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很想知道晓露为什么不开心,无关其他隐私,只是担心,就试着问道:
“童教授准了你的辞职吗?”
晓露无奈摇摇头,柚子惊得张大了嘴巴,包子倒很沉寂,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反倒是柚子惊呼晓露的命也太好了,不批辞职还不高兴,到哪说理去。
“就知道老顽童没安好屁......”包子猛地推了下跟前的餐具,愤愤道。显然认为他的司马昭之心已经很明了了。
“你激动什么?关童教授什么事?辞不掉那是童教授重视,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唉,这么好的事怎么轮不到我身上呢?”柚子没有去深想这其中的缘由,只认为晓露是命好而已。
包子忽觉得刚才一时气愤说多了,有点慌神,为了不让柚子怀疑什么就将错就错,直接转头狠狠怼了她一眼,没再说话。晓露双手抱着头,托在桌上,无助到了极点,如果森在就好了,他可以阻止这一切。
吴乐很意外童教授为什么不惧违规要把晓露抬这么高,他想不通,看着晓露情绪这么低落,一定是知道童教授的真正用意,再多问,如果她不想说,是问不出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是一步吧,如果有困难尽管跟我说,我就在上海近两年可能哪也不去。”吴乐安慰道。
“要是一直在研究所就好了,童教授说今年重心是户外科考,马上要进行下一轮科考,时间地点还没确定。”包子抱怨道。
吴乐‘哦’了声若有所思,没再细问,他知道童教授的研究所是主打研究古生物,和地质是息息相关的,没有地质为他们探明,或是带路,他们不知道地下任何情况。
“来来来,大家别光顾说话了,这么多菜都没有动,给点面子吧,晓露多吃点,把不开心的事当作这桌菜,狠狠把它们吃掉就没有烦恼了。”
晓露心里一阵好笑,包子则是大笑出了声,想不到吴乐平时不爱说话,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席间,吴乐不断在开导她,甚至讲冷笑话逗她笑,真是用心良苦。柚子看不下去了,知道吴乐眼里只有晓露,没再搭理他们,就拼命地吃,再不开心的事情,然美食不可辜负......
吃完后,四人一起走出了餐厅,吴乐要结账时,被包子阻止,告诉他已经结过,吴乐很尴尬,明明是自己主动邀请他们,最后却让他们买单,心里过意不去,说下次买单任何人别跟他抢,否则就是没把他当自己人看待。
包子又开始说大话,“吴哥,哪能轮到你买单呢?我说过的三十次大餐绝不食言,还差29次,你就等好着吧。”吴乐也没辙了,只有妥协。包子一句话化解了尴尬。
吴乐很珍惜能遇见他们,给平淡无奇的生活增添了一抹光彩。
告别了吴乐,他们一起打车回去了,路上晓露想了很多,吴乐在席间的安慰和劝解,让她也明白了许多事,其实除了爱情和工作,还有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感情,就是友情,既然没了爱情的依靠让自己独自面对危险,认命了吧。
当初怕童教授对森不利,怕他一门心思只为找到森的身后秘密,结果会对周围人乃至对人类造成难以想象的危险,现在不能因为个人感情问题自顾逃避。她也想明白了,就算童教授不通过她找到森的秘密,也会有其他方式方法,辞与不辞职,哪怕是离开研究所,对他而言意义不大。
想到这里,她的身体里充满了无限的力量,如果童教授最终的目的是森身后的世界,她会付出一切代价去阻止,决不会让他得逞破坏世界平衡。
回到宾馆,晓露示意柚子先回房间,她有话要单独和包子说,柚子心里很生气,觉得晓露自从南极回来后和她生分了,很多事情都不带她一起分享,好像故意对她回避着什么。
由此断定她情绪一直低落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一定还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晓露没办法,不是她有意要瞒住柚子,实在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对童教授而言就是多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宁愿让她误会也不愿她深涉危险。
他们所住宾馆是在郊区,占地面积很大,有点像公园,说是招待所更加贴切。俩人顺着一条小路来到一个池塘边,边上是木制的堤岸,一直伸至水塘里,水塘里的睡莲迎着春的气息冒出了嫩芽,岸边有靠椅,很适合坐在这欣赏一池的春色。
晓露无心欣赏,见四下无人,就准备选择一个靠椅坐下。
包子不知晓露突然带自己来这里是何用意,“黑灯瞎火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晓露还没有坐下就拉起已经坐定的包子,紧张道,“童教授真的有很大的问题......”
