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一波见耿相忆答应了,立刻眉开眼笑。只要你答应,爱带谁去就带谁去。
“没问题!你想带谁去?”
耿相忆脱口而出:“警察!”
严一波一怔,手心里冒出一把冷汗,偷偷咽了一口唾沫,立刻挽回说:“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之后,他没敢再在耿相忆面前提这件事!
肖恪从药房里拿回来一些涂抹伤口的药,都是苗川军给耿相忆开的药。
进来的时候,看到严一波也在。
严一波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他朝肖恪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故意告状道:“肖恪,刚才耿相忆偷偷从我口袋里掏东西,桌上那些玉吊坠就是赃物!”
见耿相忆一记眼神杀过来,严一波一溜烟儿地蹿出办公室。
耿相忆咬着后槽牙,要是严一波再跑慢一点,连碾碎他的心都有了!
此时,肖恪正黑着脸看她,目光锐利。
早在之前,肖恪就警告过她,没经过对方允许,不能从对方口袋里掏东西。
耿相忆好似嗅到了火药味,侧眸瞄准门口,快速一跃而起,从沙发上翻越过去,打算就此溜走。然而终究抵不过肖恪眼疾手快,被他的大手一把拽了回来。
不认错,竟然还想逃跑!肖恪的怒火噌噌噌地往上飙。
耿相忆扭过头,露出一抹清爽的笑,有种想要把肖恪身上的这团火扑灭的架势。
她信口胡诌道:“我刚才只是跟严一波开个玩笑,顺便向他示范,如何防小偷而已!”
肖恪凝视着她。
“你是觉得我应该表扬你?”
“那倒不用!我又不是为了表扬才那样做的!不过,”耿相忆改口说,“如果你一定要表扬的话,我也不拒绝!”
肖恪的表情告诉她,你想多了!
肖恪坐在沙发上:“说吧,要怎么罚你?”
“啊?不用罚了吧?”
耿相忆试图让肖恪打消惩罚的念头,但是无济于事。
肖恪用下巴指了指窗户,说:“去那里靠墙站!”
耿相忆一愣。罚站?这多丢人啊!
“可不可以换别的?”
“可以!写检讨!”
“我的右手受伤,哪里还写得了字!”
肖恪没说话,给了她一个眼神:你自己看着办!
明明就是铁了心要我罚站嘛!耿相忆心里忿忿不平道。
罚站就罚站吧,总比写检讨好!
耿相忆乖乖走到窗户边,靠墙站。与其说,她是在罚站,不如说只是站在窗户边看风景。
肖恪背对着耿相忆,坐在沙发上,俯身从茶几下的置物架找出一个研钵和杵,把药丸倒进去。
苗川军让肖恪告诉耿相忆,药丸需要碾碎之后,再涂抹到伤口上。
而肖恪决定把药丸碾碎后,再给她!
严一波路过休息室,无意间往里看了一眼。此时,严回正在里面煮开水。
听母亲说,他不在的这几年里,严回经常会到家里看望她。住院的那段时候,严崇没空的时候,都是严回在照顾母亲。
严一波一边打招呼,一边走进来。
严回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合眼,眼皮有些重。看到严一波,她的困意才逐渐消退。
热水壶的红灯正亮着,发出“嘶嘶嘶”的煮水声。
以前严回从来没有闲情逸致注意听煮水声。而此时她却不由得竖起耳朵听。想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两人沉默了片刻,严一波突然开口说:“谢谢你这几年来,一直那么照顾我妈!”
“不客气!”严回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此时,她正盯着热水壶的红灯看。
严一波随口问道:“你的丈夫和孩子都挺好的吧?”
如果当年没有出那档子事,估计现在自己已经成家,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毕竟五年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严回的年纪和他相仿,他自然而然就觉得她已经结婚有孩子。
听到严一波的话,严回猛地抬起眼睛,掷地有声地说:“我还没结婚!”
严一波惊讶道:“不会吧?我在外面流浪才没结婚而已,你有一份这么好的工作,怎么不找个结婚对象?没遇上合适的吗?”
严回又把目光转向热水壶,嘴里应和道:“嗯,没遇上!”
一缕白雾从热水壶袅袅升腾起来,在空中散漫开来。
严一波看着她的侧脸,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介绍给你。不过,我不保证能找到啊。”
这要是在建筑公司那会儿,他确实认识几个正经人。可是在外的这五年里,认识的人几乎都是一些小混混,没一个有正经工作。想必严回不会看上他们。当然,他也不会把这些人介绍给严回。
“那你呢,不打算找一个?”严回问。
严一波露出一丝苦笑,摆手说:“我这个德性还是算了吧,哪个女孩愿意嫁给我。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女孩子!”
以前,严一波有一个谈了三年的女朋友。可是后来因为他沉迷赌博,女方向他提出分手。后来,严一波就没再交过女朋友!
严回沉默片刻后,说:“你记得以前吗,你说过你的梦想是当一名建筑师,要让每一座城市,都有你建造的楼房。”
严一波顿了顿,讪笑道:“现在想想,以前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严回看着他问道,眼睛闪着一缕光,像是泪光。
严一波愣了愣,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严回。印象中,她总是露出腼腆的笑。虽说两人是一块长大的,但是几乎没见她在他的面前流过一滴眼泪。
此时,煮水声逐渐平静下来,煮水键“嗒”地一声向上弹起,随即红灯熄灭。
“你怎么了?”严一波挤出一丝笑问。
“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她的声音很低,却足以让人听清楚。
严一波的笑容有些僵硬,说:“你应该是唯一一个,除了我爸妈,盼我回家的人!”
良久,严回才开口:“从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
严一波吃惊地睁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脑袋是空白的。在此之前,他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不止严一波没有听说过,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听严回提及过此事。
若要问她有没有想过把这件事告诉严一波,答案是有的!
在看到严一波身边站着别的女人时,想告诉他;在他沉迷赌博,走投无路时,想告诉他;在看到别人成双入对走在街上时,想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