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空战,乐一琴无疑是个老手和高手,可天上和地下打做一团的战场,还是不多见,但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乐一琴都看清楚了,战场上的态势,对自己这一方不利。
地面上,苏军步兵蚂蚁一般,疯狂的攻击阵地,天空中,苏军的战斗机数量,明显处于优势,“天上和地面同时下手,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乐一琴顷刻间有了决定。
“第一团和第二团,否则进行地面攻击,其余的三个团,攻击苏军战斗机群,开始行动!”乐一琴断然命令道。
与此同时,乐一琴打开了机群联络频道,“北方飞行集团的兄弟们,我是乐一琴,现在听我命令,摆脱苏军战斗机纠缠,立即往我方机群靠拢!”他呼叫到。
四百余架战斗机,分成两部分,大部分朝着苏军战斗机群猛扑上去,少部分脱离机群,降低高度。
突如其来的几百架战斗机,着实令苏军战斗机群一阵慌乱,以多击少,拼了半天,也没能将处于劣势的读力师战斗机群全歼,双方处在对耗之中,每击落一架读力师的战斗机,苏军要付出一架或者两架的代价,仗打到战争程度,苏军的空中机群指挥官心里明镜似的。
就算把眼前的读力师战斗机全都干掉,自己的两个战斗机师,恐怕也剩不下几架战斗机了,能飞回去一两个团,就算幸运,就不明白了,这是一群什么样的对手,个个跟亡命徒似的,飞机浑身冒火,眼看着就要凌空爆炸,还一头撞向自己的飞机,临死咬一口,仗越打越心寒。
打胜了,也是惨胜,恐怕番号都保不住,现在,读力师机群突然来了援兵,不单单是数量上的优势,苏军的战斗机,经过一个来小时的鏖战,机上的油料,不足以支持另一场空战,且打得胆战心惊,被北方飞行集团的战斗机飞行员们,拼命的打法,在气势上就压倒几筹。
孟庆鹏的战机,浑身弹伤,幸亏要害部位没有中弹,看看仪表盘上的油料指针,已经接近告警的红线,他知道,今天自己可能飞不回去了,苏军机群摆明了是要耗死自己的机群,不过,也值得了,自己击落敌机的记录上,又添了四架苏军战斗机,两架轰炸机,够本儿!
战斗的残酷程度,远远的超出了孟庆鹏的预计,耳机里,听到的联系声,越来越少,战友们就在眼前消失,孟庆鹏已经变得麻木,只有一个念头,在自己被击落前,干掉更多的苏军战斗机。
乐一琴的呼叫,让孟庆鹏浑身一震,“什么?乐指挥官的机群增援来了?”他难以置信的失声喊道,不单单是他自己听到了,北方飞行集团所有幸存下来的战斗机飞行员,都听到了乐一琴的呼叫。
绝境逢生,抱着必死之心的飞行员们,爆发出空前的勇气,红着眼睛追着苏军战斗机就是一阵猛打,反之,已经打得筋疲力尽、胆怯暗生的苏军战斗机飞行员们,见已经濒临绝境的对手,来了援军,哪还有再战的勇气,苏军空中机群指挥官见势不妙,战场的局势,已经不利于自己,急忙下达了撤离战场返航的命令。
乐一琴见苏军机群萌生退意,不屑的冷笑一声,“稀松平常,占了便宜想跑,美得你!”
乐一琴命令道:“南方飞行集团所有飞行员注意,老毛子想跑,追上去,缠住他们,狠狠的打!”
然后,乐一琴又说道:“北方飞行集团的弟兄们,你们打得好,现在,我命令你们撤出战斗,立即返航,注意检查机上的油料,必要时,可以跳伞!”
北方飞行集团的战斗机飞行员们,驾驶着遍布弹伤的战机,带着疲惫,在战友们的掩护下,安全返航,这一场空战,北方飞行集团损失惨重,出动了八个战斗机团,四百九十余架战斗机,与苏军三个战斗机师,八百余架战斗机,在色愣格河空域,血战一场,现在,能飞回去的,不过三百二十余架。
孟庆鹏看看四周,撕心裂肺的剧痛,这是北方飞行集团全部的家底儿,他调整了一下情绪,“乐指挥官,北方飞行集团代理指挥官上校孟庆鹏,向您表示感谢,我的飞机上的油料,无法飞回库伦野战机场,剩下的部队,就交由您指挥了,拜托您,把他们全都带回去!”
