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城内,王宫之中,慕染清冷的声音已然是被押解到了大殿之外,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只是听得了大殿之中虽说是清亮不过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威严的声音,“将楚慕染押进来!”自然,这般熟悉的声音,慕染心知肚明,这便是那赛娜的声音了。
而慕染依旧神色自若,并未露出了丝毫害怕的神情,而她进了这大殿之中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不同的地方,不似之前先王还在世的时候这大殿的冷冷清清,如今的大殿却是挤满了人的,或是两鬓斑白的老头子,或是威严而面无表情的侍卫统领黎休,还有那些几乎面部狰狞的死士们,慕染的眼睛一一扫过了他们,最后停留在了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以及他身旁的面色苍白的隐山的身上,慕染的眼睛是掠过了所有的人的,只不过却似乎也是在这个时候,独独遗漏了此时此正高高在上地坐在王座之上的现任王上,赛娜。
原来的四公主,如今的王上,不过是一步之遥,谁也不知晓这一步走得是有如何的艰辛,谁也不知晓这其中所付出的的代价,而赛娜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与严肃,她的眸子落在了慕染的身上,却是在这时候只微微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到的,甚至连笑都没有笑一声,赛娜只是冷冷地说道,“楚慕染,你弑杀先王,谋害五公主,你可知罪?!”
就是这般脱口而出的一番话,却是令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惊的神色之中,尤其是在先前消失了许久的属于先王的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臣子们,他们或是躲在了中原,或是隐姓埋名,逃避先王,只是却没有想到如今虽说先王没有了,却还是被先前的先王如今的王上的心腹国师隐山大人所带人找寻到了,如今也只得纷纷地聚集在了这里,听着王上这般令人心头颤颤的声音,他们本来就是年纪大的,因而身子很是受不住,而如今又是听见了这新上任的王上如此严厉而苛刻的声音,一个个皆是身子抖了一抖,是巴不得此时此立即跪在了地上,磕头认罪的,而这般情况下,这王上分明质问的人是慕染才对,因而他们若是如此突兀地磕头下跪,想来也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一想到这里,他们几个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了。
不过听着这赛娜如此严厉且似乎带着腾腾杀气的正主楚慕染却依旧是一副清冷的神态,神色淡淡,仿佛如今堂堂高高在上的王上所质问的对象不是她楚慕染一般,而她只是这般立着,身子趣÷阁直,露出了窈窕的身姿以及清冷的轮廓,面上更是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的神情,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她始终没有下跪,只是轻轻一个俯身,微微颔首说,“回禀王上,恕慕染愚昧,不知晓挖王上所言究竟是何意思!”
慕容娜知不知晓这在场的众人是不知晓的,除了那些一动不动地立着的死士以及守着大殿的侍卫们,只是那些老臣子们倒是在此时此刻面面相觑,一个个皆是露出了一头雾水的神情来,他们哪里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不过是刚刚到了这琵琶城之中罢了,若不是隐山派了人寻到了他们,只怕他们如今是连先王驾崩了也不知晓的,哪里轮得到如今自己这般担惊受怕的时候。
而便是在这时候,慕染话音刚落,赛娜却是冷哼一声,是立即让那些还有些骚动的老臣们瞬间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只是规规矩矩地低着脑袋站立着,那般恭恭敬敬的模样,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因着这新上任的王上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娃子而十分愤慨地被背地里慷慨陈词一般,他们既然不做声,而赛娜那般严厉而阴冷的声音就显得突兀了起来,“你不知道是么,好,就让孤来告诉你,先前你身为先王的御医,不但没有恪守本分,承担起身为医者所应该拥有的责任,尽心尽力地为王上诊病,反而抛弃了自己的医德,肆意谋害王上,而赛馨公主便是因着发现了你的阴谋,知晓你在给王上的药之中添加慢性毒药,才使得王上被迫害致死,也间接导致了赛馨公主因忍受不了丧父之痛,自刎而死,这两条琵琶城上下最为珍贵的两条人命,皆是丧自你手,楚慕染,这般大罪,你是认还是不认?!”
