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酒楼摇曳着不算昏暗的灯光,湿热的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味道,空气中的闷热诉说着暴雨的即将到来来临,天上黑压压的云层中轰隆隆的雷声一声接一声的响着,仿佛就在身边炸开,巨大的声响像要把耳朵震聋。但它丝毫影响不了眼前这里的热闹.
听着店里客人推杯及盏的嘈杂人声,看着这来往间百态的面孔,饮下一口百味,浓浓的苦味从唇尖润下心扉,绯颜总说这百味苦得让人冒苦水,自尝过一次后便再也不肯尝了.我却偏爱这百味,百味虽苦,跟这红尘相比却不及其一.老板娘却总从这百味中尝出一丝清甜,不知是否是老板娘的错觉.因此绯颜总说老板娘筐他,不明白老板娘为何偏偏爱这苦酒,自己给自己找苦吃,每每老板娘总回他:”因为你不懂人生呀”.
看这天色,定是一场暴雨,一到雨天老板娘便懒懒的不想动弹,绯颜总说老板娘上辈子是不是蛇变的,一年四季都跟冬眠一样,阴天要睡觉,下雨要睡觉,天冷要睡觉,吹大风也要睡觉,都不闲无聊。每当这时候老板娘都笑得花枝乱颤,回她一个媚眼”因为我命好呀!”.
绯颜不懂老板娘的点,其实那有上辈子,这辈子都够过了···
这种天气最是睡觉的好时候,老板娘交代了一声绯颜,便准备回房享受她的懒觉时光了,不能糟蹋了这好天气不是!
出来的时候还是万里晴空,这会又已是乌云密布,这里离镇子上有一段距离,暴雨眼看着就要下来,赶回去已是来不及,在这郊外找了半日的”醉梦楼”,风景不错,人家看到几户,可酒栈连个影都没有,希望在下雨前能找到”醉梦楼”吧。桑柔想着。
疾走间雨点一滴一滴慢慢开始溅落,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开始大了起来,好在树木比较多,桑柔没有即刻被淋湿,前方隐约间传来嘈杂的人声,在这一路过来的环境中显得很是突兀,应该是家店吧,这样就可以躲躲雨了,听阿梅说”醉梦楼”就在这附近,希望能尽快找到它.
桑柔顺着声音来到一座竹楼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两层高的竹楼,虽然在镇郊,却修缮得非常精致,跟周围的环境树木相容,清新雅致却又带有一种经历无数岁月的沉韵.这是一个酒馆,店门口垂挂偌大画着酒的布帘.却没有店名.没有名字的店,一家奇怪的店.
“哟,客官里面请”
店里生意还不错,空位已不多,靠窗的位置还有一个小桌,跟随迎客郎来到位置上,“客官,这是酒菜单,您看一下来需要点什么”
“迎客郎,看你们店生意不错,为何门口没有店名呀,?可是有什么缘故?”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因为我们老板娘觉得没有店名比较有神秘感,因此从开业至今都不曾挂过店名,不过名字倒是有的,镇上的人和店里常来的熟客都知道我们的店,我们店的酒可是方圆八里有名的,要说喝酒都知我们“醉梦楼”.
“醉梦楼?迎客郎,你们店真的叫醉梦楼么?”
“那是,我们这醉梦楼的酒第一无二,这方圆几百里除了我们家没有那家店敢再叫醉梦楼。”一说起自家店,迎客郎那是非常的自豪。
“敢问迎客郎,你们老板可是羽老板?”
“哟,客官知道我们老板呀,我们老板确实叫羽老板,看客官不认识我们醉梦楼,却知道我们醉梦楼,还知道我们老板,客官可是慕名而来?客官来我们醉梦楼绝对是来对了,我们醉梦楼的酒保你满意,浓香,酱香,清香的,花香的,各种类型的都有,而且口感和酒质觉对一流。”
“迎客郎,我想求见你们老板,我要买冥昙”
“····客观你确定要买冥昙吗?”
“是的,迎客郎,我是专门慕名过来买冥昙的,我绝对是真心实意的,什么条件我都可以,还请迎客郎帮我问一下,感谢了!”
“这个···,客官你要买冥昙呀,这个酒不是随便卖的,客观既然能找来,那想必也是知道情况的,我去请示一下我们老板,您请稍等一下!”
一提到冥昙,迎客郎的态度立马变得郑重了起来,看眼前的女子也不像坏人,不过就算是坏人也不怕,这世上还没有老板怕的人,有生意上门,成与不成也都是老板的意思,于是也不耽搁,转身上了二楼去请示老板。
一般店里的事物老板都不直接出面,大小事物都是掌柜绯颜公子在打理,包括冥昙的购买事情。
绯颜公子不喜欢别人叫他掌柜,觉得叫掌柜把他叫老了,配不上他玉树临风,温润如玉的形象,于是叫大家都称呼他绯颜公子,迎客郎来到二楼正碰上绯颜公子从账房走出来。
迎客郎:“绯颜公子,有位客人要买冥昙”
绯颜:“哦,那一位?”
