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知道我家族的历史?”刘夫人有些震惊的看着依素,瞬间还觉得她是不是大圣人。
依素皱了皱眉,她并没有在自己的脑海中,想到关于镇北侯郑家的事情。
刘夫人郑氏也读懂了依素的困惑,然后开口为她解释道“我们郑家的出身并不高,原本只是开国太祖张皇后的奴仆,因跟着张皇后起兵,才得了镇北这个侯位。张皇后就是东都人,我们祖上无父无母,只知自己姓郑,名字都是张皇后赐名。因为张皇后埋在了东都,祖上就立下了意愿,我们郑家要世代为张皇后守陵。就算是后来迁都,我们郑家的人都不肯离开。这个习惯一直到父亲去世,哥哥当上镇北侯前,就已经通过了会试,入朝为官了,没有办法之下,就把我的侄儿留在了东都从军,现在侄儿也要调任来金陵了。这也就是我们镇北侯府,为什么到现在,才来金陵。”
依素听了以后,她皱了皱眉,太祖的张皇后,这还真是位响当当,又久远至极的人。若是可以见她一面,就算是魂魄,也真的是一件幸事。
但是她还是没有打听到关于刘小姐身上的那东西的信息。依素本以为,将所有她觉得稀奇的事情,聚拢在一处,总能看到什么破绽,本以为这郑家会有什么辛密,没想到是这么正当的事情,倒是一下子就断了她的思路。
送走刘夫人后,她坐在榻上许久之后,才伸手掐了一个诀,有风而来,依素凭空变出了一个人形,但是仔细看,那是个没有样貌,连影子都没有的傀儡。
傀儡原本有一人高,但她还是伸手将它缩小成一个娃娃大小。
依素将那女子模样的傀儡,放在了一个精美的木盒中,最后叫来了渐儿。
“夫人,这是何物啊?”渐儿看着还没有盖盖子的盒子,一眼见其中放着一个样式精美的瓷娃娃,若不是那娃娃闭着眼睛,还真的是个十分精美的艺术品呢。
“是一件礼物,明日你送去刘府。说这是我在新吴一带游玩的时候,买的娃娃,想来这东西在金陵也少见,就送给刘小姐做礼物吧,只当我为没能立时为她们解忧的赔罪。”最后,依素对着娃娃,在半空中,凭空捏了个结。
渐儿接了过来,盖上盖子后,双手捧着转身离开了依素的房间。
自从来了金陵后,依素只接了两桩生意,没想到一个是无疾而终,一个是需要拖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自从受伤之后,越发精力不济了。若是任由自己继续虚弱下去,自己恐怕都撑不到找到圣物的继承人的那日。
她再次动用了圣物的力量,但是圣物依然是圣物,对于它来说,自己这个人,只是放着它的容器,若是自己有一日克化不动它,它就可以再寻去处。而这圣物已经在降溟阁相传了数百年,若是在自己这里断了,那自己真的是无颜去见禁伽。
当务之急,就是先去湖州,找到师叔,将自己的身体彻底养好,真正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一夜是那般的长,又是转瞬而过的一点子不起眼的时光。
依素站在楼梯口上,等着阳光一丝丝的搭在她的身上,今日宋熠还会来,她就在这里等着。
师叔的信,也在这个时候,由一个慢腾腾的,毛都要掉干净的老鸽子送到了。
她斜靠在柱子上,展开了鸽子腿上绑着的信“养身丹药已经到最后关头,只是原本作为药引的烽燧鬼跑了,你可抓一只过来。或火中烧死,无灰无骨,或水中藏身的水物,吃人最佳。”
依素看着最后一句话“吃人最佳”后,她冷冷一笑,然后探出了目光,她本打算回来再处理那条一直散发着腥味的城中河,这师叔还真是慈悲为怀,不忍再有人被害。
既然自己要吃的丹药缺药引,她眼前就有,她自然要去取了。至于怎么去取…
依素想了想,猛地甩出自己的左臂,自己许多年没有用过的长剑,就隐于其中,她希望能够把它从自己的经脉之中,甩出来,可谁知用力过猛,长剑出破,没有被依素的手抓住,而是脱手后,在空中耍出翩翩剑花后,插在了一边的地面之上。
“好,好剑。”依素本有些狼狈,却被这突然而来的掌声而惊动,抬头看着宋熠刚刚进门,刚好目睹了这一幕。
“今日来的刚刚好,我也正好在等你。好了,你跟我来,顺便帮我把这剑给我拿上来。”说着,依素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她后背一热,觉得尴尬的地方。
她极快的走上了楼梯,宋熠自然不会拒绝,近距离欣赏宝剑的机会,立刻上前,想要拔出这把剑,却在握住剑柄的那一刻,被一股巨大的冲力给推开。
依素就站在二楼的回廊处看着,宋熠被冲力击倒在地,他吃痛的爬了两次才爬起来,依素以为他会放弃,但他还是一瘸一拐拖着自己明显受了伤的腿,走到了那把剑前。
毫不意外,他又被弹开,依素看着这次怎么都不爬不起来的宋熠,转身进到了房中,她给自己的剑设了结界,但那结界只会发动两次,如果宋熠还不放弃,他就能把自己的剑拿上来。她并不是喜欢讲很多话和大道理的师父,她更希望,跟随自己的徒弟,能够用自己身上的疼痛,可坚强的意志撑过来。
将茶壶放在泥炉上,依素旋开茶叶盖,在茶壶中加入她常喝的红玉茶,她觉得就算是不喜欢多说,自己今天也要与宋熠,又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茶壶放在木炭之上,热气上涌,依素有些失神,她的神识一直在院子里,看着依然趴在地上的宋熠。
结界上的冲力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够宋熠这个柔弱的公子哥喝一壶的,但是依素没想到他这么的弱,这么一会还没爬起来。
正想着要不帮他一把,宋熠却猛地站了起来,依素的神识就在附近,着实吓了她一跳,只见宋熠跑到了自己的剑前面,他并没有跟前面两次一样,冲动的伸手,而是絮絮的,跟那把剑说着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