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用兄弟汇合之后,曹震也出乎意料的带人来投靠。
听了他的遭遇,小九答应他,破城之后张知院等人,随他处置。
不过,随后怎么安置这些人,成了头疼的问题。
常胜军中,军官一个萝卜一个坑,外来的人根本没办法安置。而且在常胜军的训练体系下,外人进来根本不能服众。
冯国用文武双全,可以作为随军的参谋,这些彪悍的汉子怎么办?
想来想去,小九想了一个好词儿,宿卫。
邓愈,曹震,冯胜还有他们带来的人,择悍勇者为宿卫。
驻扎时,为自己大帐的守卫,相当于亲兵,打仗时冲在最前面,为军中先锋。
宿营一夜之后,滁州城头在望。
滁州是山城,四周都是山。小九命令,常胜军在正对城门方向的山坡上安营扎寨,士兵砍伐周围树木,命令工匠制作组装攻城器械。
这时代的城池,若不是内部有人反叛,或者缺粮,很难被攻破,在火炮,重型火炮诞生之前,攻城是个难题,尤其是有山川之险的南方大城。
常胜军在定远县城中缴获不少军械,其中除了七八架投石机外,还有两三辆巨大的攻城楼。
这种楼就是移动的木头堡垒,上面是折叠可以展开,最多高达十丈,可以让两人同时攀爬的梯子。下面是宽近两丈宽的可以容纳人推着缓慢前进的底座,当靠近城墙,梯子上铁钩的上端挂在城墙上,士兵就可以爬上去。
这样的攻城楼平日被小九叫人宝贝的伺候着,原理说着简单,可是制造的工艺特比艰难。首先是木材,选用的都是有韧性的好木料,有个工匠说,没有几十年的木头,根本做不成。
小九这次来滁州,所有的投石机和攻城楼全带上了,要么不打,要么就一定打下来。
这边刚刚安营扎寨,滁州城门忽然打开,数百骑兵蜂拥而出,趁常胜军立足未稳,想要冲击一波。
“跟俺来!”巴音大喝一声,常胜军的战马也是呼啸而去,说起来常胜军的骑兵比官军还要精锐一些,这些出身猎户的好汉子,人人都有全套铁甲,冲起来,如同重装堡垒。
与此同时,小九的宿卫,邓愈,曹震,冯胜等人,也操刀子上马,杀了过去。
一时间,滁州城门前杀气顿现。
那些从城里冲出的骑兵,还没来得及耀武扬威就让常胜军的龙骧铁甲,咬住了屁股。
巴音是天生的骑兵指挥家,龙骧军在他手里如臂驱使。呼啸的骑兵手中长枪冲击着敌人的背心,滁州官军大概没想到常胜军有如此犀利的骑兵,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戳翻了几个。
而最出彩的却是小九宿卫这些新兄弟,冯胜在战马上手中的关刀势不可挡,曹震更是厉害,双手放开缰绳,两把弯刀在手,冲入敌人骑兵队列之中,左右开弓。
眨眼之间,滁州骑兵撂下十几个尸首。
城头上,当当当的铁鼓敲响,出城的骑兵不敢缠斗,快速回城。
常胜军纷纷勒住战马,不再追击。但只有一人,马若惊雷,依旧穷追不舍。
“邓愈!”小九大喊一声。
只见年纪最小的邓愈,在奔腾的战马之中,双腿踩着马镫上身笔直的站起,手中的弓箭瞬间拉得犹如满月,瞄准城头。
“着家伙!”
暴喝伴随着嗖地一声,箭如流星,射上三丈高的墙头。
上面敲钟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一具尸首从天而降。
敌我双方,鸦雀无声。
“快回来!”小九大喊,“小心让官军石头砸死你狗日你的!”
邓愈看着城头一笑,调转缰绳。
此时,城头上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四旬年纪的中年官员,在武士的簇拥下,站在城头,大声喝问,“城下何人?”
邓愈傲然一笑,“小朱帅,朱九爷帐下宿卫,邓愈!”
“好!”常胜军这边泼天般的欢呼。
少年人都喜欢出风头,邓愈打马回了本阵,见兄弟们喝彩,顿时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得瑟啥!”冷不丁让小九抓住后脖梗子,一顿脑瓜嘣,“就你能耐是不?就你能!他娘的不追了,你自己上去,出点事咋整,咋整?”说完,小九不解气的踹了两脚。
“九哥!”邓愈叨扰,“俺错了!”
“但总算是没丢了俺的脸!”小九笑道,“想要点啥?”
花大傻五大三粗的凑过来,一把搂住邓愈,“弟儿,等破城之后,哥给你挑个大姑娘当媳妇!”
“全凭哥哥做主!”邓愈笑道。
“他娘地,你俩啥时候这么好了!”小九笑骂。
这时,城头有人喊话,官兵们扯着脖子一块喊。
“张知院,要见朱九,朱九上前说话!”
这时候了,还摆谱,小九冷笑上马。
距离城头一箭之地,在马上大喊,“城头狗官,喊你爹干啥?”
张知院满腹义正言辞的话,直接被小九这一句堵住了,随后涨红了脸,怒发冲冠,“呔,贼酋休要猖狂!滁州城高池深,本官劝尔等,还是知难而退,否则此处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你说啥?”小九大声道,“爹听不见!”
张知院加大声音,“我说........滁州.......”说着,明白过来,心中更加恼怒。
小九在马上跳脚,“儿子,你大点声!”
“哈哈哈!”常胜军中笑成一片,汉子们东倒西歪。
张知院心中虽然恼怒,但也是在观察着城外的常胜军。他不是不知兵的人,在淮安总管的麾下,参加过许多次平息民变。可是这样的强军,他还是第一次见。
贼军的营地错落有致,相互犄角,而且营寨外壕沟栅栏一丝不苟。
以前见到的贼军都是乌秧乌秧的一窝蜂,现在城下的军队,若是给他们官军的衣裳,妥妥就是精锐。
站在那里一身杀伐之气,身材魁梧,举手投足满是彪悍。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支军队的齐整。无论干什么都好似千百人如一人,前面正在安营扎寨,后面的队伍跑起来居然如同一线。
整个队伍从来到驻扎,再到刚才列阵作战拒敌,号令森严,进退有度。
张知院越看心里越惊,“大贼,大贼,淮西大贼!”
这朱小九,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是淮西巨寇。
若不能早除,恐怕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