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铁匠铺瓦房内,叶清眉头一皱,也察觉到事情不对。
此时正值七宗会武,来自小雾虚域的宗门、散修,很多都聚集在天河镇内。
巨阙剑啸,必然会将他们惊动。
来不及多想,叶清将昆吾剑残片放在巨阙剑旁,重新镇压。
而后,他合拢剑匣,背在身后,纵身一跃,自头顶上方的破洞飞出,跃入天河镇街道,向着镇外飞速奔去。
“剑意就始于这里!”
“气息刚刚消散,神器就在附近!”
叶清刚刚离开数息时间,就有融灵期、筑基期修士御器而来,纷纷降临。
过不多时,更有闻讯而至的炼气期修者奔至,将铁匠铺围的水泄不通。
“今天的人气好旺啊!”
捧着秋天里的第一壶烧酒,铁匠铺老板刚从对面酒肆打酒回来,就发现自己的小铁匠铺外,聚满了衣着各异的修行者。
“都是来买剑的吗,来来来,大家排队,价高者得之!”铁匠铺老板分开众人,喜气洋洋。
这年头肥鱼太多,钩子都不够用了。
“我问你,你这铁匠铺内可有什么异常之物么,比如剑器!”
一名炼气九重的修者抓住铁匠衣衫,急切询问。
“那自然是有的,三百年前,云虚剑宗小剑神墨宁城一剑斩断天河之水,用的就是我家祖上打造的……”
铁匠铺老板洋洋自得,他刚说到一半,冥冥之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挣脱修者,慌忙奔进铁匠铺后的小院。
许久之后,一道悲怆的哭喊,冲破房顶:“小道长你也忒狠了吧,十颗灵石就把我祖传的剑意光刻机拿走了,多少你再加点灵石啊!”
“我们追!”
“既然是个小道童,就一定走不远!”
铁匠铺上方,数十道光华升起,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周围,也有无数炼气期修者,四散而行。
或去禀告宗门长辈,或是三五结队,企图围堵叶清,碰碰运气。
过不多时,战马嘶鸣,异兽咆哮,卷起阵阵尘土,奔出天河镇。
————
“呼”
天河镇十里外,河水奔腾,水势湍急,却有一道小小的身影,自河水中一跃而出,落在岸边。
正是背负巨阙剑匣的叶清。
巨阙神剑,品阶太高,道则迥异,无法收入低阶储物袋中,唯有融灵境修士炼制的乾坤袋,才能将其收入。
而玄天宗正穷困潦倒,莫说叶清,就是师尊郭云腾,用的都是低阶储物袋。
“白天人多眼杂,各宗修者定会守在雾虚山各个入口,想要回山怕是不易了!”
叶清摇了摇头,向雾虚山相反的方向而去。
如今之计,只有等到夜晚,再乘坐纸鸢返回雾虚山了。
“轰轰轰”
然而行不过三五里,天河水面突然爆开,伴随阵阵战马嘶鸣,十几道骑着巨马的兽甲骑士,自河底跃出。
“兽甲宗,麟血驹!”
叶清驻足。
这些自河水深处跃出的铁骑,正是雾虚七宗排名第四的兽甲宗弟子。
兽甲宗善于御兽,更有一种自九州传来的异种骏马,麟血驹。
此马蕴含上古异兽水麒麟的一丝血脉,不但天生高大、日奔千里,更生有水鳃,可在河底潜游三天三夜。
“小子,天河镇的那道剑意,就是你背后剑匣发出的吧!”
十几道兽甲宗铁骑将叶清团团围住,领头的骑士纵马跃出,十米长鞭呼啸,如毒蛇吐信,抽向叶清。
叶清身形一晃,身体微恻,长鞭自身旁寸许出掠过,激烈的劲风,吹的他肉皮生疼。
“好身手,竟躲过我这一鞭!”
兽甲宗骑士首领一怔,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在小雾虚域,一个七岁大的小娃娃,能够踏入炼气一重,已经算是天纵之资了。
而叶清刚刚展现的速度,便是炼气八重,也未必能够做到。
“你来自九州?”
骑士首领上下打量叶清,竟隐隐有些忌惮。
以小雾虚域的底蕴,绝对不可能培养出年仅七岁的炼气后期修者。
唯有九州之内,那些傲立云间的大宗圣门才有可能。
“怎么,你怕了?”
叶清淡笑,嘴角带着一丝玩味。
“来自九州又如何,九州视我如芥,我又何惧九州,总有一日掌教至尊会率领我等冲入九州,建立基业!”
骑士首领一挥马鞭,身后的兽甲宗骑士,纷纷拔出背后背负的短柄陌刀,向着叶清纵马砍杀而来。
“玄箓,叱雷!”
叶清身形不动,右手一扬,一道黄纸飞出,正是大师兄冷无涯赠他的三枚护身符箓。
冷无涯身为半步融灵境,所制符箓,威能巨大。
雷光乍闪,便有道道雷力激射。
迎面冲来的十几名兽甲宗骑士,都是炼气期八九重的修者,如何能躲过,连同身下麟血驹一起,被雷力炸飞,爆裂四落。
“玄箓叱雷,你是玄天正宗的人!”
骑士首领一惊,没想到叶清身上,竟有半步融灵级别的符箓。
“很好,这笔账我兽甲宗记下了,玄天正宗隐藏的好深,不到百年竟然有了可以冲击融灵境的门人!”
看了一眼叶清手中扣着的黄纸符箓,首领骑士调转马头,向着天河水冲去。
他不过筑基六重修为,对上叶清手中的叱雷符箓胜算极低。
更何况,玄天宗有了可以冲击融灵境的强者,这件事必须禀告宗主。
宗主要借此次七宗会武之机,一举吞并雾虚三十二宗,一丝差错都不允许出现。
“想逃?”
看着即将跳下天河的骑士首领,叶清卸下背后剑匣,他一拍剑匣,巨阙神剑飞出。
“玄天纵光剑,剑掠沧澜!”
叶清握剑,一剑撩起,方圆十丈之地,水气弥漫,有滚滚潮河奔涌之声响起。
兽甲骑士首领便感觉自己,已身在沧澜汪洋之中。
他蓦然回首,只见天河之上,滚滚水气升腾。
碧波荡漾之间,更有一抹剑芒,凭空而起,掠过河面,荡起十丈碧波。
剑气虽弱,却仿佛能够劈开这一方天地一般。
刹那之间,仿佛整个世界,只有这一剑存在。
兽甲骑士脑海一片空白,只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在自我质疑,扪心自问。
这是怎样的一剑啊。
我不过是一个踏入修行二十年的小修。
何德何能,可以死在这样的剑下。
是不是太奢侈了啊!
我配吗?
真的有这样的荣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