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和奈嘉牵着手走进学校门口的这家店。好在,店主还没换。
只是当时的老板娘已经是一个四岁孩子的妈了,她看着奈嘉和阮阮,回忆了许久,终于想起了奈嘉。
老板娘对奈嘉记忆深刻,当然不会是因为她长得太美,而是高中时期的奈嘉,可是个十足的霸道又无礼的问题少女。
奈嘉当时喜欢上一个男生,因为那个男生老是喜欢到这家店吃饭,她就每次跟着。男生不耐烦她,她驴脾气就上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冲着人家老板娘嚷嚷要买下这家店铺。
人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她是豪言壮语追汉子。
老板娘说起那会儿的事情,笑的开怀,奈嘉的笑容却梗在了嘴边。
青涩的记忆有时候也不是让人一笑而忘的吧!
店里又来了客人,老板娘忙着去招呼,阮阮把擦干净的筷子递给奈嘉,担忧的问道:“你还好吧?”
奈嘉可能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强大乐观的她的心底,仍是埋着一个伤疤。
“好着呢,怎么会不好?”奈嘉又嬉皮笑脸起来,一个劲儿的往阮阮的碗里夹菜,嘴里还念念有词,“你多吃点啊,你看你瘦的,人家看了还以为你们家白总裁虐待你呢。”
奈嘉总是喜欢拿白年晟打趣阮阮,她一直以为,两个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这**的,不发生点什么真的是不科学啊!
可是阮阮和白年晟住了5年,两人还真是比纯净水还单纯,还真的就是清清白白的兄妹关系。奈嘉都要怀疑,白年晟是不是某些方面有问题,又或者,他可能根本不喜欢女人?
不然他们家阮阮这么好的女孩儿,他怎么会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呢。现在更好,直接将人送回了国内。
奈嘉越想越觉得这白总裁不对劲,又忍不住追问起来,“我说,你们家白总裁这是把你放养了?他难道不怕你在国内又碰到个帅哥,两人王八看绿豆万一对上了眼,那他岂不是白过了这么多年?”
阮阮拨了一个虾塞到奈嘉的嘴里,“就知道胡说八道。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白大哥的关系比纯净水还要单纯。”说着瞪了奈嘉一眼,有些怨气地道:“好端端地一个姑娘家,怎么思想非要那么龌龊复杂,男女之间关系好一点,就一定要那种关系吗?真是鼠目寸光。”
“我这可是大实话啊!”奈嘉嚼完了嘴里的东西才继续问道,“可是阮阮,你真的没有关系吗?是你没看上白总裁吗,人家可是要啥有啥的主,你要是错过的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她唉声叹气地替阮阮宛惜,总觉得错过了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好再碰第二个了。
见阮阮脸色平静,总是没什么反应,奈嘉只好换了话题,“阮阮,你见到阮家人了?”
阮阮懒懒的翻动着盘里的菜,头顶的白炽灯将盘里的红油照的反光,她选择用最平静的语气诉说,“白大哥说的没错,其实真正面对的时候,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见奈嘉似乎不太理解,又继续道:“见过了,”昨天我陪白大哥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他们也在。”
阮阮的表情不悲不喜,可越是这样,奈嘉才会更加不放心。
“五年前的事情我还没跟他们算账呢,要是再让我知道他们欺负你,我非得冲到阮家去打人。”嘉嘉一直对于五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阮阮看奈嘉一副挽袖子要大干一场的模样,忙笑着打趣她,“就你这小身板,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人没打到,你反应被打,我还得照顾你。”
奈嘉刚想反驳,阮阮又继续道,“我什么都不奢求,只希望他们能把妈妈的项链还给我。”
“你妈妈的遗物?”
阮阮点点头,“五年前走的太匆忙,竟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
“那是得要回来,放在他们那里算怎么回事。”奈嘉说着,又担心道:“也不知道他们阮家会不会替你保存着。”
阮阮点点头,“应该会的吧!”
虽然阮阮口口声声对奈嘉说已经将以前的事情释怀,她也只是怕奈嘉担心而已,说到释怀,她目前还真的做不到。
母亲虽然是自尽,可是那难道不是在杜姗的污蔑和逼迫之下吗?自己三岁时就没了母亲,在那样一个环境中担心受怕的长大,又是谁造成的。
心底的记忆一旦打开,记忆的潮水便将决了堤的洪水汹涌不止。
用过了饭之后,本来她要陪着奈嘉到处转一转,可是米律突然而至的一个电话,将这一切打断。
白年晟在意大利那边急需一份文件传过去,而今日休息的阮阮也必须回去加班将文件弄好。
挂断电话,阮阮想着,这里离路斯容的公斯较近,不如到公斯去处理这份文件,反正今天公斯的人都休息,若是有人也只不过有两个保安门卫之类的。
阮阮和奈嘉就此分开,各办其事。
阮阮刚到公斯门口中,却被一个声音响住。
“阮阮……”
阮阮顿住脚步,看到阮承铭站在不远住看着自己。
很明显,相较于五年之前,阮承铭也老了,头发略有花白,皮肤也有点暗淡无光。
但是只要她一想到母亲的惨死,和自己那悲苦的过往,她对这个人就没有留恋。
“阮阮……”阮承铭缓步走到他面前,表情有些复杂。
“不要再叫我阮阮,我不是你的阮阮。”阮阮咬着唇,忍着喉头的那股酸涩,说完转身就往电梯口走去,眼前浮现的却是她记忆里那段最不愿想到的过往。
“阮阮……”阮承铭又唤了一声,可那身影已经渐渐跑远,他想要追上去,他想要对她说什么,可是看着她格外紧绷的背影,他忽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电梯的双门一关上,阮阮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热热的泪水涌上来,她擦都来不及擦就顺着脸颊滑下,她伸手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颊,狠狠的咬着唇,才能避免自己发出声音来。
过去的事情,她以为会过去,可是她又回到了这里,一切又那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当她还沉浸在自己痛苦的情绪之中不能自拔,电梯的双门却忽然又是叮一声,有脚步声传来,还有一阵她略略有些耳熟的男声,完全是讨好的语气,“路总,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