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海贼们可没有再手下留情。
不久前海军带给他们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散去,他们把恐惧化为暴力,完全发泄在了这些可怜的村民身上。
村子里惨不忍睹,所有对他们的抢劫事业不利的因素都被毫不留情地排除,甚至有些杀红眼的海贼所有能看到的活物都不放过。
他们本该在杀戮盛宴之后获得丰盛的果实,可惜大炮的巨响打破了他们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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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军舰上。
这次船长梨帕少尉没有让军舰保持沉默。
他先是命令炮手象征性地放几炮打在海贼船附近的水面上,用这种特殊的方式跟对方热情地打个招呼。
海贼们此时想必是惊慌失措,他们疯狂地跑向海贼船,不等所有人上船,就开始扬帆起航。
虽然也冲着军舰回击了几次,可惜都打空了,丝毫没起作用。
梨帕少尉似乎被对方的反抗激怒了,他寒着脸发起了报复,海贼船的一根桅杆应声而断。
海贼根本不敢再还击,使出了吃奶的劲绝命逃亡,军舰象征性地追了一会,残破的海贼船脱离了海军的视野。
此时梨帕少尉可没心情管那些海贼们怎么样了,他满意地在码头检收自己的报酬。
这个村子可比上一个惨多了,村长和有些战力的男性早在海贼们刚上岸时就被杀掉了,只剩下一村老幼妇孺。
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意向,大都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和对海贼的恐惧里,如今面对这些人数更多,装备更强的新强盗,没有人敢表示不满。
梨帕少尉根本没有丝毫心理负担,那些海贼们替他做了搬运工,剩下的工作简单至极。
很快大家就结束了工作,虽然这次没有了犒赏的酒宴,但看在财货多了不少的份上,梨帕少尉很满意地上船了。
又收获了满意的成果,他就更不会放弃鲨鱼海贼团这颗摇钱树了。
至少他们要在死前发挥出更大剩余的价值。
他命令军舰全速航行,这些海贼们连续两次没有得到足够的补给,肯定心急如焚,他们会用更快的频率去抢劫下一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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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船上。
此时海贼船虽然已经摆脱了海军军舰,但船长“鲨鱼”斯库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掉进蛛网里的小虫子,拼命挣扎却无力真正逃出生天。
他连忙招呼自己的心腹,船上的二副过来船长室。
“奥克斯,你听过海上的那条传言吗?鲨鱼被海上的鬣狗盯上,他们驱赶着鲨鱼去不断捕食,每次都伺机抢夺他的猎物,在鲨鱼没有利用价值拼死反扑之前杀死他。”
“呼...奥克斯,我想我们被盯上了。”
船长斯库沉着脸说出自己的推测,虽然了望手没有发现后面坠着海军军舰,但他有种强烈的直觉,他们就跟在自己后面。
二副奥克斯虽然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他不愿相信自己面临这么危险的处境。
“船长,应该不会吧...这...也许是巧合呢...”
他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有多没有底气。
“巧合?”船长嗤笑一声,“大海从来没有巧合,我“鲨鱼”斯库能活到今天也从来不相信巧合。”
“你去把航海士叫进来,我们的行动必须有他参与。”
二副奥克斯应声而去。
航海士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名叫金塔纳·弗里德森。
他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一个海贼,反而像是个学者,就差一副眼镜。
没错,他可不是一开始的志向就是海贼。
弗里德森曾经在一个非常有名的商队工作,整个商队都是为一个贵族老爷服务,他对自己的生活非常满意。
红酒,白面包,牛排,鱼子酱,弗里德森的前三十二年都是上等人。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自从那位贵族大人倒台之后,自己就失去了依靠。
最后甚至不得不沦落到海贼船上,与一堆肮脏低贱,曾经自己非常看不起的海贼为伍。
接到了船长的传唤,弗里德森立刻就来了。
他的神态十分镇静,不是他傻到没发现这两天遭遇的种种不对劲,也不是他心理素质如何过人。
而是他知道,无论船长有什么样的计划,都绕不过他去。
他进来后就神情自若地坐下等待船长开口。
“我们的船完好时都跑不过海军军舰,他们却连续两次放过了我们,是因为我们还有价值。如今我们的桅杆断了一根,而且这里离谢尔兹镇越来越近,我们的利用价值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们只能逃走了。”
说着他用审视的眼神看了一眼航海士。
航海士弗里德森这才开口,他肯定了船长的判断。
“这附近的航线只有这一条我们走过,海军应该也是走这条航线去谢尔兹镇,我们要么马上改变航线,祈祷海军不会追上了,要么只能坐小船分散逃跑看运气了。”
船长闭着眼睛假寐,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回答道:
“不能改变航线,那些海军一定就在我们后面,只要我们一露出要改变航线逃走的意图,他们肯定会像捕食的饿狼一样马上扑上来把我们全都撕碎!”
他猛地睁开眼睛,拔出腰间的刀狠狠插在桌子上,长刀贯穿桌面,只留少许刀刃和刀柄微微颤动。
“奥克斯,晚上你带两个人偷偷去把小船都凿烂,让它们不能下水,只留两艘就可以了。”
斯库的眼神犹如刀子一样,奥克斯心弦一紧,立刻答是。
他又一一划过两人的脸,最后停留在弗里德森身上,看得弗里德森低下了头。
“我们必须马上抢劫下一个村子,你们不要走远,就在码头附近多抢些补给就马上上船,不要耽误。到时候海军肯定会攻击一下做做样子,我们就顺势开船逃跑,乘海军收检物资没有追上来的时候,夜里坐小船离开。”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有去附近另一条航路的海图,船上的物资不要动,都留给船上的人。”
他没有选择把船上的物资都搬走,这可不是仁慈地想让自己的手下有更多的物资,增加生存的概率。
只是为了让船上剩下的人不至于到了绝境,绝望之下全船投降。
而让他们还存着一点我们还有可能会逃走的念想,开船逃跑,吸引海军的视线,为船长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说着面无表情地拔出刀来。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