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相忆和肖恪正往回走。
耿相忆接完赵洛的电话后,放下手机。刚才费了好一番口舌,才算劝住他。这都过了五年了,他怎么还像以前那样冲动鲁莽?
肖恪走在路上,有一种就算这路永远走不完,似乎也没有关系。
快要走到严一波家的时候,耿相忆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是严回。此时,她正往这边张望,好像是故意在等他们。
“严回姐,你怎么一个人站在门口啊?”耿相忆问。
严回笑着说:“我是特意在这等你们的!”
“等我们?”
“是啊!”严回把手里拎着的一个袋子递给耿相忆,“这是我今天做的点心,你们拿回去尝尝!”
严回向来爱制作点心,这是耿相忆知道的,而且她做的点心一点都不亚于点心店里买的点心。五年前那场疫情,耿相忆和肖恪接送严回往返医院上下班的时候,就没有少吃她做的点心。
耿相忆接过,道了声谢。和她聊了几句,就告辞,和肖恪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耿相忆打开袋子,望了探了探,一股糕点香味直冲鼻窦,让人忍不住流口水,迫不及待想要吃。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想着待会儿到车上再吃。
肖恪见耿相忆对这种糕点还无抵抗力的模样,忍不住说了一句:“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吃糕点了!”
耿相忆看向肖恪,问:“你也知道吗?”
“你说呢?”
耿相忆并不记得自己告诉过肖恪,自己喜欢吃糕点的事。
远处走来一个男人,中等身材,头戴一顶深蓝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只看得见他的嘴巴和下巴,看不见他的眼睛。
当他从耿相忆身边走过来的时候,拿眼睛悄悄瞟了一眼耿相忆手里拎着的东西。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折了回来,问:“姑娘,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卖东西的?”声音有些低沉。
他向耿相忆打问的时候,稍稍抬了抬头,但仍然不能完全看清楚他的眼睛。
虽说耿相忆确实多次来过严家村,但是她还真不知道到底哪里有小卖铺。于是,她看向肖恪,只见肖恪摇了摇头,好像也不知道。
耿相忆对那个男子说:“抱歉,我们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不太清楚!”
男子又看了一眼耿相忆手拎着的糕点,问:“姑娘,你手里的东西是在哪买的?”
“这不是买的,是我朋友送的!”
“能把它卖给我吗?”
“抱歉,我不打算卖!”
男子此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过一点东西。他紧紧地盯着耿相忆手里拎着的糕点。
这时,一阵寒风吹来,猛地将男子头上的鸭舌帽吹了起来,他忙伸手护住,可已经来不及,帽子被掀起,在空中飘荡了几下,最后落在地上。
肖恪和耿相忆往男子看了看,顿时吃惊,他是一个光头,眉毛下有一道伤痕,隐约还能看到血迹,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没多久的。
男子见他俩看过来,原本有点慌张的心,现在更加慌乱,他移了一下手,伸进衣兜里,骤然掏出一把冷森森的尖刀,将耿相忆一把拽过来,将尖刀抵在她的脖颈上。
肖恪惊望向男子,忽然觉得这张脸长得有点眼熟。猛然想起今天早上,在耿相忆家的电视看到的那个新闻,那个刺伤了人逃走的男子,就是他。
耿相忆被男子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头皮一阵发麻。
“大哥,你不是就要个糕点而已嘛,我给你就是了,不必这样大动干戈吧?”
男子一愣,他以为肖恪和耿相忆刚才看到他的帽子被吹落后,认得他就是被警察追捕的逃犯。
“废话少说!还有别乱动,否则我就杀了你!”
“行行行!我不乱动,你小心点刀!”
耿相忆能感觉到男子比她还紧张,手里的尖刀在脖子上发抖。真怕他一不留神,在脖颈上划一道口子。
肖恪想趁男子分神的时候,快步走上前。不料,男子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呵止他:“不想她出事的话,就别过来。”
“你想干什么?放了她!”
“不管你的事!”
“你已经犯了一次错,难道还要犯第二次?”
男子眼睛震颤了一下,心里更加慌张不已。从肖恪这句话可以看出,他已经知道他用刀刺伤别人的新闻。
“不用你管了!”男子尽力掩饰自己的紧张,可是他越是极力掩饰,越是让人可以看出他的紧张,“我不是故意杀他的!是他非要惹我的!是他先出手的,我那时自卫!”
“这些话,你应该去跟警察说。如果你去自首,说不定可以从轻处理!”
“不!我不能坐牢!”男子咆哮道。
肖恪知道不能激怒他,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她想了想说:“你那事跟她没有关系,放了她。你不是还要逃走吗?一会儿有路人经过,恐怕你就是想逃都逃不了!”
“如果我放了她,你们一会儿报警怎么办。我的事都上了新闻,警察正在悬赏抓捕我,为了那些钱,你们肯定会报警的!”
“拜托!”耿相忆说,“他家有的是钱,看不上那点钱。你就放了我吧!这盒点心也顺便送给你!”
男子暴怒了一声:“你们别想忽悠我!除非我逃了出去,我才会放了你!”
耿相忆目光望着地面,冷冷地说:“你知不知道,上次劫持我的人,现在已经被关了起来!”
男子惊了一下。肖恪见男子分神,连忙将手机往对方的手掷去。男子的手一哆嗦,尖刀从他的手里掉落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
见这情形,耿相忆用手肘往男子腹部砸去,然后迅速挣脱开。然而,就在这时,男子快速从另一个衣兜里,掏出另一把尖刀,朝耿相忆直刺过去。
肖恪见状,连忙冲上前,将耿相忆推开,随即一脚将男子拽倒在地,随即上前擒住他。
耿相忆惊魂未定,缓了缓神,走到他们身旁,正要开口骂男子,眼光无意间看到了肖恪的袖子被划开了,鲜红的血从手臂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