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泽闷了半晌，表情没有太大波动，不过看着他的眼神应该是觉得有些意外。
顾灵南皱眉，又问：“这不可能不是你吧，那么像。”
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惊讶？记不清？还是说他知道些什么？
顾灵南越来越好奇，如果这个案件真有蹊跷，那么就好办了。
“是我没错。”苏成泽终于开口，“你哪来的？为什么会有我小时的照片？”
看样子苏成泽很是意外，也并没有什么反常，只是意外为什么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他有。
苏成泽想要伸手过来看一下照片，但顾灵南迅速缩了回去。
“你不用知道我哪来的照片，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顾灵南说。
苏成泽：“什么问题？”
顾灵南：“这个车祸的事发经过你是不是看得一清二楚？还有，你在场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害怕？仅仅是因为车祸？”
苏成泽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似乎是刻意，但又似乎只是想活动一下眼睛。
“我小时候见过那么多起车祸，我哪知道这是哪次。而且见到车祸死了人当然会害怕啊。”苏成泽不以为然的回答到。
“你撒谎！”顾灵南十分肯定且严肃的眼神看向苏成泽，“这个车祸的背景就是这附近前不远处的小湖。还有，照片上只有一辆侧翻了的车，看不到其他人也看不到车里的人，你怎么敢断定就是死了人呢？”
刚才苏成泽的话里，顾灵南抓到了重点，在他还没有说这起车祸死了人之前苏成泽居然就告诉他死了人。
这是在确认车里有人死了之前的照片，他不可能会知道车里有人死了。
这使顾灵南敢肯定刚才苏成泽对他说了慌。
另外，苏成泽说话时眼睛一直没有看照片也没有看着他的眼睛，他就更加肯定了苏成泽就是在说谎。
“这背景是这附近的小湖？我们这就只有前边那一个湖，我看着怎么一点也不像啊。”苏成泽焕然一笑，并没有一丝紧张的感觉。
又说：“这车撞得那么严重，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死人了啊。而且当时坐坐在副驾驶的一个女的确实是死了。”
听到这里，顾灵南不得不佩服他的心里素质，就连撒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顾灵南嘴角勾起，撇笑道：“你不是说你不记得是哪一次车祸了吗？你怎么又知道后面死了一个女的？”
“……”
苏成泽的笑容开始僵硬，然后又缓缓的淡掉了笑容，表情逐渐严肃。
“是，我记得，我确实记得这起车祸发生的全过程。”苏成泽说得很平常，不像前几句话那一般拘束。
顾灵南激动起来：“你真的记得？”
苏成泽点头。
“那你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吗？”顾灵南十分激动，快速的问。
“当时我只记得我从湖边捡了我的玩具熊上来，然后我想要穿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货车飞速的冲了过来，而这两车刚起步从这里出来就被它撞飞了。”苏成泽指着照片一一给顾灵南说。
“飞快的冲了出来？你确定吗？那你当时认为是货车的错还是这两汽车的错？”顾灵南再问。
因为他从苏成泽口中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版本。
“肉眼看上去当然是货车的错啊，这条路上是限速30公里每小时的，而那辆货车明星就超速了，而且不下80公里每小时，我就是被这么吓到而害怕的。”苏成泽解释道。
顾灵南：“那后来他为什么没错？而是这辆车的全责？”
苏成泽想了一会，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后来就是听说小车司机是酒驾，然后货车司机是直行没有理由给小车司机让道之类的。”
顾灵南：“可是超速也违了规定了。”
苏成泽：“那又没监控，谁知道他有没有超速。而且小车司机也是，干嘛喝酒了还要上车，最后捞了个全责，还赔了货车司机不少。”
顾灵南万万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那你呢？你不是证人吗，你为什么站出来说货车司机超速了？”顾灵南说。
苏成泽解释：“我说有什么用，我就一个小孩子，谁会信我的，而且我怎么敢说？”
也是，他那时就一个小破孩，会有谁会听他说的话。
听完他这么一说，难道就都是达叔一个人活该吗？
“对了，那他为什么要超速？赶时间？”顾灵南抓住了超速这个问题，又问。
因为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案件可疑之处众多。
这么多年，达叔一直都被那件事困扰着，一直都在为那件事而内疚，他只希望那件事情不是这么简简单单。
如果那件事另有原因，也许能还达叔和何嵩的幸福生活。
达叔就算喝了酒，可那也才刚刚起步，不至于会那么不清醒。而货车司机超速才是关键，没有货车司机的超速，说不定不一定会酿成如此大祸。
所以货车司机必须纠责才对。
苏成泽道：“这我不知道，也许是赶时间吧，不赶时间为什么会超速？”
也是，不赶时间有谁会超速。
但事到如此地步，货车司机不能没有一点责任，凭什么责任全揽在达叔身上。
如果不是货车司机超速，那哪又会是这样？
就这样，顾灵南突然萌发起了一个离奇的想法。
顾灵南说：“你说有没有蓄意谋杀的可能？”
“你想什么呢？被害妄想症？不可能吧，只能说他运气差了点罢了。”苏成泽立即回道。
顾灵南又拿起照片观察，不对，达叔出车祸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的事情，那个时候为什么还会有货车司机在城里经过？
还有，苏成泽那个时候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湖边，而且手里还拿着个玩具熊？还说他是去捡玩具熊回来。
这么晚，他还是个孩子，他爸妈就算再不管他，怎么会让他那个时候出来玩。
其他人早都已经关门睡觉了，他去那里干嘛？
“车祸发生时间是深夜一点多钟，你为什么会在现场？”顾灵南问。
苏成泽没有多想一秒钟，直接解释道：“我晚上睡觉习惯抱着我的玩具熊睡觉，那天晚上我一直没睡着，才发现我的玩具熊在下午时落在了这个湖边，然后我自己一个人下来捡回去。”
顾灵南不解：“那么晚了才捡？”
“我家庭条件你不是不知道，我小时候也每天都睡很晚的。”苏成泽说。
从苏成泽的话里，顾灵南倒是感觉不到哪一句是慌言，都能对应得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