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马啸上前一步,叫住了蓁蓁,问道:“上次一别,没问小姐怎么称呼?”
蓁蓁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一说话,自己就停下脚步,脸上滚烫其实已经红到了耳根。
她还不知道,应当怎么与这个陌生男子说话,想起以前与靖文哥哥,因自幼相熟从未有过这种羞涩感觉,现在面对这个男子,又该怎么回答呢?
她明白,若将自己的名字告诉马啸,是很不妥的!
毕竟,已为人妻,又是出自书香门第。
见她不说话,马啸又上前了一步,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蓁蓁低头退后了一步。
他也低下头,那双漆黑如深渊一般的眸子定定看着蓁蓁,轻声说道“原来,女孩子低下头时,是这样温婉可人。你是文家的小姐吧?听说文家有八位小姐,不知你排行第几?”
蓁蓁心想:“原来他以为我是文家的小姐……”,转念间,已为人妻的身份提醒她,再不离开,难免日后惹来闲话。
想到这些,蓁蓁抬头看了马啸一眼,缓缓说来:“小女子替文家谢过您的救命之恩!”
说完,屈膝行了个礼,转身跑下楼去。
马啸还想追过去,却听到门楼下一声清脆地咳嗽声,正是主持大师!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作罢,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来到主持大师的面前。
他将长衫一捋,拜倒在地,低声说道:“徒儿马啸,拜见师傅!”
主持大师也不看他,语气平和地答道:“休再提往日之事!贫僧没有你这个徒弟。”
“……”马啸心中有些难受,想了想,又说:“大师!徒儿见您风采一如往昔,放心了!”
主持大师双手合十,叹道:“施主,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定数,无须挂怀,小寺仍清净之地,不愿沾惹是非。”
“师……大师,寺院岂容得那些狗贼放肆,日后若再敢来,我定不放过他们!”马啸站起身,愤愤说道。
“是缘,是劫,自有安排。施主,好自为之便是!告辞。”说完,主持大师缓缓走进山门,早有僧人等在那里,只待主持进去,就紧闭上寺门。
马啸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寺庙的大门,想着小时候在这里经过的那些时光,心中五味杂陈。
他与主持大师的这些对话,并没有外人听到,这也是他一直锁在心中的秘密。
二十八年前的一个冬夜,不知名的妇人乘坐着华丽地马车来到飞来寺前,将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男婴放在了寺院门外的石阶上。
没有人知道这个妇人的来历,她抹着泪回头看了许久,未留下一丝关于这个男婴的讯息,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打扫的僧人在门前拾到这个小人儿时,他已经全身冻到青紫,却还是机灵的四处张望,就这样这个可怜地孩子被寺中僧人收养了。
主持大师慈悲,亲自教养他,可是,小马啸自小聪明却不愿意读书,只在学习功夫上上心,主持大师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由他去。
谁知,到了十六七岁,小马啸居然与山中土匪混在了一起,天生野性还与那些人十分投契。
主持大师自然不允,几番训诫无果,无奈只得将他逐出寺门。
并且,主持大师言明,不许马啸再自称是弟子,也不许他再用原来的法号,自此,便与他断了干系。
只是,在马啸心中,师傅永远是那个慈爱地师傅,不容许任何人冒犯!
今日本来只是过路,正好就遇到何松一行人在寺门前挑衅,犯了他的忌讳。
其实,马啸今日只带了两个人……
此时,两个手下从林中牵着马儿走出来,来到他的面前,行礼问候。
其中一个叫小石头,他拉着马来到跟前,看马啸注视着寺门,便调侃道:“头儿!你师傅还是不肯认你啊!”
马啸也不生气,没回答。
小石头又笑着说:“不认就不认呗!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和您攀关系,哼!这和尚还不得了了,今晚若没有您出手,还不定怎么样呢!”
“闭嘴!”马啸可容不得别人说他师傅半个不字儿,训斥了小石头一句,说:“走!”
“好嘞!”小石头爽快地回答
走之前,马啸毕恭毕敬地站直,对着寺里面主持大师居住的方向,深深地拜了三拜,方才翻身上马,离去。
折腾了这一晚上,大家都觉得十分疲惫,便借住下来。
蓁蓁在床铺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眼前不时浮现出那个高大身影站在门楼上的样子,她不断提醒自己,不过是个无关的人……
小云守在蓁蓁床铺一侧,看主人还没有睡着,便偷偷凑过去问:“姨娘,那土匪你认识?”
蓁蓁并不想回答她,假装睡着。
一会儿,小云看没有回应,坐在地上发了一会儿呆,就溜出去了。
次日一早,盐场上的管事、马帮队长都听说昨夜家中出事,眼下子圭老爷不在,家中出了这种事,当然要管。
便召集了一起人,急匆匆地赶到飞来寺把人护送回文家大院,前后门再安排上人,将进出口守得严密,马帮队长见惯了土匪、强盗,有的是御敌经验,不怕这些!
一边安抚着,让家中女眷安心待在家中,一边又派人去省城传话,他们只管守好了门户静候子圭回来。
子锡夫妻悲痛,忙着给舜丰办丧事,也不见出头拿个主意。
何松岂肯善罢甘休,天天寻思着这个仇得怎么去报!
思来想去,既然,来硬的不行,就去找官府!他文家不是最要面子嘛!他何松就闹上衙门去,闹得越大越好!
去衙门办事,空手是不行的,何松让下人备了一份大礼!
这时,在地方上主事的是玉溪任上来的李大人,这李大人可是官场上混成了精的人物。
来黑井前,他就已经对于地方上的几大家族,几股势力摸得门儿清,不该问的、不该管的不管,他是明白哪些事情是绝对要听不见、看不见的,他做官只为捞钱罢了!
这次的事,涉及到文家、何家、顾家,他早就听说。
不过,这事儿对于他就是个烫手山芋!根本接不得,索性装聋作哑。
李大人坐后堂,听下人来报,说何松何老爷礼数周全的上门来拜访,心中一惊!不好,事儿找上门了。
正打算想个什么理由回避开,何松已经不等通传,大步走了进来。
“哈哈哈!李大人,别来无恙!”
这不,何松已经先客套着来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