“那还用你说,在南极我已经看明白了。”包子还没等晓露说完就插了一句,“下班之前你们都说了什么?”包子问道。
晓露咽了咽,这正要他单独约包子来这里的原因。
“他不同意我辞职,还要加个职位,实习生由我来负责管理。”晓露忧心忡忡道。
包子不淡定了,“哎呀,我去,怎么好事都轮到你?比电视剧里的女主命还好。”
“我说正事呢,你能不能有点正形,现在都急死了,你还有心在开玩笑?”晓露一下火冒三丈,大声斥责道。
“嘘,小声点,我错了,我错了,刚才就是开个小玩笑。”包子堆着笑脸道。
晓露稍稍平息了怒火,又道,“你说怎么办?”
“这还用说吗,他现在的目的就是森哥......”
晓露听到森的名字,心头稍稍一紧,不是担心森,而是他不辞而别伤了她的心了,还有理不清的复杂关系。
“他走了,童教授还能从我这里查到什么?”晓露喃喃问道。
包子知道晓露担心什么,于是故作紧张起来,“不会,老顽童不会是以后用你来要挟森哥吧?”
包子‘害怕’的样子说话也结巴了,晓露听来倒觉得这样更好,如果被童教授作为人质要挟,倒要看看森是否会因为担心自己而出现,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包子。
“你疯了吧,以老顽童那么聪明会做这么傻的事吗?刚才我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
包子见晓露自暴自弃,任性而为,一下就抖出了实话,气得晓露恨不得把他踢到池塘里。“我觉得老顽童现在一定是了解到了什么,否则不会急着出去科考,据我了解的,研究所一年科考次数很少,老顽童基本不参加,他主要做的是国际性的学术交流,或去各大院校客座讲课,他是多个院校的名誉主任,博士生导师,现在突然要亲自去科考,一定有问题。”包子继续说道。
“刚才被你搅得忘了正事,我要和你说的正是此事,我也觉得他早就经过深思熟虑,不可能在南极这么短时间就决定的,森的出现只是个契机,他或许还有其他打算,比如想知道地心世界,那里可是史前生物的大乐园,抓住一个活物就名声大噪了。”晓露分析道。
包子点点头,认为晓露说得不无道理,“那他决定今年重点户外科考目的是什么呢?”包子自言自语道。
“他说马上要去青藏科考。”
包子惊呆了,道:“那不是离森哥的基地很近吗?老顽童怎么知道他在那附近?”
“他说要去找啄燕的标本,南极带回的样本中发现了啄燕的踪迹。”晓露道。
“让我想想,这有点复杂了,啄燕是穴居鸟类,已经灭绝了,西藏高原确实有过,但是南极那种环境里也会有,我倒觉得意外,那里冰天雪地,即便有洞穴,也无生物生存条件,怎么会有啄燕存在呢?”
包子越来越精神,也越来越疑惑,童教授先是给晓露不断的加职,然后决定今年重心是户外科考,既然决定要户外科考,为什么还要给晓露违规升职?两个决定在外人看来没有必然联系,那就因为森了,可他并没有问及关于森或者南极后面被救的事,貌似和森没有一点联系,总感觉无形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到底想干什么?
包子一头雾水,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迷雾化,找不到一个基点,看着包子抓耳挠腮的样子,晓露道:
“要不明天一早上班,我们就去实验室,看看这次南极的样本中都有些什么。”
包子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只有确定南极样本中是否有啄燕样本了,如果有,就说明老顽童是因为啄燕要去西藏科考,如果没有,他的目的就是森了,但是他又怎么会知道森在那附近有地心的基地呢?”
说了那么多,还是涉及到了森,话说至此,俩人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起初我是怕童教授是因为森,想研究森的基因构造,亦或想知道森背后的地心世界,那里是一处神秘所在;我担心他会侵犯到地心世界的安宁,森也说过,破坏地心与人类的平衡一定会反击。现在森不在了,我想尽可能的去阻止童教授这些行为,也是我请辞的原因之一。”见包子也不再说话,晓露坦白说了心里所想。
“你想得太简单了,他这么小心翼翼的一个人,会做如此冲动的事吗?如果想知道地心世界,可以直接要挟你,这样森哥会就范,最后人类和地心都知道了,后面的事就不用想象了,这样的结果你认为老顽童会这么疑蠢去做吗?”包子又一次重申了晓露的想法太疯狂,觉得正常思维的聪明人不会干这种傻事,除非他想玉石俱焚。
“不过,想明白了以后,辞与不辞已经不重要了,他可能早就有此想法。”
包子没想到晓露这么快就悟出了,“所以,现在觉得森哥当时要让他失去南极那段记忆,也是阻止不了他的,你说的对,这个计划老顽童一定是筹谋了很久,要不怎么会去南极呢,也是赶巧遇到了森,加快了他的计划,是我们太低估了他,唉,森哥在就好了。”
话到最后,包子一句感慨,又让晓露心头一怔,同样也是她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