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也只是将祥云苑暂时用得到的东西收拾妥当了,嫁妆的话,还得花费个几天才能盘算清楚。
外人不在,秦长锦也没装模作样,一整天都在帮着下人收拾自己的东西,到现在累得腰酸胳膊疼。
他在桌前坐下,揉着酸疼的胳膊。
等远远看见管家进了院子,他放下手,顿时端出一副娇贵公子的气派。
“大半夜的你来干嘛?”等管家进了门,他问道。
管家满脸和气的笑,将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上面是热气腾腾的食物,“奴看世子这儿大晚上的还打着灯,便自作主张送过来宵夜,世子慢用。”
秦长锦看了眼宵夜,大半夜的,又忙了一天,他已经很累了,没心思维持在郦国时的做派再闹出什么事,“本世子知道了,你下去吧。”
“还有一事。”管家笑呵呵地说:“二殿下让我来传个话,说让世子明个早点起,一块儿进宫拜见王上。”
秦长锦皱了下眉,“我知道了。”既然管家提起了,他便随口一问:“桑桐人呢?”
“殿下回来就睡了,这会儿刚起。”
秦长锦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是。”
祭商住的院子叫啸翎楼,距离祥云苑不远。
她刚起,吃过饭后,听管家说祥云苑那边一整天都在收拾嫁妆,想起了什么。
“聘礼呢?”祭商问。
管家愣了一下,“聘礼,聘礼这……”
祭商看管家这茫然的样,懂了,顿时拧起眉梢,看起来似乎是不满了,“没准备?”
管家腰压的更低了,有些惶恐,“殿下曾经说过不用准备……”
祭商:……
原主对联姻的对象本来就不怎么在意,后来又喜欢上了范尧,对秦长锦就更不上心了。
祭商只想说一句:糊涂。
这样连表面和气都不愿意维持的人,到底是怎么当上气运之女的?
“去准备,把府里藏宝库里的东西都添进去。”祭商吩咐道。
管家又愣了,“都,都添上?”
“嗯。”祭商微微蹙眉,拿着扇子朝自己挥了挥。
是不是不够?看来还得再想办法弄点东西了。
想了一通之后,她转头,看见管家还在原地站着,表情呆呆傻傻的。
“愣什么?还不快去。”
管家:“……是。”
次日。
秦长锦起晚了,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连忙洗漱穿戴好,走出二皇女府,发现门口只停了一辆马车,祭商并不在。
“……”
秦长锦皱了下眉,叉着腰质问边伊,“桑桐呢?”
边伊对这个未来主君感官复杂,一方面觉得这么漂亮的公子就该配她们殿下,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么娇纵的性子,实在不讨人喜欢。
她低着头,打从第一面见秦长锦之后,就再也没正眼看过他,不夸张的说,怕看一眼魂就被勾走了。
“回世子,奴不知。”
秦长锦:“那她醒没醒?”
边伊不是特别聪明,如果是惠才就会回答‘已经醒了,世子稍等片刻’,她说:“应该醒了。”
反正她出来时殿下还没醒。
秦长锦:……
站了这么一会儿,秦长锦有点站不住了,也不等祭商,来到马车旁就要上去。
但站在马车旁,他一手扶着马车,却好一会儿没动……因为抬不起腿。
他确实没怎么干过重活,昨日忙了一天,睡前还没觉得有什么,睡一夜过去,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动一下浑身酸痛得头皮发麻。
从院子里走过来,已经花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可感觉到边伊奇怪的眼神,他又不能站在这儿不动,只能硬着头皮抬起腿往马车上爬。
只是右腿刚抬起,左腿便站不稳了,他膝盖一软,往后栽去。
算了算了,大不了一死。
秦长锦已经预想到自己会多丢人了,他闭着眼等待疼痛。
下一秒。
却倒在一片微凉柔软的东西上。
这是秦长锦没有感受过的触感,很陌生,所以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了,直到有呼吸打在耳朵上。
“都说秦王世子娇气,本殿想不到竟娇气到连站都站不稳?”祭商站在秦长锦身后,手握着他的腰。
秦长锦一脸懵逼,反应过来,连忙前走一步,远离祭商的身体,转过身瞪她,磕绊了两秒,才凶巴巴地说:“要你管!”
祭商看着秦长锦很凶的表情,眼尖地注意到他从发丝里透出来的耳尖红了,她眼里蔓延笑意,心情突然就好了,催他,“赶快上去,天不早了。”
秦长锦哼了哼,转身往马车上爬。
但他浑身酸痛,腿都抬不起来。
祭商看他磨磨唧唧的,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短暂停顿了下,直接抱着人的腿弯和后腰,将人放上去。
秦长锦眼前一花,便坐在马车上了,他看向祭商,“你……”
“谁让你这么磨叽的?”
秦长锦:……
秦长锦爬进马车里,祭商也跟着进去。
马车里传出一声吩咐,“走吧。”
边伊和秦禹帆一左一右的坐在马车外,驾车向王宫驶去。
车内,祭商和秦长锦一左一右的坐着,感觉对方的视线一直定在他身上,秦长锦瞪过去,“你看我干嘛?”
“这里就我们两人,不看你看谁?”祭商眼神狐疑,“你昨天去做贼了?”
秦长锦耳垂上的红晕未褪,“你才去做贼了!”
“那你干什么了?连马车都爬不上去。”
秦长锦不搭理她,转头掀开轿帘往外看。
西域的国都很热闹,和郦国的京城也差不了多少,人来人往的主街两旁摆满了小摊,叫卖声连绵不绝,酒楼茶馆皆门庭若市。
等渐渐驶进内城,四周的环境便安静了许多。
等进了王宫,下马车前,祭商嘱咐秦长锦,“一会儿见人收着点你的脾气,这里可没人把你当祖宗哄。”
秦长锦哼了哼,“本世子知道,”反应过来她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他看向祭商,冷笑,“这话说的像你把我当祖宗哄了一样。”
这时马车停了,外头有太监请祭商和秦长锦下去。
祭商掀开轿帘出去,秦长锦在后面跟着,刚出马车,便见眼前递过来一只手,指骨修长莹白,很是好看。
他微微愣了愣,看去,祭商已经站在地上,正伸手准备扶他,秦长锦抿了抿纤薄好看的唇瓣,将手放上去。
祭商把人扶下来,“你还不是祖宗?要是别人敢跟老子闹,老子就早就把他掐死了。”
秦长锦:……
这话说的让他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秦长锦目视前方,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