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按按钮时,包子很紧张,手一直在抖。森在一旁边安慰道,“没事,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
包子稍稍放下一丝紧张,轻轻一按,就在一瞬间他消失无影无踪。见镜子里已无自己半点身影,包子兴奋得又叫又跳,只能听见声音看不到人。
包子的身体变得透明,连自己手也看不到,心里很害怕。随即在脖子上摸索找到按钮,恢复了真身,方才舒缓紧张激动的心情,接着摘下项圈依依不舍还给了森。
森看出来包子很喜欢隐身项圈,多天以来的相处,也大致知道了他的喜好,对新奇的事物从来不拒绝,再危险都会有天生的好感。
森深知前几天的不辞而别,不光给晓露带来伤害,作为她死党的包子也会被晓露所感染,一定是对他恨得不行了。
所以他这次回来,是带着歉意来的,要想修补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先讨好包子,投其所好,就带了好几个这样的隐身项圈,打算送他一个。
森啥话也没说,立马去了另一个房间,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同样的隐身项圈,递到了包子手上。
包子受宠若惊,激动道,“哥,给...给我的?”
“戴上吧,经常戴着更能融入身体,这样隐身效果就会更好,时间也会更长,不会对身体有害,反而对身体有自我修复功能。”
森说着,帮着包子把项圈戴上了,包子的手一直在抖,想着自己也可以成为隐身人了,想想就很兴奋。
刚戴好项圈,包子的手机就响了,拿起一看是晓露打来的,森也看到了。包子看向了森,意思是问他怎么办,森摇摇头,包子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
接了电话,晓露问他怎么了,宾馆也没人,上班了也找不到他,才打了他的电话。
包子连连道歉,本来想说马上就到的,想到森一个人在别墅,还没了解清楚在研究所隐身后续怎么做,就撒了一个小谎说他妈妈突然有事叫他,晚点再去研究所,展览馆的事情就辛苦她多做点,一听这些,晓露没好气先挂了电话。
包子接晓露电话时,森一直在沉默,包子刚挂电话就道,“她没有多休息两天,你走第二天她看铁盒里的秘密后,就和我一起去研究所报到了。”
森接着沉默,并转过身去走到了阳台上,包子快步跟了过去,道,“哥,你明明是喜欢她,放不下她,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那些过去对你们根本就没有影响,不算败坏道德,比起古代唐玄宗和杨贵妃那种为人不耻的关系,你们之间身世要清白多了,人家能不惧舆论坚持爱情,你们为什么不可以呢,再说知道你过去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这能有什么关系?”
森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来的事不要告诉晓露,等我解决了童教授的事,我就彻底离开这里,不会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说这话时,森的眼里满是无奈和不舍,虽然包子说得很有道理,但一想到和晓露外婆可能有过一段,即便是她外婆一厢情愿也好,已经不重要了,就是过不了心理这一关。
包子也无奈,按理说他现在是比人类还要高级的人,思想也应该超前,比人类还落后是他没有想到的,或许那才是真正的他。
真是造化弄人,曾经不畏是地心人也要坚持和晓露在一起,还打算为了她对抗地心的条条框框,哪怕离开地心也要坚持下去,而如今,却跨不过道德礼教这道坎。
包子觉得再解释再劝下去也拉不回头了,看着两个有情人就为这点小事分开,实在不应该。但还是遵照了森的意思,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童教授,连自己的工作也受到了干扰,
森让包子给他买一部手机,这样方便和他联系,叫他现在就去上班,下班再过来,免得被怀疑,再说晓露正一个人在研究所,她的身边不能没人照应。
包子更加确信森对晓露的用心,嘴上要强,行为却欺骗了他。所谓隐身解决,就是想离她更近一点,想想这样也好,时间久了,或许能打消他的一根筋想法。
拜别了森,包子匆匆赶回研究所上班了,路上摸了摸衣领里面的项圈,就想试一下隐身开车是什么样,一定很刺激,正想打开按钮,前边有两辆车过来,吓得他还是打消了念头。
大白天的,别人见了还以为见鬼呢,万一把人吓倒出个交通事故啥的,那罪过就大了。不过要是半夜出来走在路灯下,突然隐个身,那一定会有人相信这世上有鬼了。
包子想想就得意的不行,这一招用在和自己作对人身上,也算大快人心了。
很快就到了研究所,实习生管理的很松散,尤其像研究所里的对外服务项目就更不严谨了,昨天刚去,还能见到管理员的身影,今天去压根就看不到了。
已到十点多,若大的展厅内,只有晓露检查摆放,其实做这些也是多余的,早就打扫干净,摆放规整,她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怕会胡思乱想。
见包子神采奕奕地来了,晓露没好气问道,“你妈叫你去干吗?不会决定要出国了吧?”
