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白头吟》
民国初年
军阀混战,烽烟四起,匪寇横行,民不聊生。
陵城长期被匪寇欺压,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城里的百姓对于这般劫难不抱任何希望,他们只能日日信奉着鬼神之说,聊以慰藉。
偏生在一年后,有一个人像救世主一样,出现在陵城,他号称“蓬蒿人”,为陵城除掉了长年欺压百姓的土匪匪首,匪寇乱作一团,很快变成一盘散沙,此后百姓奉“蓬蒿人”是救世主。
同年,一位姓薛的教书先生在陵城办了一家私塾,他平日里戴着一副眼镜,身着长衫,文质彬彬的,在私塾外贴着招生的告示,学费并不多。
家里有年纪到识字的孩子,便图着学费便宜送过来,而家中比较富裕的有自己的教书先生,所以薛先生的私塾里大多数是穷人家的孩子,只不过在私塾里是有一个例外的。
那个例外的孩子比较特别,孩子的父亲当兵去了,据说在军阀混战中没了,母亲惨被匪首糟蹋,一年前自尽了,所以这孩子成了孤儿,平常都靠左邻右舍的接济,如今这孩子也到了读书识字的年纪,薛先生大致了解情况后,收留了那孩子。
孩子随父姓顾,只有一个小名,叫跳跳。
薛先生为跳跳取了个大名,唤作顾不遇。
后来,薛先生尽心尽力的教着顾不遇,教他读书识字,做人的道理,顾不遇甚是聪慧,一点就通,只不过他常常告诉薛先生,他不想像薛先生一样做一个教书的,他要做这乱世中的英雄,像杀死匪首的“蓬蒿人”那样的英雄。
薛先生每次都是笑而不语,只是摸了摸顾不遇的头,想在乱世中当英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长大以后,顾不遇拜别薛先生,南下参军,一去就是好几年,杳无音讯。
薛先生托人到处打听,有人说顾不遇在战场上死了,也有人传回消息说顾不遇成了大将军,更有甚者传顾不遇变成一个坏人…越传越玄乎,薛先生忧心忡忡,关掉私塾,长途跋涉去寻顾不遇。
顾不遇在薛先生离开后,身着军装,被人牵着马,坐在马上回到陵城,他实现儿时梦想,真的成为乱世中的英雄,现在的他拥有着自己的兵,被大家前呼后拥的叫着大帅,也算是荣归故里了。
薛先生在顾不遇的兵驻扎在陵城一个月后,回来了,他一路上都听到顾不遇当上大帅的消息,还听说顾不遇当上大帅后,顾家兵跟其他军阀手下的兵一样,惹得百姓怨声载道,到处欺压,顾不遇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说什么也不信顾不遇会步那些军阀的后尘。
事实让薛先生失望了。
顾不遇不仅纵容手下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自己也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都不把带他长大的薛先生放在眼里。
深夜,“蓬蒿人”再次出山,他要除掉顾不遇。
“蓬蒿人”看着睡熟的顾不遇,怎么都下不去手,他犹豫再三,未料到顾不遇已经醒来,顾不遇一个翻身,从床上跃起,伸手扒开“蓬蒿人”的蒙面黑布,竟然是薛先生!
顾不遇将薛先生关进地牢里。
“薛先生,想不到蓬蒿人就是你啊。”
“顾不遇,你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变?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有什么错,权势我已经得到了,我要让所有人都臣服在我的脚下,这个天下,终究是我的!”
顾不遇面露狰狞,他说罢,便离开了,三日之后他要将薛先生当众鞭尸。
薛先生痛心疾首,不明白顾不遇因何变化如此之大,跟薛先生一起关在地牢的还有一个蓬头垢面地男子,那男子见薛先生的神情,大笑起来,笑了很久,才告诉薛先生,顾不遇变成今天这副模样,都是拜自己所赐,男子本来是顾不遇参军的大帅,因见财起意,路过一片迷雾树林时,看到一座华丽气派的古墓,便认为里面有宝藏。
身为军师的顾不遇百般阻挠,怕横生变故,大帅哪里听得进去,非拉着整个军队进去探宝,却引来千年恶鬼,顾不遇被逃跑的大帅推进了千年恶鬼的口中,由此,顾不遇便被那千年恶鬼附身了,篡位大帅,夺了兵权。
薛先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始至终顾不遇都是一个牺牲品,他必须救顾不遇,从前看过的一本古书上,记载着一个血引的法子,那法子逆天而行,实施者会付出惨痛代价。
赴死前夜,薛先生要求见顾不遇一面。
“今夜见你,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听薛先生讲,他本名薛崧客,是降魔薛家后人,因为战乱才来到陵城,并决意为民除害,这么多年他不老不死的,的确挺让人奇怪的。
千年恶鬼不知道薛崧客是何意,还未想通之际,薛崧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被千年恶鬼附身的顾不遇的配枪,朝自己开了胸口开了一枪,他的眼神直逼顾不遇,道:“我的血,可是你最需要的,对吗,恶鬼?”
薛崧客的修行不高,但是他的血,降魔薛家的血,是恶鬼最想要得到的,且,他的肉身可比顾不遇有价值多了,不老不死,的确,对千年恶鬼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条件。
“你可后悔?”
“绝不后悔!”
一瞬间风云变色,一团黑雾附入薛崧客的体内。
顾不遇像是抽离了灵魂一般,倒在地上,没有一丝气息。
薛崧客暂时将恶鬼在体内封住,虚弱的跑向顾不遇身旁,拿着匕首将自己的手脉割了一道,在顾不遇的眉心滴了三滴,又在扯开顾不遇的衣服,源源不断的血滴在顾不遇的心口。
做完一切,薛崧客瘫倒在顾不遇旁边,始终睁着眼睛,不肯闭上。
“啊!”
天破晓后,顾不遇醒了过来,他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看一看四周,当看到身子僵直的薛先生时,顾不遇连忙把薛先生扶起来,薛先生的全身都冷了,就是一双眸子不肯闭上。
“先生…先生…先生…一定是你穿的薄了…”
顾不遇脱下军装披在薛先生的身上,紧紧拥着薛先生的身体不放,薛先生的手动了动,他抓紧顾不遇的手,气息奄奄地道:“记得…记得在七日内,午时三刻,一刻都不能错,将我带到那座古墓前,烧毁!”
抓着顾不遇的手落下了。
“先生!”
……
“老板,老板,老板!”
渡尘客栈
老板晃过神来,只见阮修齐一行站在眼前。
“阮先生,有什么事吗?”
“请问,您这几日见到我们的司机了吗?”
老板摇头,他自始至终都未曾见过阮修齐旅行团的司机,一直见到的就是他们六个人。
阮修齐本打算退房,带着仅剩的五个人回去,结果打电话的时候,怎么都联系不到王师傅,这才询问老板。
“出去找找吧。”
暂且不退房,把王师傅找到。
找了很久,王师傅和旅游车一起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