赛娜说到这里,那般眼神更是瞬间锋利了起来,便像是千万根尖锐的银针在瞬间直指慕染的心脏一般,要将她刺得体无完肤,虽说赛娜是深深地明白,即便是如此,也无法释怀她内心深深的疼痛的,而也是这个时候,赛娜在对上了慕染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眼睛的时候,却是身子一震,面上忽然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来,虽说她是转瞬便恢复了平静,只不过赛娜却还是在心里想着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无论是谁,碰见了这般有口莫辩的情况的时候,那眼睛里自然死或多或少都要出现了慌乱才对的,而这个楚慕染去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的模样,尤其是那清澈见底的眼睛,丝毫没有发生变化,而赛娜瞧着那样一双眼睛的时候,却是不同以往的害怕,就像是有人在此时此刻正狠狠地揪住了她的耳朵一般,又或许是扇了她一巴掌,她急护感觉到了耳根的滚烫,还有脸颊的疼痛。
赛娜不知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无意之间对上了慕染那一双眸子,自己如何就是变成了这般模样,思安啊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惊慌的神色之中,而她心里却是在逼着自己赶走了那般不堪的想法的,若是再这般心虚,赛娜想着如此看来,难保那些大臣们还有如今正围观者或许是冷眼旁观,或许本来就是想要看着她出笑话的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正是等着她下不了他抬面的,不行,她自然不能够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
一想到这里,赛娜定了定神,又是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终于缓缓开口说道,“楚慕染,如今证据确凿,你可是还有什么狡辩的!”
那话说的,信誓旦旦,简直就是要让慕染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的,而慕染在听见了赛娜这般开口的时候依旧是波澜不惊地开口说道,“证据确凿?呵,敢问王上,王上可是有什么真凭实据,同慕染见识见识,也是无妨的。”
慕染自然是镇定自若,本来这件事且能够本就是同她无关的,正所谓生平不做亏心事,夜班不怕鬼敲门,慕染忽然好奇起来,这赛娜是如何要拿出了她口中的真凭实据的,只不过慕染还在淡淡地这般想着的时候,这赛娜果然是真的拿出了她所谓的证据来,而她所带来的,正是先王所服下的最后一帖药的药引子,不仅是如此,赛娜更是换了贴身服侍先王的宫女还有国师大人隐山亲自所选的宫女。
一排人齐齐地跪在了大殿之上,开始讲述了这慕染姑娘如何诊脉,又是如何将药方子给了他们,他们又是如何煎药送药喂药的过程,事无巨细,仔仔细细,一五一十,便是慕染听了都不由得信服的,而他们所言的确没有错,虽说这些不过是编篡出来的证据,倒也是有理有据,慕染听了也不由得点了点脑袋,虽说面上依旧是这般神情,倒是没有丝毫的恐惧了,而这也就罢了,便是因着这些宫女的一番话,到了最后,慕染虽说是没有听出了什么破绽,只不过说是这药方之中竟然多了一味致命毒药的话,慕染便是在这个时候终于眉眼微挑,也知晓了这问题所在,原来这问题还出在了这药方子之上。
找一个同自己趣÷阁迹相似的模仿而为之,这并非是一件难事,更何况,这赛娜不是自认为自己被她所骗的原因便是从那模仿了她已经死去的母后的趣÷阁迹而开始的么,如今这赛娜到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慕染一想到这里,也不知晓为何,忽然有了一种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了婆的感觉,想着自己这么多时日来倒不是白教的,眼前是赛娜成熟了许多,也机智了许多,虽说与她所期望的目标,却还是有些距离的。
慕染定了定神,如今她还不能够离开琵琶城,为了陆川,为了她所要得到的东西,便是一丝一毫,她都不能够冒险的,机会只有一次,不到了万分的把握,慕染自然不会轻举妄动,而便是此时此刻,她却是想着自己或许还是要留在了王宫之中的,而若是留在王宫之中,最清净也是最安全的房恐怕也之久剩下了……牢房了!
而慕染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却又是听得了王上忽然又是在这个时候淡淡开口说道,“如今虽说是证据确凿,谋害先王本来就是一等一的死罪,更何况如今这楚慕染更是害死了赛馨公主,以孤所见,这楚慕染便是满门抄斩也是罪不容诛!如今便是好生关在了牢房之中,待孤同卿家好好商讨就近如何惩治这乱臣贼子,待商量好了对策之后,再判决不迟!”
说罢也不顾众人复杂的神色,赛娜已然是在这个时候霍然起身,毅然决然的拂袖离去了,而便是这个时候,众人又是好一阵子的面面相觑,也不知晓究竟是因着不知晓这新即位的王上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而是因着他们自个儿心里也在直打鼓,生怕这王上的怒气会蔓延到了他们几个老头子的身上,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不是自身难保了么?!