迎客郎:“就是坐在靠窗5号座的客人”
绯颜:“老板刚刚进房休息去了,我去问问,你先下去招呼客人吧”
迎客郎:“好的,那小的先下去了”
吱呀,绯颜刚走到老板娘的门前,老板娘就开门了。
老板娘:“我知道了,有人买冥昙,到是好久没有合适的生意上门了,也不知道此次的生意是否有意思呢!”
老板娘慵懒的扶着门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楼下靠窗位置的姑娘,好像不需要询问就知道谁是买家。
老板娘:“绯颜你叫人把她领到止阁吧。”
绯颜来到楼下:“这位姑娘,要买冥昙请跟我来。”
一般对于买冥昙的客户都是绯颜亲自接引的。
看到一个神仙般俊朗的公子来接引自己,桑柔对醉梦楼莫名产生一种紧张感,于是也不敢多问。
桑柔:“好的,麻烦您带路了!”
跟着绯颜来到竹楼的二楼,绕过前面房间,来到后面,却是一片别有洞天,一个四方的小井院建在二楼,与周围的环境又不相同,在外面完全看不到这里面的样子,竹廊上挂着浅绿色轻纱,随风飘荡,井院的四周栽种着不高的翠竹,中间空留的地方一边摆着一方美人榻,另外一边摆着一个树桩做成的茶桌,桌上摆着一套紫砂的茶具,桌子的一边有一个石缸,不知道从哪里接过来的竹筒正滴落着清水,井院的左右两边是两间面井院敞开垂落着轻纱的半开雅间,正对面是一间竹屋,廊檐下挂着止阁的木匾。
来到止阁的门前,绯颜推开竹门的一边。
绯颜:“客观,我们老板在里面,您请进吧。”
桑柔:“好的,谢谢您了。”
桑柔推门入内,房内是一片古色古香,一股淡淡的清香环绕,入眼是一张流云状的木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燃着熏香的香炉和一个杯子,桌子的前后两端各摆放着一张软木榻椅,靠里面榻椅背后的位置竖立着一面画着飞天图的屏风,屏风隔断了里外间,看不见里间的情形。
随着桑柔进门,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位穿着青绿色纱衣,一头齐腰长发用一根桃花木簪随意挽着,形态慵懒的美丽女子。
这就是羽老板了吧,好漂亮的女子,看着走出来的女子,桑柔不由在心里赞叹着!
老板娘:“你好,请坐”
桑柔:“请问,您是羽老板吗?”桑柔略带紧张的问道。
老板娘:“我是,听说你要买冥昙?”
桑柔:“是的,我想买冥昙,不知是否有卖?”
老板娘:“这酒到是有,不过这生意的规矩你可清楚?”
桑柔有点紧张:“什么规矩?”
桑柔只在啊梅那听说过醉梦楼有一种酒叫冥昙,买到这种酒可以帮人完成愿望,但是具体的不是很清楚!
老板娘:“这规矩嘛就是,一个故事换一个机会,这酒一生只一杯,这酒不能改变过去和现在,只能改变你自己,至于能不能换到就要看听完你的故事,是否有值得我交换的。”
想着自己现在状况,桑柔不知道未来的路要如何才能走下去,曾经的耳鬓私语,山盟海誓变成了一场笑话,委曲求全换来的是童敏的迫害,稚儿被人换命,自己也是险些死去,复仇无望,上辜负了阿爹阿娘无颜面见爹娘,下没有照顾好孩子,世界之大,自己却不知道将去何去何从,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傻自己的愚蠢造成的,桑柔不想再这么活着,再这么傻,这么愚蠢的活着,桑柔想要变得强大,然后让恶毒的人遭到该有的报应。
桑柔:“只要能改变,什么都可以。”
老板娘:“不怕后悔?”
桑柔:“不后悔,绝不后悔。”
老板娘把一杯茶放到桑柔的面前
“那好,那就让我听听你的故事是否值得换这个机会,可不要让我失望哟。”
桑柔深吸了一口气,多年来习惯了默默承受的一切,突然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着急,慢慢说!”
老板娘慵懒的声音像有魔性一般的让桑柔波澜起伏的心平静了下来,桑柔喝了一口茶,茶水刚刚好的温度从口腔划过喉咙,然后像一道暖流流进胃里,桑柔突然感觉很温暖,人也放松了下来,多年的强撑的身躯仿佛一下子有了依靠,身上的重量一下子轻了。桑柔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僵硬的身躯,靠在椅榻上。往事像昨日般浮现在眼前,但又是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