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开门时还在闭着眼睛,和他一样的狼狈,包子迅速进去并关上了门。
“你醒醒,快醒醒......”包子使劲的拍打着邻居。
“才几点?昨天好不容易把你安顿下来,本来和你一个房间,你睡觉呼噜声太吵,我又开了一间,刚睡着被你吵醒了。”邻居打着哈欠说道。
“你少来,我问你,昨天我是不是喝多了?有没有胡说什么?”包子急切的问道。
“你说的太多了,哪能记得,我觉得都是胡说。”邻居揉着惺松的眼睛说道。
包子听完气不打一处来,隐约感觉到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你担心什么?你爱吹牛不是一天两天了,放心,你还是我大客户,不会把你昨晚的糗事说出去的。”邻居狡黠地说道。
包子有点心慌,弱弱地问道,“糗事?什么糗事?”
“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闲得爱吹牛?你家里那么有钱,干吗要去南极那种要命的地方去作死考察,遇到危险就危险呗,还说什么被超能力的人所救,唉......想不到一个堂堂的博士生想法这么幼稚,你怎么不说碰到et外星人呢?”邻居嘲讽道。
包子觉得很没面子,正要去辩解,话刚到嘴边又收了回来,转念一想,损自己没关系,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森哥的事,否则自己就是最大的罪人了,辜负了森的信任,还好邻居把这件事当作无稽之谈。
“酒喝多了呗,让你看笑话了......”包子只能顺着邻居的话说。
“不会笑你的,谁喝多了还没有个糗事,我喝多了也有,人家都在忙着生计,忙着赚钱,谁还有心思理会你那些大话,我要是你就守住家产才不会出去得瑟,我看你读这么多年书是读傻了吧,幸好昨天是我在,如果是你老板,还以为你有精神分裂呢,还愿意毫无原则的信任你吗?”
听完邻居一说,包子有点放心了,尽管他把自己当疯子看待,不会生他的气,还好他不信。
“打扰了,你再睡一会儿吧,我也没有睡好。”包子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别介意啊,昨晚不小心让你发挥了你的另一面,希望不要影响到我们的合作,还指望你多带点客户给我呢,以后少喝点酒,和你无论哪种身份都极不相符......”邻居劝慰道。
包子没有理会,径直打开门,邻居以为他生气了,忙补充道:
“不要生气啦,给你佣金......”包子头也不回重重地关上了门。
“有钱人就是拽!”邻居很羡慕包子,自言自语了一句。
包子回到房间打开了手机信息,认真地看了森发过来的图纸和需要买的材料,并决心一定要把森所交待的事情办好。
此刻他已经睡意全无,胡乱洗诉一番又去找他的邻居......
......
森也没有困意,几夜不休息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打包子电话时天色已经大亮,大院里也有了喧哗声。
这里住的基本都是老人,森打开窗户,微风夹杂着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紧绷的神经瞬间舒缓放松,这种感觉很舒服。
看着屋前一块公共空地上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有的在练太极,有的在下棋,还有的坐在轮椅上晒太阳,一时间很感慨,如果不是体内有芯片,自己也和这群老人一样过着安祥的晚年,又或许早已不在了人世了。
天色还早,今天还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他没有打电话给晓露,想让她好好休息,这两天跟着自己跑来跑去也很累了。
他想自己下去转转,既然认识这里,觉得应该把整个老宅区都看个遍,或许会想起什么来。
他有点紧张,害怕又出现头痛欲裂的情景,他努力平复心里的恐惧,相信自己一定能行......
森精心修饰了一番,穿上他来时的那套便装,把一直以来满是胡碴的脸也刮得很干净,一扫之前的沧桑感,他觉得这样更能融入人群。
来到小院外,来来往往的老人都注视着他,像欣赏异类一样。森驻足了一会儿,发现这里最小年龄的老人也在60岁以上了,觉得更像是一个养老院。
公共区域内那几个晒太阳下棋的老人见森走近他们,都友好地向他打了声招呼又接着下棋了。
森看了一会儿老人们下棋,见他们偶尔为落子而争论半天,觉得他们甚是可爱亲切。
“小伙子,看你是生面孔,来走亲戚的吧?”