而那些老头子们此时此虽说是忧心忡忡也是担惊受怕的,不过慕染却依旧是镇定自若,即便在场许多人都想不明白,听说这位楚慕染之前正是王上的心腹,是王上最信任的人,若不是这位姑娘的功劳,只怕就是赛娜一个小姑娘是无论如何也登不上王上的位置的,而如今她才刚上任罢了,如今已然同先前如此帮着自己的盟友鱼死网破,已然是要想方设法除了之前最新人不过的伙伴。
那几个毕竟都是老臣了,虽说平日里是胆小怕事了些,不过也不得不说他们毕竟是警惕的,都是跟着先王打下了半壁江山的人了,看事情看得比谁都要准,他们毕竟也不知晓这王上如今呢这般做究竟是不是要杀鸡儆猴,只不过一个个实际上却是对赛娜如此做法不是不满便是害怕的,如此决绝,看来这个丫头绝对不会是一盏省油的灯!
也是自然,这丫头绝对也不会是一个明君,至少也不会是机智的明君!那些老臣子们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了,不说吃过的盐比那个小丫头吃过的饭都还要多,至少看人的眼睛还是很准的,而赛娜此时此刻自然不会知晓,如今在几个老头子的心中,只恐怕赛娜仍旧不是一个适合当王上的人选的,而他们自然也同样不会知晓,如今赛娜的心里只剩下比之前还要深了几百倍的仇恨罢了,而她如今只是想着她自然是要报仇的,楚慕染几乎毁了她的一切,如今她又如何会轻易放过她!
真是可笑,才不过十几个时辰之前她还是她的好姐妹,她遇见了困难或者是手足无措的时候脑海之中还不断徘徊着慕染的影子,谁又曾知晓,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两个人又是如此落到了这般水火不容的地步,而赛娜心里早已是气得牙痒痒,她在离去的时候一双冷漠的眸子落在了隐山的身上,赛娜自然是清清楚楚地瞥见了隐山嘴角苍白的笑容的,而与此同时她也没有忘记这隐山与楚慕染也仍旧是同流合污的,如今她这般火急火燎地捉了楚慕染到了王宫之中,又是这般再严厉不过地惩治了楚慕染,不过是想要给了隐山一个警告罢了,她自然是会好好对付隐山的,不过如今时机还尚未成熟罢了,她便是要让隐山知晓,如今她赛娜早已不复当初,而她也自然是在此刻深深地明白,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情感是最无用最苍白也是最可怕的东西,之前她便是被无知与情感牵绊着,遭到了束缚,信错了不该信的人,如今她看似得到了一切,却也失去了一切,实属活该,只不过那既然都是过去的历史了,她赛娜自然也是会向前看的,她总有一日要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甚至她得到的要比失去的还要多得多,她要让全天下都见证了她未来的荣光,而不是像是如今一般,傻兮兮地陷入了一个又一个圈套之中,被他人所欺,所骗,却还是仍旧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而隐山苍白的笑容之下似乎隐藏着什么,赛娜是没有看见的,他只是勾着嘴角,若有所思地瞧着从自己的身前略过的赛娜的复杂的容颜,那笑意也就深了一些,只不过隐山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罢了,很快,赛娜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隐山的眼前。
而慕染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关入了不见天日的阴暗而潮湿的牢房之中了。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这些年迈的老臣子们离开了王宫的时候却没有四下散开,反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了一起,表面上似乎是结伴而行,并未奔赴同一个方向,不过最终还是汇聚到了隐山的府上的。
“赛娜公主到底也不过是个公主罢了,又是这般年纪,到底还是心浮气躁了一些,不可担当重任啊!”为首的老者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是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毕竟是先王的旨意。”不过坐在高处的国师隐山却是在这个时候打断了那老者的话,思索了片刻,这才继续幽幽开口说道,“先王盛名,既然他老人家已经下了旨。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是要谨遵先王吩咐,尽心尽力辅佐了王上才是!”隐山这话乍一听似乎是忠心耿耿的,众人一开口也是不断地点头附和。
不过这个时候却还是有人开口奉承道,“要说这公主不过是因着同先王上有血脉关系罢了,若是说能力,还是国师大人继任了王位的好!”
“大人这话可是严重了,隐山何德何能?!”隐山说着这话的时候轻声咳嗽了几声,便是笑容也显得是又几分勉强,只不过那些个老臣子们自然也是看出了隐山这神情的意思了,只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听着隐山的话又是恭维地点了点头罢了。
而隐山却是在这这个时候又是忽然开口说道,声音里藏着什么秘密一般,“若是那位赛娜公主本就不是先王上的女儿呢?!”
众人一听,皆然石化。
而在王宫之中,赛娜却是在这个时候紧蹙着眉头,“你说什么,那些个老头子果然是去了国师府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