味深长道:“谁人不知,这江北王府的一个家奴就能随意打杀旁人性命,更遑论主子了。”
胆小的已经开始发抖了:“嫔妾还听说,江北王府的少爷公子眠花宿柳,嫁出去的姑娘也在夫家也仗势欺人……”
“这算什么?江北王府草芥人命更是家常便饭!所以说,丽嫔的死,也并非空穴来风,有那么一个爹,陆妃能好到哪里去?杀人还不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春光明媚,朗朗乾坤,众人楞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平时这话自是没人敢说,今天既然提到这个话题,索性便说了个痛快。
徐贵人补充道:“去年,南方闹水患,江北王府私吞了治灾的款项,有几位大人上了折子,结果半路折子就被拦下来了,那些大人……全家老小皆被灭口!”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姐姐怎么知道的?”
“真当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吗?陆妃害丽嫔,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你们在说什么?”陆初容冷不丁自假山后头露出个头。
众女惊了一跳,一时间慌乱无措。
就连德妃也不由心惊,好在自己全程只是旁听,并没发表意见。
“陆,陆妃娘娘……”众人齐齐给她行礼。
陆初容莞尔一笑:“不必多礼。”
言罢从假山后头出来,左右看着无人,便压低声音道:“在骂我父王吗?”
“没,没,没,没有!”徐贵人上下嘴皮子直哆嗦,险些连手上的团扇都拿不住。
陆初容却一把勾住她的肩头,徐贵人差点被活生生吓死,好像她手上有把利刃正抵在自己的喉头一样。
“我跟你们说,你们知道的算什么!”陆妃娘娘招呼众人都靠过来,压低声音道:“你们听到的那些都是空穴来风!可信度太低!”
“是是是!”几位贵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颤声挽回:“我们,我们都是妇人之见,没,没来由的信了那些诋毁之言!”
“江北王,为,为民为国,功不可没,怎可……”
“我跟你们说啊,我那些个哥哥可不喜欢眠花宿柳,他们喜欢的是强抢民女!就我知道的小寡妇就有七八个!”
“啊?”徐贵人大喘气:“令,令兄爱好很是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