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躺在呼延良怀里,看着旁边闭目浅眠的男人,百感交集。
他是不是一夜未合眼从赫城而来?界河层层封锁,他又是如何进来的?他一国王爷,就这样孤身一人进了敌国?
这一切的一切,就只是因为那一句初雪必归的承诺,就只是为了见她一面。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自己在南齐那些思念成疾难熬的日夜,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阿良哥哥……”
她好似是许多年没有这么唤过他了。
“夫君……”
好像成婚之后她人前喊他王爷,人后便知乎其名,也未正经唤过他夫君。
“你知道的吧……我有多爱你……”
“这次回呼延,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温瑜食指轻轻从呼延良的眉骨滑到鼻尖,在他的薄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愣愣地看着他的睡颜。
比世间众人更为英俊的脸庞。
“看够了?”不知何时呼延良醒了,“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
温瑜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食指被他攥住,在唇角来回摩挲了几下:“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阿良哥哥?”
“嗯。”她大概忘记了,上次朔方城纳春节,灯火阑珊之处,她盈盈回眸,便是巧笑嫣然地唤了他一声阿良哥哥。
“还有呢?”
原来方才呼延良根本就没睡着。温瑜气恼地锤了他胸口一下:“你骗人。”
“不骗怎么知道你要对我说什么?再叫一声?”
温瑜还没来得及张口,她的嘴就被呼延良捂住了。下一秒天旋地转,锦被被呼延良卷起来,纱衣在空中翻覆旋了一圈,然后盖在了温瑜身上。
眨眼之间,床榻之上已经没了呼延良的人影。
待温瑜反应过来,已经感觉到有两个男人的气息就在千秋阁门口了。
“陛下,千秋阁里熄了烛火,当真要进?”千秋阁门口,徐朗的声音传出来。不用猜便知道,此刻站在前面正欲推门的,应该就是齐珩了。
木门咯吱咯吱地响动,温瑜把自己在锦被里将自己方才不整的衣衫整理好,然后闭目假寐,等着齐珩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
徐朗举着一柄长烛,跟着齐珩在这温瑜的千秋阁里绕了一圈。温瑜听着他们的脚步声,不知呼延良方才藏在了哪里,只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齐珩每走一步,她便跟着揪心一次。
“既然早醒了,就不必装睡了吧。”齐珩站在温瑜塌前的幔帐前,并未主动伸手挑开幔帐。
他等着温瑜缓缓起身,然后假装怡然自得的从幔帐里走出来。
温瑜披着厚实的披风,睡眼惺忪地掀开纱幔走出来,颇为不满地横了徐朗一眼:“陛下,这夜深了,说到底千秋阁也是我的寝宫,深夜造访连个门都不敲,多有不妥吧?!”
“这南齐每一寸土地都是朕的,后宫每一个院子都是朕的院子,你的千秋阁,朕有什么不能进的?”平日里齐珩来往千秋阁虽然多,但是并不会夜里突然造访,说到底,他还是避嫌着的,只是不知今天怎么,言语语气也多了几许蛮横。
“朕听玉骊说,你今日几乎睡了大半天,连晚膳都没用过。怎么看这样子,却像是来过客人了?”
齐珩眼光落在两个并排放着的玉茶盏上。正是早前温瑜替呼延良倒茶时用过的。
“看温度,人许是走了很久了。”
“怎么,有亲朋远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