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女婿,卢言芳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卢言芳直起腰板道:“陛下,请听微臣一言。”
李渊道:“说。”
“谢陛下。”
卢言芳道:“褚遂良因夫人被歹人撸去,遭受冤屈,脑门一热,这才如此混账。相信以陛下的文治武功定然不会与他计较,一定会为臣子讨回公道。”
李渊道:“卢言芳你好大的胆子,口口声声说你女婿受了委屈,怎么你这是在给朕带高帽子?”
卢言芳道:“臣不敢。”
李渊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们翁婿俩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受了天大委屈,慌称有十万火急之事欺骗朕,既然如此,朕就给你们个机会,省的待会你们说朕处事不公。”
“谢陛下。”
卢言芳磕头谢道。
褚遂良从怀中摸出一道腰牌,正是左方的身份腰牌,双手高高举着,立马有一名太监走了上来,从他手中接过腰牌,不着痕迹的一扫,竟然是东宫的身份腰牌,心里一紧,不着痕迹的走了过去,递给了李渊。
接过腰牌,拿在手中一瞧,李渊的神情不变,心里却更加不悦。
将腰牌往案桌上一放,淡然道:“说,究竟怎么回事?”
褚遂良这才敢抬起头,望着老态龙钟坐在那里的中年男人,耳畔可见两鬓白,国字脸,脸上写满了威严。双眸深邃炯炯有神,非常锐利,似乎能洞彻人的心思。
褚遂良不敢多耽搁。就要大声的禀报道。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跑进来一名南衙禁军侍卫,恭敬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李渊目光一缩,冷冷的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褚遂良翁婿俩人,嘴巴张开,就要吩咐让太子殿下进来。
又有一名禁军侍卫迅从外面跑了进来。恭敬道:“启禀殿下,秦王殿下来了。”
李渊嘴角一扯。挂着一抹寒意,没有吱声。
仿佛就像是事先知道一样,又有一名南衙禁军侍卫疾步走了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齐王殿下、公主殿下还有驸马来了,恭候在外面。”
“好呀,这回他们看几兄弟倒是非常齐心。该来的也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倒是好的很啊!”
李渊面无表情,道:“让他们进来。”
“诺!”
几名禁军侍卫迅退了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四名相貌英俊的男人和一名美若天仙的成熟女人款款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到殿前,五人一同恭敬的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金安。”
李渊平静道:“免礼。”
“谢父皇。”五人行完礼。分成两波人马恭敬的站在两边。
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站在左边,秦王李世民、驸马柴邵和公主李秀宁站在右边,两拨人马阵势分明。
李渊道:“该来的都已经来齐了。说吧!朕倒要看看你口中的莫大冤屈究竟是什么事!”
褚遂良心里一紧,虽然他出身世家见识过许多大场面,又是万年县县令,迎来送往,什么样的大官人没有见过。但是今天这种阵仗,他还是头一次见过。心里难免有一丝慌乱。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不成功便成仁!
压下心底那丝慌乱。褚遂良道:“陛下,内眷卢娟今天下午有人来报遭遇不测,等到下官带着人马赶过去的时候,内眷已经被歹徒撸去,只剩下贴身丫鬟青儿的尸身一丝不挂的躺在地上,刚才那块腰牌就是在凶手的身上现,那名凶手在强迫中,被丫鬟青儿用匕捅死。到现在内眷还下落不明,下官唯恐她遭遇不测,还请陛下为下官主持公道。”
刚才那名腰牌李渊已经看过了,是东宫侍卫的一块腰牌,而且还是一名校尉的腰牌。
能指使一名校尉去办事的,东宫中,除了那几个有限的大人物,还能有谁能指挥得动他们,由此推断,凶手莫不是太子李建成。
对于这个推断,李渊心中自然不信。
李建成是什么性子,他心里一清二楚,温文尔雅,待人随和,颇有古之君子之风,处事风格和自己有几分相像,不过就是性格有点腼腆,杀伐之气不够。
自己的儿子身处如此高位,说句不中听的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还会在意你的破鞋?
