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小船仿佛没有方向一般在河水里飘荡,下一秒会去到哪里我们谁都没有主意。我们五个人聚在一起,却依然透露着一股恶寒。
因为这里是永夜之地,连身边人的模样都看不清,更令人害怕。阿宁先打破了沉默,“你们这样也不说话的,实在是让人害怕。”
白虎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再小声道:“说话可得压着声音,仔细被听见。”
这话一说出来,我更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放的十分缓慢。邑轻尘道:“哪有这么夸张,只不过是这里面的东西听力比较灵敏罢了。”
我好奇极了,话还没问出口,岩乐便道:“这里面的东西,有的是积攒怨气的亡灵。比如人族被赐死的将军,他是永夜之地最难对付的魔。”
岩乐单独将这位人族的将军拿出来说,足以见得这个亡灵难以对付。虽然看不见邑轻尘的容貌,却在黑暗中似有似无的听见他的一声叹息。
没过多久,我又听见了一声和他叹气十分相似的声音。我道:“邑轻尘,你叹什么气啊?”
“我没叹气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却让我仿佛身处冰窖一般,周围的寒气都涌进我骨子里。岩乐握住了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道:“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声音?”
“我听见有人在叹气。”
我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可我的声音还是在发抖。岩乐道:“那个声音在哪里?”
我道:“就…就在邑轻尘的身后。”
“阿宁!”
阿宁打出一个火球,在黑暗之中是唯一的光芒。而我看向邑轻尘身后,却什么也看不见。她收了灵力,道:“人语,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很想用听错了来说服自己,可那个叹息的声音却清晰的在哪里,令人恐惧到了极点。我的心思已经到了零界点,若是再听见一声,就会崩溃疯癫。
可是那个声音不偏不倚再一次在我身后出现,我更是寒毛直竖,紧紧抱住了岩乐的手臂,“那个声音,就在我身后。”
岩乐却笑了一笑,“你说的是这个声音吗?”
我惊叫了一声,睁开双眼时却见阿宁与岩乐围在我身边。外面阳光正好,正是大亮的时候。岩乐关切的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们进入了永夜之地。”
阿宁的脸色忽然便沉了,道:“人语梦见我们进入了永夜之地?她是先知,如果她做了这个梦,只怕我们真的会进入永夜之地。”
她的话音刚落,天色便突然变得漆黑。我心一惊,几乎声音发抖的喊了一句,“岩乐。”
他忙道:“我在!”
他将我拥进怀中,在桌子旁坐下。我倚靠在他怀中,汲取着他怀抱的温暖。阿宁、白虎和邑轻尘都靠过来。邑轻尘道:“我们的船进入了永夜之地。”
岩乐忙收了灵力,让整条船顺水而行,几乎是被水一遍一遍推着走。阿宁道:“刚刚人语的梦,就是梦见我们进入永夜之地。我们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几乎是疯了一般抓紧了岩乐,“我梦见,梦见永夜之地里一个人族的将军上了我们的船,还变成了岩乐的模样。”
虽是这么说着,我仍然用力抓紧岩乐,生怕他离开我身边就会被永夜之地里的东西替代。岩乐低声宽慰道:“没事的,永夜之地里的东西伤不到我。”
他这么说绝非自大为之,却是因为他的身上带着尸族的圣物血琥珀,这是众族争抢的法宝,也是护身的法宝。
邑轻尘道:“那个人族将军的魂魄能够在永夜之地生存下来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这里关着的都是魔族最厉害的魔。”
我心里陡然一凉,连邑轻尘都这么夸赞他,看来这个人族才是永夜之地里最难对付的东西。
阿宁道:“永夜之地里难对付的东西多了去了,单单一个人族,有这么恐怖吗?”
“有,这个人族差点对魔主取而代之。你知道魔主为什么会被封印吗?若不是这个人族带着永夜之地里的东西攻击魔主,我爹绝不会轻而易举将它封印在这里。”岩乐说着环顾四周,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阿宁不语,这件事情发生的太早。那时候邑轻尘都不过是一个孩子。
白虎道:“不止如此,魔主被封印在永夜之地,这个人族还与妖族一起攻打尸族。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魔主。最后还是结合我们十个人与岩臣的灵力才将他封印在此地的。”
我的目光在黑夜里望向岩乐,只见他脸色绷着,仿佛对这个人恨的咬牙切齿。白虎道:“我想,命运让我们来此,一定是有安排。或许是要我们再一次封印这个人族呢?”
阿宁与我同时一怔,我们对付魔主都困难,又怎么可能封印这个比魔主更厉害的人。
不禁感叹,人族虽然寿命短,却是最具潜力的族群。
岩乐道:“封印他,我恨不能直接杀了他!”
我的脑袋里冒出一个声音,在永夜之地里,会勾起人七情六欲中最负面的情绪。岩乐被勾起的就是怒。
“岩乐,不要被永夜之地影响。”
岩乐的神情骤然一松,我长舒了一口气,暂时解除了永夜之地对他的影响。
白虎道:“好了,我们所有人都聚在这里,不要离开。我看着阿宁,阿宁看着邑轻尘。懂了吗?”
岩乐点点头,“我看着人语,人语就看着白虎吧!”
我艰难的点点头,也知道岩乐让我看着白虎的用意。白虎的灵力之高仅次于岩乐,这对我来说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白虎道:“现在我们不能用火,尽量不要离开这里。”
这一刻我对白虎佩服极了,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清醒,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一直没说话的邑轻尘道:“不止要小心那个人族,永夜之地里其他的东西也要小心。”
他这一句提醒却似平地一声雷,让我们一下子陷入了新的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