“嘀嘀嘀!”机舱内,红色的油料告警指示灯,急促的闪烁起来,孟庆鹏留恋的看了一眼陪伴自己的老伙计,打开弹射座椅,“蓬”的一声,一朵洁白的伞花,绽放在外蒙古草原正午的阳光下,随即,十几架油料快要耗尽的战斗机飞行员,相继跳伞,一朵朵伞花,陆续开放在蔚蓝的天空。
乐一琴目视着一朵朵伞花,心里一股辣的血气,翻涌上来,“这都是粹刚的好兄弟,是真正的汉子!”他的眼角湿润了。
乐一琴咬着牙,恶狠狠的命令道:“可以放开手脚打了!追击机群,咬住打,对地攻击的机群,打光你们所有的子弹!”
乐一琴机群的对地火力支援,帮了刘弘章大忙,苏军的第二梯队,不顾迫击炮火的轰击和拦截,强行抢滩登陆,付出一定的伤亡之后,与第一波进攻的苏军会合在一起,对刘弘章的阵地,形成了巨大的压力,而且,河对岸,苏军第三波进攻部队,正在岸边集结。
刘弘章和欧阳一山对视一眼,刘弘章咧嘴一笑,说道:“伙计,拼命的时候到了,不能等第三波苏军渡河,老毛子这是要用人把咱们压死,打个反击吧!”
欧阳一山不言不语的拿起一顶钢盔,扣在脑袋上,抓起冲锋枪,“哗啦”推上子弹,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是总指挥官,听你的,顶到天黑,咱们算是赚着了!剩下的,交给二线的部队,再顶一天,完成任务,我说伙计,不留下点儿遗言啥的?”
刘弘章不屑的一硒,回敬到:“遗言?用不着那玩意儿,不吉利,小鬼子要不了我的命,老毛子也别想,吞了咱俩三万多人马,老毛子有没有那副好牙口?得问咱们手里的家伙答不答应!”
刘弘章和欧阳一山互相打趣儿着,谁也没把眼前的凶险放在眼里,但参谋们都知道,战斗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两位前线的最高指挥官,都要亲自上阵厮杀,把自己当成一名普通的士兵,可见,战斗到了极端危险的程度。
“两位指挥官,你们快看,咱们的飞机,很多,正在攻击滩头阵地和河对岸的苏军部队!”参谋长刘成林忽然指着天空,惊喜的大声喊叫着,并像个孩子似地跳起来!
刘弘章和欧阳一山,几乎同时扑到瞭望孔前,果然,一百多架涂着熟悉徽标的战斗机,如同雄鹰一般,呼啸着从高空扑下来,打得河两岸的苏军部队,人仰马翻。
刘弘章一把揪住欧阳一山的肩膀,大声嚷嚷道:“伙计,咱们命不该绝啊!一定是乐一琴的南方飞行集团到了,及时雨!及时雨啊!成林,传达我的命令,开始全线反击!”
南岸阵地的战局,泾渭分明,苏军主攻,直属兵团的两个旅主守,给南方飞行集团的两个战斗机团对地攻击,带来了极大的方便,飞行员们盯紧了河滩上苏军,几梭子子弹铁扫帚似的扫下去,打得苏军士兵血肉横飞,一架战斗机掠过,河滩上的苏军人堆里,就出现一条血胡同。
趁此机会,直属兵团第一旅和第二旅三万多名战士,全线开始反击,冲锋枪子弹瓢泼似的洒向苏军,刘弘章的眼光和经验,非常老道和毒辣,苏军的攻击节奏,被突如其来的空袭打乱,后续部队无法跟上,乐一琴的两个战斗机团,将色愣格河河面,打得跟开了锅似的。
库雷金大将放下望远镜,颓然的长叹一声,“功亏一篑!就差那么一点儿,主要该死的中国人增援的机群,晚半个小时到达,自己的第三梯队压上去,胜利举手可得,但是……”他深深的垂下头,品味再一次失败的苦涩。
库雷金大将知道,这仗不能再打了,不是搭进去多少士兵生命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突破守军阵地的可能姓,主要依仗的空中机群,已经退出战场,而且,还被增援而来的读力师战斗机群,撵得狼狈不堪,空中优势已经易手,地面上的步兵,就会成为掌握制空权的读力师飞机的活靶子。
库雷金黯然的对参谋长济尔年科中将说道:“停止进攻,命令南岸的部队撤回来!”说完,脚步蹒跚的走进帐篷。
九月二十五曰的战斗,从凌晨六点开始,一直打到中午十二点左右,地面战斗长达六个小时,空战打了两个多小时,对于苏军和读力师部队来说,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都付出的惨重的代价,色愣格河两岸,伏尸累累,血流成河,这一天,对于直属兵团第一旅和第二旅来说,是前所未有的血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