这些念头只在李渊心中一闪而过,面色则更加淡然,冷冷的望着褚遂良就像是在看一只跳梁小丑一样。
李渊没有吱声,不代表有人可以容忍褚遂良的放肆。
“大胆狂徒,竟敢诬陷他人,本王看你是活腻了不成。”
齐王李元吉站了出来,对着李渊恭敬道:“启禀父皇,京城中到处流传着太子殿下抢了万年县令的夫人,意图不轨,以权压人!也不看看太子殿下是何等温和之人,身为一国储君,又岂会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儿臣以为,对待这些胡乱搅动舌根之人,应当给予重刑,杀无赦。”
“陛下,下官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陛下要是不信,可以传万年县衙那些捕快上殿对峙。而且,那个凶手现还在县衙内,只要陛下让人过去一趟,一切将会真相大白。”
褚遂良着急的说道。
不过,他这话却彻底将太子李建成给得罪了。
哼!本宫在东宫之中不主动招惹是非,你倒好,居然还倒打一耙,当真是可恶。
心里不悦归不悦,李建成仍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平静的站在那里。
李建成能忍住,不代表别人能忍住。有些人为了某些事已经暗中处心积虑好长一段时间,眼下一个如此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能借此打击太子李建成嚣张的气焰,自然不肯就此放过。
驸马柴邵站了出来,辑礼道:“启禀陛下,儿臣以为不能单凭一面之词就加以定论。既然褚遂良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内眷被东宫强行撸去,而且他也抓住了凶手,既然如此,不如传唤他们上殿,岂不一目了然。”
李渊目光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道:“传他们过来。”
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自然有一名太监恭敬的跑了出去。
现在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夜幕降临,如果要是没有旨意敢行走在街道上,等同于犯了重罪。
平常要是这个时候,已经是就餐时间。
可是现在,上书房内灯火通明,众人都毫无食欲,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比比养气功夫。
一个小时后。
外面疾步走进来一名禁军侍卫,恭敬的禀报道:“启禀陛下,人已经带到。”
李渊道:“带他们进来。”
邢立被搜完身被两名禁军侍卫带了进来,至于青儿的尸身和凶手的尸身则停留在宫外。皇城重地,天子面前,又岂会让两具尸体污了圣驾。
扑通。
邢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抵着头道:“启禀陛下,我家大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齐王李元吉嗤笑一声道:“大胆!小小的白身之人竟敢大放厥词,还没有听闻所谓何事,就一句你家大人句句说的都是真的。”
柴邵道:“齐王殿下此言差矣,他又不是傻瓜,想必早已猜到陛下的圣意,再者事实摆在那里,他不过是按实说而已,何罪之有?”
“哼。”
看到他们双方还要继续吵下去,李渊冷哼一声。
淡然的开口道:“朕看你们是越来越放肆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朕的上书房不是青/楼酒坊,也不是街头,岂能容你这个外人在这里大放阙词。来呀,将他拖出去掌嘴。”
话音落下,两名禁军侍卫冷着脸疾步走了上来,拽着邢立的胳膊向外面拖去。
“陛下,小人冤枉啊!小人说的都是事实啊!”邢立心中惊惧大喊大叫道。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
柴邵还待继续言,却被李渊那句外人吓的不敢多言。
卢言芳激昂道:“陛下,请为小女主持公道啊!”
褚遂良道:“请陛下为内眷主持公道啊!”
“放肆!”齐王李元吉刚要喝斥,却被李建成用眼神给阻止了。
李元吉最听这个大哥的话,心里虽然不快,还是悻悻退了回来。
李渊道:“来呀,将这个大胆狂徒拖出去重刑伺候,敢以下犯上,蛊惑百姓私闯皇城,污蔑一国储君,罪大恶极,拖出去狠狠的执行!”
卢言芳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火气,直言不讳道:“陛下莫非要包庇元凶,想让凶手逍遥法外?继续祸害我大唐江山不成?”
“啪!”
李渊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怒道:“当真是老糊涂?真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瞒过朕的眼睛?哼,朕再三给你们留有余地,你们倒好,竟敢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近,当真是好的很啊!”
说着,李渊将案桌上的那块腰牌拿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向着柴邵砸了过去。
怒骂道:“这么简单的栽赃嫁祸竟然闹到殿前惊扰圣驾,我看你们都是安稳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吧!是不是也要朕依葫芦画瓢在你们身上如法炮制,你们才会觉得开心!”
扑通!扑通……
李渊一怒,李建成、李世民两波人马全都跪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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