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韩铁站在了虚土没过脚面,遍地弹坑的日军阵地上,硝烟还未散去,炮弹爆炸后的余烟,袅袅的汇入弥漫的硝烟之中,韩铁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部队正在打扫战场,这是独立师部队的老规矩,也是后勤部部长张全中将特别的要求,但在韩铁看来,眼下打扫战场,只不过是个形式,日军阵地上,什么都变成看碎片。
看了看手表,韩铁对身边的通讯参谋说道:“马上给师指挥部和渡海战役指挥部发电报,我海军陆战队以六个旅的兵力,于六月二十日拂晓,在旅顺口登陆,全歼关东军第七军两个师团,于六月二十一日,在鲅鱼圈至庄河一线,对关东军第七军第二道防线,发起进攻,经过六个小时的战斗,全歼守卫日军以及日本武装平民!”
“经过此前的两轮轰炸,一轮炮击,具体的歼敌数字,无法统计,估计,歼灭日军正规部队大约为八千余人,歼灭日籍武装平民大约为八万余人,现在,我部正在按照原定的战役计划,往东北与朝鲜半岛边境线方向推进!”
再给师指和渡海战役指挥部的电报里,韩铁没有用。
可惜的是,他们失望了,担负辽东半岛沿海巡逻的,根本不是什么小鬼子,而是满洲,巡逻用的也不是什么巡逻艇之类的军舰,而是木帆船,顶多加个柴油机,变成机帆船,那是装备海战型“雷霆”火箭炮的炮艇大队的对手,几乎不用火箭炮,光是炮艇上的机关炮,就把这帮家伙打得船沉人亡,葬身于辽东湾和北黄海。
光听着岸上的炮响,就是接不到命令,闲着没事干的情况下,两个快速炮艇大队大队长在电报里一商量,除了留下必要的炮艇之外,其余的炮艇,干脆去打海匪,结果呢,辽东半岛陆地上的战斗,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屠杀,海上的战斗,也是大有斩获,两个大队长的无意之举,竟然肃清了为害一方百余年的海匪。
使独立师部队控制辽东半岛之后,不再受海匪的扰乱,这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吧,只不过,这样没经过上级批准,纯粹属于自己找仗打的行动,压根儿就不敢往上汇报,就连韩铁也不知道。
此时的韩铁,已经率领司令部成员,进入了没有遭到战火洗礼的庄河县城,第六旅旅长蒋方良少将,在庄河县城南门,迎接司令官的到来,没有想到的是,随车而来的,还有第四旅旅长黄万山少将。
见韩铁下了装甲指挥车,蒋方良急忙上前,“报告司令官,第六旅已经占领庄河县城,没有经过大规模的战斗,该地的日军守卫兵力极其空虚,县城内,只有不到一个中队的日军宪兵,其余为日籍警察,战斗进行三十分钟,全歼日军,我部伤亡二十六人!现已控制全城!”
韩铁上下打量蒋方良,看得蒋方良心里发毛,“蒋方良,我看你好像很是得意啊?是不是觉得,小鬼子不堪一击,接下来,你第六旅就直捣奉天了?”韩铁说话了,可在蒋方良听来,怎么不对劲儿啊?
韩铁看着眼珠子乱转,显然是在琢磨自己刚才说的话的蒋方良,脸一板,接着说道:“行了,别瞎琢磨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别打了个胜仗,就得意忘形,要是小鬼子不在野外阻击咱们,兵力都被干掉了,依托城镇固守,打庄河能这样轻而易举?带路,咱们进城去看看!”
蒋方良没敢吱声,而是悄悄的拉住参谋长王东山,“参谋长,司令官好像不大高兴啊,到底为了啥呀?”他小声的问道。
王东山趴在蒋方良的耳边,小声说道:“没捞着仗打呗,连着两战,都是航空兵的轰炸机群唱主角,你想想,司令官能高兴?你还拿一个没有几个鬼子防守的庄河县城来说事儿,能不挨训!”
蒋方良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见司令官一行人,已经步入庄河县城,急忙追了上去,那个年代的庄河县城,远没有像后世那样,发展成为辽东半岛的一颗明珠,县城破破烂烂,只有带着明显日式风格建筑的房屋和店铺,显得与众不同,不但高大还颇有些富丽堂皇的味道,居民们脸色麻木,眼中带着惊恐不安的神色,瑟缩着身体,靠在大街两旁,看着部队陆续进入城内,整座县城内,弥漫着一股恐惧的气氛。
从一进入县城,韩铁就感觉到了这种气氛,但韩铁理解,从九一八事变开始,关东军占领了东北全境之后,都十几年的光景了,辽东半岛的居民,已经记不起中队,是个什么模样,可不管咋说,小鬼子占领东北之后,不少人的家里,都有亲人在满洲国部队里当国兵,为了活命当顺民也好,为了活得更好点儿,当国兵也罢,总之,是在小鬼子统治下,过了十几年的时间。
身上,已经打下了汉奸的烙印,今天,骤然来了这么多当兵的,而且,还是国民政府的部队,能不搞清算?说不定,庄河县城,马上就会有不少人的人头落地,但是,当兵的封锁了四门,想走也出不去,就等着挨刀吧!
这种气氛,让韩铁非常不舒服,他对蒋方良和黄万山说道:“战斗刚刚结束,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独立师的地盘儿了,庄河不能乱,抽出一部分部队,就一个营吧,组成庄河警备司令部,立即开始着手恢复庄河的社会治安和市面秩序,对了,庄河县城内,所有日本人的财产,立即没收,所有日本人,都看押起来,集中管理!”
蒋方良和黄万山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司令官的话,说得稀里糊涂,庄河是应该留下少量部队,但是,也没指定是第四旅还是第六旅,谁也不愿意自己的部队,留在庄河担任警备任务,那就意味着,这部分部队,很有可能就变成二线的守备部队。
韩铁见两个旅长都闷着头,谁也没说话,以为不想留下部队,担任庄河的守备任务,眉毛当时就竖起来了,“没听见我刚才的话吗?还不安排部队去!”他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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