“没有,不是这个事,其他事情,家里的私事,恕我不能多说。”包子道。
“呵呵,看你这么高兴,是家里人给你介绍女朋友了吧?”晓露狡黠的问道。
包子彻底无语了,这是他第一次听晓露用男女朋友来调侃他,以前她很不屑男女之间感情,认为那是浪费时间,看到失恋的女孩在街上大哭要死要活的,就很瞧不起她们,认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做这等无聊的事情。
如今她信口即来这样调侃,让他想不通,莫非还在期待森?包子是这样想的,并没有因为她胡乱开玩笑而怼她,反而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很让人心疼,就悄悄问道:
“晓露,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还在期待森哥能回来?”
晓露顿了顿,继续摆弄着展柜里的标本,“昨夜想一夜,想明白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辛苦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不是为了他,是为了这些理想,有一天也能发现新样本并在这里展出来,属上自己的名字,让更多人知道。”说着张开双臂似乎要把这展厅里的标本全部据为己有。
包子很难过,知道她是故意克制自己,能想到这一层已经难得,或许再加以时间真正投入到工作中,即便忘不了,也会慢慢释怀的。
“很好,我支持你,希望曾经的晓露能满血复活。”包子鼓励道。
“那必须的!”晓露更加坚信自己,又道,“但是我们要尽可能离开这里,对于南极是否有啄燕样本已经不重要了,去青藏科考我们必须要去。”
包子有点疑惑了,搞不懂她又是什么意思,嗫嗫问道,“还是不放心森哥?”
晓露道,“我想去参加一线科考,这样能直接接触到生物的生存状态,比起实验室里闷着头研究,那样更能锻炼自己,并不是说实验室里不好,还是觉得现场亲身体验比较深刻?在南极我就深有体会了。”
晓露只字未提及森,不想在包子眼里是为情所困的人。
说了这么多,虽然大半是为了工作,仍有一小半是有私心的,包子说得对,确实还想着森,那么快走出来是不可能的,但总不能沉浸其中而不自醒,还有很事情需要去做。
见包子也赞同一线科考的想法,晓露更加自信,现在唯一不能确定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和包子被下放至此,又见不到相关领导,童教授就更不可能见到了,一想到此就焦头烂额,就觉得看不到希望,信心一下减去了大半。
晓露的表情变化,包子看在眼里,他明白晓露担心的是什么,就道:“我再去找下梁教授,问问他,我们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回到实验室,再不行就找刘老师,他和我们一起去过南极,不会拒绝我们的。”
“下午刘老师会给我们实习生们上课,去了再问吧。”晓露道。
包子得知下午有课,很高兴,这是难得的机会,希望能从刘老师那里得到他俩被下放的具体原因,晓露也很期待。
自从来上班,她久违的理想又活了起来,只要忙碌起来,按照她理想的轨迹走下去,她相信森给她带来的伤害会慢慢缓冲掉。
如果没有童教授没喝失忆水那档事,她坚信自己会是实习生中最优秀的那个,也会毫无悬念的度过实习期,成为正式研究员。
而现在她却是所里博士生中最下层的一个,再有理想有抱负,不在实验里做研究,又没有攻克的项目,一切只是空谈而已,能正式博士毕业都将是个问题。
正如她曾经所说,她会是这批实习生中的笑柄,现在也应验了,连中午吃饭也不愿在食堂吃,带了饼干泡面就在展览馆里对付了一下。
她甚至害怕见所有人,不光只是实习生,那天童教授是当着所有实习生和所内高层专家的面把她抬的很高,现在沦落至此,在所内更加抬不起头来了。
短短十来天时间,突然被捧得高高,又一下摔得很惨,心理素质差的早就自暴自弃了。然而她却没有,她把生物研究当作毕生的事业看待,除了这行,哪行都不懂,再难也不会那么轻易把她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