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韫柏忽然抬起了头,他看见韩匪四处找东西。
一瞬间是触了电般浑身起鸡皮疙瘩,连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要命的朝着卧室方向跑去,韩匪紧跟其后。
他当然知道倪菀留下的那封信,千万不能让韩匪拿到。
如今在知晓一切真相背后,他要再仔细研读无数遍信上内容,第一次看的时候他带着三分的气恼和责怪成分,并不知晓那只言片语的背后全是倪菀在用心良苦的告别,告别他和他相关的人生。
他还能做什么?
无非是将信上每个字都刻进心里,能有多少把握不让韩匪夺走?他不知道。
伤患下意识的动作跟四肢健全矫健的男人相比,就够呛,再加上绝非普通人的韩匪。
压根没有可比性。
信好在被他抢到小心翼翼呵护在怀中:“你若是明抢,大不了毁了。”
王韫柏的鼻头酸的很,长这么大以来从韩国到帝都从出道到遭人非议……受尽委屈也未曾眼泪流在外人面前,现在他觉得内心已经被泪水填满,包含眼眶快要决堤。
卧室里男子如玄冰般冰冷的视线,钉在他身上:“王韫柏我不想跟你交恶,把信给我,明抢你强不过我!”
“凭什么?那是倪菀给我的!这是我的!倪菀也是我的!”他像是只受伤的狮子。
“你能别再幼稚了么?当初你稍微成熟些,又怎么会将你与倪菀的关系推至悬崖?你们已经走到死胡同,未来想继续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你有考虑过倪菀的感受吗?她若跟你在一起,背负的可就是她最好朋友的命,你……现在还觉得她还会再跟你复合吗?”
韩匪难得的苦口婆心,“给我看看,行吗?你知道倪菀在外面多一天我有多担心,隋雯回国了。倪菀如今出逃在外,万一隋雯比我先找到她呢?她是个疯子,上次没得逞这次肯定会更变本加厉。”
王韫柏面露难色,他眉头深锁,似乎有一些犹豫。
毕竟两个男人的软肋都是倪菀这个女人。
添了最后一把火:“黄文熙失踪,你大可以在网上搜一搜,#黄文熙跳崖#,唯一的目击证人是隋雯,恰好那天她们所在的露天阳台监控坏了,你信么?如今我的亲信已经打入隋家将其逐步瓦解,连万小焕都暗中帮我,如果你不能帮忙,也千万别拖后腿。”
他说的那个世界,没有他。
他为了保护倪菀默默做了很多事,而自己还在期期艾艾中回看过去。
伤口的疼远比不上心伤,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如泉涌般,王韫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像被父母丢弃的孩子。
韩匪被他下意识的动作也愣住了,弄得鼻头有些酸。
王韫柏脑子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如枯木般在一旁悲痛欲绝很久,将此前所有的压抑尽数在面前男人释放,手指哆哆嗦嗦将那封呵护在怀弄得有些褶皱的信拿给他,又立马反悔收了回来:“你如果想知道信上的内容,想去找倪菀必须答应我几件事,否则毁了就毁了!”
韩匪并不想恐吓他这个弟弟般存在的人,如以往三年那样把他当做亲兄弟,是疼爱和宠溺。
得到韩匪的首肯,王韫柏忍着身体的疼痛艰难争取些什么:“给倪菀再次选择的机会,如果她喜欢你我放弃,如果她不喜欢你,请放她自由!”
悔恨,萦绕心间。
王韫柏恨不得将能力无限扩大,这样他就根本不需要依靠韩匪的能力找到倪菀,韩匪的话忠言逆耳,的确!
如果当初能成熟点,不止是小情小爱,还能从根本上保护她,这一切的悲剧就不会上演。
对隋雯的态度他也并没有一再强硬。
还有公开关系……
做当红男艺人的女朋友确实危险系数太高,除了当透明人,还会遭到网暴,就算如今韩匪不是这层寒少爷的身份,他所做的也强出自己一条银河系。
闷闷的声音继续着:“既然你说当初是你把倪菀让给我的,才有我们相爱的机会,你错了!她永远不是一件商品货物,等到她回来我希望你能给彼此重新共同追求她的机会。”
韩匪嘴角翘了起来:“自然!”
他欣赏王韫柏的这份气度,也只是欣赏。
心里却阳奉阴违,君子能换回老婆?君子能生孩子?君子能让倪菀永远成为他的所有物?他就应该拿出他本来的面貌,对付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她逃的彻底,逃得他心痛的无法呼吸,她又成功的证明在韩匪的心中无可比拟的位置。
信被拿过来,他一目十行,字字诛心,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给他当头棒喝,让他那暗暗窃喜以为已经发芽开花的爱情突然枯竭了。
倪菀走了,她走前还跟王韫柏告别。
呵!真是好样的,他深呼一口气却如何都舒展不开眉头,心口仿佛被芒刺戳进最深位置又像被毒蛇狠狠的咬上一大口。
人跟人切记作比较,会伤心。
他呵护的小公主,跟自己在一起的时间不长,那也是明里暗里小公主,人上人的待遇,至少连一棵菜叶都没让她洗过……走前居然为了让王韫柏重新振作特地来替他打扫卫生,帮他洗被单。
而他们家里呢?她什么都没带走,衣服、包包、首饰,依旧原封不动的放置一旁落灰。
她没有心的,穿的衣服带走的行李都是从万家拿来的要么是自己买的,要么还是先前王韫柏给她买的,如此厚此薄彼又算定他不会对王韫柏怎么样,就真的要这般跟他撇开关系?
他冷笑,倪菀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离开我永远不可能!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他想要将信撕了揉碎,一旁的王韫柏小眼神一直追逐着他下意识的行动,生怕他会怎样报复。
咽喉中涌上一股腥甜,倪菀的行径像是锋利的石头,将他的咽喉割了一小个口子,既不会要命,又能达到鲜血潺潺的往外流的效果。
什么都没交代,摔门而去,那张信轻飘飘的飘在地上,王韫柏像是获得什么珍宝般的将信藏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