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展走到耿相忆的办公室门口。看见耿相忆此时,正坐在办公桌边,全神贯注地在画面前的那副设计稿。
阳光落在她的后脖颈上,把她肌肤映照得白皙莹滑。耳边几缕碎发薄如蝉翼,微风从窗外吹拂进来,将碎发轻轻拂起,像极了耿相忆午后小憩时的样子,透着一丝慵懒和漫不经心。
褚展站在门口,默默地欣赏着这一幕。他看得有些愣神,就是让他一直这样站着,他都毫无怨言。
褚展站了好一会儿,耿相忆都浑然不觉。见她如此专注的模样,褚展有些不忍心打扰。可他特意回来一趟,就是来见耿相忆。
褚展伸出手,用指关节轻轻叩了一下门。耿相忆停下笔,抬起头,往这边看过来。
“褚展学长,你不是去机场了吗?”
“是啊!”褚展走进办公室来,“打车路过工作室,想来跟你打声招呼。”
这次出差大概要在外地待了一个星期。这是自从进了一心工作室后,出差时间最长的一次。因此,褚展主要是想来看看耿相忆。
褚展看了一眼耿相忆刚才在画的那张设计稿,是一款手链,这是一个老客户前两天委托耿相忆设计的。
那个客户之前就和一心工作室有合作。不过,她在一心工作室定制的首饰,几乎都是由耿相忆来设计。按照她的要求,她只愿耿相忆来设计。
旁边有一张椅子,不过,褚展并没有坐下来,而且依旧站在桌子边,对耿相忆嘱咐道:“工作室里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你可以直接联系我!我可以帮上忙的,一定帮忙!”
褚展总是这样,每次出差都要跟耿相忆说这些。他倒不是信不过耿相忆处理事情的能力。而且,他享受那种被耿相忆需要的感觉。
可是,尽管褚展每次都这么对耿相忆说,耿相忆还是不会在他的出差期间,让他费心工作室这边的事情。
耿相忆把后背往后靠了一下,说:“你就安心地去出差吧,不必担心工作室的事情。”
“你总是这样,有什么事情都不肯跟我说。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跟我那么见外。”
耿相忆放下画笔,笑了笑,说:“这么能是见外呢?你是我学长,我这是尊敬你!”
说完,耿相忆又对着褚展眨着眼睛笑了一下。她的笑容就像窗外的阳光,温暖宜人。
褚展心里更希望的是,耿相忆对他能像对待宋禹或者肖恪那样,有时候看到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和他们说话,玩在一块,褚展心里都暗暗有点酸涩。尤其是当肖恪出现之后,这种酸涩就越发明显。
褚展这时想起了刚才赵洛对他说的话。从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危机感。
“赵洛今天来找是为了?”
“你也见过他啦。其实也没有,就是商量他亲生母亲的事情。”
“他那边有眉目了吗?”
耿相忆摇摇头,说:“没有!听说派人去打探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
这些赵洛倒是没有跟他提起。虽然褚展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不过他还是偶尔听耿相忆说过其中的一些事情。在他看来,赵洛亲生母亲突然不告而别,恐怕其中另有原因,而且不是一个简单的原因。不过,他不愿意理会太多这种事情,这毕竟不是他该管的。
赵洛也因为这件事,总是到一心工作室来找耿相忆。虽然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企图,但是如果他只是把耿相忆当作一般朋友,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褚展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你也不用为这些事情太费心。毕竟那是他家里的事情,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这些外人不太了解他家里的状况,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你平时都已经那么忙了,就不要再因为这些事情劳神了!”
“虽然我和赵洛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还是多少知道他为人的。”
“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
“不光如此!”其实耿相忆心里很清楚,赵洛若不是找不到帮助,他不会来这里的,“或许赵洛现在应该挺希望有人能帮他一把的。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得上他的忙,但是多帮忙留意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褚展知道,耿相忆有一副热心肠,能帮得上别人的忙,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现在想想,他又何尝不是因为耿相忆的这幅热心肠,而被她吸引。
见耿相忆如此坚持,褚展也不好再劝说什么。他之所以不想让耿相忆不要把过多精力放在这件事上,无非是想耿相忆不用被这些事情左右。
在他看来,肖恪的出现,就已经让耿相忆最近有时莫名奇妙地失神。因此,褚展不忍心再看到她再因为一些事情,把自己弄得疲惫。
耿相忆抬起手,稍稍掀起袖子,看了一眼腕表,问:“褚展学长,你还不去机场,一会儿来得及吗?”
褚展也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时间确实不多了。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行!”耿相忆爽快答应。
褚展笑笑,然后转身往门口外走。然而,刚往前走了两三步,他又忽然想起了赵洛的话,像是一个石头一样,在他的心里悬着。他猛然转过身来。
耿相忆疑惑地看向褚展,见他停了下来,问:“褚展学长,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褚展琢磨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刚才我听赵洛说,你们好像在交流感情问题。”
“啊?”耿相忆一脸茫然地望着褚展,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直在门外的赵洛快步走了进来,笑呵呵道:“你不是要去赶飞机吗?我看时间差不多,要是再晚去的话,只怕飞机要飞了。对了,外面那个出租车司机也在催你!”
褚展本还想问清楚,可是听赵洛这么说,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一丝慌乱起来。还没等他决定还要不要往下问,赵洛就和耿相忆在谈别的事情了。
褚展一看这样,只要暂时作罢,心里想着等出差回来,再问清楚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