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通明?!
传说这是剑道的修为达到一个高深的境界所能领悟的,不会被任何事物迷惑,能明了一切事物,甚至能预知安危祸富。号称天下剑仙出青丘的青丘也从未有一人拥有过这种境界。
历史上唯一达到过这种境界的只有前朝老剑神,有诗云:以剑证道心通明,青衫磊落长歌行。
这笨东西竟是传说中的剑心通明,凉云冰感觉到无比震惊。
凉云韵继续缓缓开口道: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东西他是天生的剑心通明。”
“天生的?!”凉云冰内心仿佛有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这人与人之间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姐,那既然笨东西是剑心通明,为什么学剑那么慢?”凉云冰疑惑道。
凉云韵叹了一口气,道:
“传说当年老剑神飞升之前,用剑已不拘泥于一招一式,所出的每一剑皆是随性而为,真正做到了心之所向,剑之所往。这些都是剑心通明带来的好处,但这都是建立在他步入神境实力的基础上。而像东西这样毫无基础的,剑心通明表现出的就是学的慢,忘的也快。”
“忘的也快?”凉云冰疑惑道。
凉云韵对刚刚斩出惊天一剑还在愣神的吴东西问道:
“东西,刚才那剑你还能再来一次吗?”
吴东西挠了挠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试试吧。”
凝神,举剑,一剑斩出。
依然是轻飘飘一剑。
三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然而,除了脚下的草被剑风微微刮动,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凉云冰忍不住道:
“那这剑心通明也太没用了吧。”
“怎么没用,这打赌不就赢你了吗。”凉云韵没好气道。
看到姐姐又在帮吴东西说话,凉云冰终于忍不住道:
“姐,你这真是有了徒弟把自己亲妹妹都抛弃了啊。”
凉云冰却不管这空气中弥漫的醋意,继续道:
“而且你姐我相信熟能生巧,只要我督促东西天天练剑,他总能记住一招半式的,对不对,东西。”
“对!”吴东西显得信心十足。
此时凉云冰的脸色已经愈发铁青起来。
然而吴东西却没有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的杀机,还一脸期待道:
“凉云冰,你说明天烤鹅的时候要不要放点孜然,我觉得那样会更好吃。”
“吃你个大头鬼,老娘没心情给你做东西吃!”说罢,凉云冰便转身气呼呼的离开了。
“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吴东西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
看着满脸懵的吴东西,凉云韵真是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头说道
“哎,笨徒弟,你这样以后会娶不到媳妇儿的。”
凉云冰没有给吴东西再次吃到烤鹅的机会,因为典营长在黄昏时分便带一百凤字营轻骑奔赴云阳县城。
中间似乎跟东禁副都尉唐阴山一伙武军起了冲突,起因是遥望轻骑临城,唐阴山让守卫门吏提前关闭城门,传言典营长并不出声,只是抽出背负大囊中的十数枝短戟,一枝一枝刺入城门,轰然作响,东禁副都尉在典韦射完最后一枝短戟前,终于示弱打开城门,一百轻骑纵马而入,典韦卜字铁戟只一戟便将自视武力不弱的唐阴山挑翻下马,大戟抵住东禁副都尉胸口,让其无法动弹,辱人至极。
与郡主殿下会合后,一同离开云阳县城,城内一众文官抱病不出,唐阴山一众武将噤若寒蝉,不敢露面,唯有一座宅子被掀得鸡飞狗跳的晋兰亭苦着脸送到城门,望着郡主殿下佩长剑骑白马的潇洒身影,实在不敢相信那些损事是眼前这位所为。
本以为大将军那般聪明绝顶的人物,郡主殿下再不济也是懂些人情的年轻人,唉,这次是自己画蛇添足了。费尽心思将郡主殿下迎入自己私宅,可惜现在看来与凉王府那边屁点大的香火情都没到手,反而惹了自己一次昏死,桃树被砍,白鹅被烹,连数量不多的兰亭熟宣都被收刮一空。自己唯一的收获就是几把桃木剑,原料还是自己的桃树。不过死对头唐阴山这次也一并吃瘪令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临离开时,凉云冰下马走到晋兰亭面前,一脸诚恳道:
“这几日多有叨扰,实在抱歉,云冰在此给老太爷赔个不是。”
晋兰亭微微一愣,随后惶恐道:
“老奴怎敢让殿下赔罪,晋兰亭一生从文,最看不起那些村野武夫,唯独大将军例外,老奴是打心底里佩服大将军,这次郡主路过,老奴便想借此机会结交殿下,唯恐招待不周,您这样不是折煞了老奴吗。”
晋兰亭一紧张,将内心所想全盘托出。
凉云冰听完笑道:
“这次招待很周到,我很满意,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爹,下次我让凉亮过来亲自跟你喝两杯来道谢。”
说完,便转身驾马离去。
骑马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郡主殿下下次跟大将军一起来,老奴亲自下厨给你们烧鹅。”
凉云冰一笑置之。
第二日。
晋兰亭正在书房临摹前朝在士子清流中传遍的《兰亭集序》,他的名字便是取自这篇字集。
一个平时交好的幕僚顾不得仪态,慌乱闯入,惊喜喊道:“晋老,大喜大喜,大喜事啊。”
晋兰亭少有见到他如此失态,也被勾起了兴致,搁笔问道:“何喜?”
那人抹了把汗,卖了个关子,兴奋道:“老太爷知道那郡主殿下手下的凤字营营长典韦吗?”
他当然知道,一戟挑落唐阴山的猛将,只是他昨天不才刚跟郡主离开云阳吗?
见晋兰亭一脸迷惑,那人便不再再拐弯抹角,哈哈笑道:“晋老,这次真是天大的喜事,典营长到太守刘封那里,准备任命你做泸州新任主簿。”
晋兰亭惊问道:“当真,此事当真?!”
那人呼出一口气,缓缓笑道:“任命虽还未下达,可太守说了,大将军已经写了举荐,是大将军亲笔!”
天底下谁敢忤逆极少举荐官员的大将军?
皇帝陛下?
晋兰亭不愿也不敢去深思。
多年来,他对于主事一职早就被逼着不得不去看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突如其来的惊喜令晋兰亭有些恍惚。莫名想起了昨日跟凉云冰的对话,当时只想是郡主殿下的一句玩笑,但郡主能那么说,他内心已经很是感激。
突然,晋兰亭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瞬间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