一个下棋的老人见森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看棋,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森被老人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僵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里的每家每户我都认识,二十多户如今只有十几户在这里居住,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少之又少,不会是这里的住户,一定是来走亲戚的,我说对吧?”下棋的老人又问道。
“我看你,看你......像谢家人......”
森正要说话被旁边一个坐轮椅的老人打断,森转眼看了看这位老人,只见他没有头发,戴着老花镜,穿着也考究,年龄上和比眼前下棋的这帮老人要偏大,手里正还拿着一份报纸在看,明显和眼前这些下棋的老人不是一个级别。
“杨老,咱们这里有谢家人吗?”另一个下棋的老人大声说道,可以看出这位杨老的耳朵不好。
“呵呵,有,......不过在你们这帮崽子们出生之前就不在了......”杨老当作玩笑似的说道。其他老人们听来也一阵大笑。
森很纳闷,也没有说话,就想听听他们到底能说些什么。
“小伙子,这位杨老是我们大院中年龄最大的长者,经历了很多世事,是我们这帮崽子的前辈,看不出来他已经是个102岁的老人吧?”下棋的老人笑呵呵地说道。
森笑了笑摇摇头,他知道102岁和自己真实年龄相比还是差了点,自己的真实年龄比他更年长。把自己看作是谢家人,让他有点意外,想必眼前这个老人一定是从自己的外表知道点什么,他很感兴趣。
“谢家人是什么人?”森问身旁下棋的老人道。
“我们这里没有姓谢的人家,再往前就要问杨老了,......杨老,您认识姓谢的人家是怎么回事?”下棋的老人又转向了杨老。
老人扶了扶眼镜,仔细端详了森,嘴里还不住地说“太像了、太像了......”
“小伙子你应该认识谢瑞同吧,按年龄算他应该是你的曾祖或者祖父了......”
森听了‘谢瑞同’三个字,脑袋里懵了一下,这个名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他不敢去深想,怕会头痛吓坏这群老人。
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旁边下棋的老人就开始八卦了,甚至比森的心都急。
“杨老,这个谢瑞同是什么人?是曾经的谢家人吗?为什么不在了?”
“说来话长了,他们家在我们院里曾经是想当当的......”杨老一阵感慨。
众位老人似乎都来了兴致,也没有再认真下棋了,都兴致勃勃想听杨老怎么说这个谢家,杨老扶了一下眼镜继续说道:
“这谢家曾经是南洋的华侨,民国初年回国定居,祖上是道光年间下南洋做生意的,光绪年间谢瑞同的父亲帮助过辛亥革命筹款,很得孙文的赏识,在推翻清政府上出了很多力,正因为这些功绩就在当初的民国政府中担任了要职,全家也跟着回国了......”
故事一下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围观,他们不知道这里曾住着一位当年民国时期了不起的人物。
“后来呢?”下棋的老人迫不急待地追问道。
杨老又扶了扶眼镜,整了整耳朵里的助听器,说道:
“后来谢瑞同出生了,应该是民国三年,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比谢瑞同大十多岁,用当年的话说,谢瑞同就是老幺儿,他父亲中年得子对这个儿子格外宠爱;在他两岁时举家搬到了这里,这里头一批入住的是当年民国政府或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当时可是高级别墅区,门口都有警卫把守,卖国贼汪精卫的暗杀特务都进不了这......”
老人们听了唏嘘不已,他们当中没有第一批就来这里入住的,大多都是后来祖辈或者父辈在当时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才住了进来,一直延续至今,也曾经听长辈提起过当年第一批入住的人,也是道听途说罢了,没有杨老说得这么仔细。
“杨老,那您和这谢家应该很熟吧......”其中一个老人问道。
“呵呵,很熟,我爷爷当年是和谢家第一批进来的,我爷爷大家都应该清楚吧,这个不用我多说了。”杨老笑呵呵地说道。
“那是,谁不知道你老的祖上是京城大学第一任校长......”
杨老看起来很得意,红光满面的,似乎很乐意给他们讲过去的故事。
森一言不发,一直在用心听着,听杨老说的这些事,他很陌生,但是有些字眼却似曾相识。
“那谢家人后来到哪里去了?”另一个老人听得起劲,怕杨老年龄大了又转移话题,迫不及待地问道。
杨老眼神很凝重,似乎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