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来这边坐。”一个人美嘴甜的公子招呼着祭商。
其他人的状态很兴奋,有两个从没见过祭商的人还红了脸。
只有范尧,面纱下的脸无比难看。
那些蠢货想不到这点,可他想到了。
不是真的放在心上了,她为何要找过来?
范尧不认为她是来玩儿的。
祭商胳膊上还搭了个斗篷,她挤过一群小公子,没往刚刚那位公子指引的地方坐,而是直接走到秦长锦身边,将斗篷给他披上。
“出门怎么不跟我说?”祭商在他身旁坐下,紧挨着他。
秦长锦也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你当时在忙。”
“那也不会连和你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祭商握了握他放在腿上的手,见他小手冰凉,皱起眉,将他两只手塞在自己的袖子里,再看他的衣服,很不满了。
“秦长锦。”她不疾不徐地叫他。
来了来了!
众人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心里有些凉。
看着二殿下对她的主君是挺好的。
但他们显然记吃不记打,听祭商连名带姓地唤秦长锦的名字,又兴奋了。
是不是要凶他了?!
祭商满足了他们的期望,凶秦长锦,眼神却没一丝一毫的凶气,“你怎么又穿这种衣服?”
“……”
秦长锦抿了嘴,是挺无措的。
虽然心里知道她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做什么,但也怕她说什么意料之外的话。
全场均不吭声。
“这衣服中看不中用。”祭商捏着他薄薄的衣袖掂了掂,眉头微蹙,嗓音缓缓的,但还是能听出不满,“还是你从郦国带来的,那皇帝给你用的什么破料子?这么薄,家里的鲛人锦怎么不用?”
秦长锦:……
不知道该说什么。
“宝石也不好,都不亮,回去把库房那箱宝石给裁缝送去,让他给你做几套新衣服。”
秦长锦:……
“冷不冷?”祭商直接抱住他,宽大的斗篷将他裹住,“算了,还是我给你暖吧。”
秦长锦:……
他还是不吭声,但眼里的笑意快溢出来了。
他知道了,她是来给他出气的。
不用秦长锦说一句话,其他人完败,像斗败的公鸡,陆陆续续离开船舱。
范尧没离开,坐在距离两人不远处,瞧着她们两个,面纱下的脸不知道什么表情,但露出的眼神格外复杂。
祭商和秦长锦不约而同的将他忽视了。
秦长锦将手塞在祭商的袖子里,暖烘烘的,他脸上没忍住笑,“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祭商凶巴巴的,给他系斗篷的带子,系好后,她看他的手臂,“伤口怎么样了?”
范尧眼神亮了一下。
是因为他受伤了吧。
身为夫妻,她不过来也说不过去。
范尧不知为何,下意识地自欺欺人。
秦长锦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因为担心他的伤口,所以来了,笑着摇头,“无碍,只是皮外伤。”
“都快见骨头了,你的皮这么厚?”祭商直接去掀他的袖子,“让我看看。”
“别。”这下秦长锦没办法无视范尧了,抬眼看着祭商,眼波流转,似含情,小声说:“有人。”
祭商看了眼范尧,没有掩饰脸上的不耐,直接将秦长锦打横抱起,往更里面的一间船舱去。
范尧脸色白了。
内里的船舱里没人,祭商没有放下秦长锦,落座时直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像抱小孩子,很宠。
她让他坐稳,询问:“我看看你的伤,嗯?”
秦长锦有些羞,这么坐让他觉得羞耻,耳边几乎掩不住温柔的声音又让他心里掩不住的泛甜。
他低着头,从墨发中透出的耳尖红红的,虽然看不到,但脸估计也红了。
祭商掀开他的袖子,一截白皙的手臂上缠着一圈纱布,见没透血,她表情才好看了。
解开纱布,那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祭商从袖子里拿出带出来的金疮药,给他又上了一遍药,缠了一圈纱。
系了个蝴蝶结,她凑过去亲亲,又给他放下袖子,“好了。”
秦长锦脖子也红了,不等祭商反应过来,将脸往她脖子里一埋,不吭声,只是先暂时把自己藏起来。
祭商:???
她还没反应过来。
“干嘛?不舒服啊?”祭商担心地皱起眉,要推开他看他的脸。
秦长锦不让,摇头,手臂抱紧她。
“……”祭商短暂停顿了下,了然了,一只手也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后脑勺。
撒娇嘛。
真是小孩子。
祭商下巴蹭了蹭秦长锦的肩膀,抱着乖乖软软的人,脸上的笑怎么也不压不下去。
【……】今天是个柠檬精系统。
船开到了湖中心。
秦长锦出了船舱,去甲板上赏景了。
他不想和祭商待在一块儿,总控制不住心跳加速脸发红。
他从船舱出来的时候,其他人陆续和他打了招呼,姿态比之前多了些讨好。
“秦主君可出来了,仙鹤湖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这是我从府上带来的糕点,秦主君尝尝?”
“二殿下不来吗?”有人问到了。
秦长锦在位置上坐下,回了一句,“她在里面休息。”
互相打过招呼后,秦长锦看着甲板另一头距离他很远的那群人。
是周公子等人,没敢过来和他打招呼。
那群人中多数都是依附她人而活的公子,也有些门第不高的少爷,范尧也在那群人中坐着。
周公子坐在他身旁,两人看着很亲近。
那就怪不得了。
第一次救下范尧那天,他就知道,范尧心机很重,能不动声色地教唆别人替自己办事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秦长锦长指抵着额头,狭长的眸半眯,泄露了一丝危险。
范尧温声细语的,但话里满满都是不赞同,“你今日怎能那样说呢?若是秦主君听进心里,回去和桑桐闹,我会很愧疚的。”
周公子被他说的很委屈,“我本来就没说错,之前的殿下一直喜欢的是你。”
其他公子跟着附和。
“对啊,这件事整个国都都知道。”
“你别怪他了,要不是秦长锦,现在二殿下还在追着你跑呢。”
“就是,二殿下当初对你多好啊。”
范尧听着这些话,桌下的手渐渐攥紧。
如果是以前,他并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是偶尔会因为被满足了虚荣心,而小小得意一下。
但绝不会像今天,听了心里是涩的。
如果不是秦长锦,现在她喜欢的还是自己。
范尧深吸口气,打断他们要继续说下的话,“别说了,我和桑桐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