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万苏军大兵压境,外蒙古境内分裂分子的气焰,必然会得到极大的鼓舞,在没有军队内部成员的支持下,举行暴动,以迎王师的心情,会更加迫切,铤而走险的可能是有的。
唐秋离放下贝加尔湖方向的战事,转而考虑起“外立同盟”的事情来,各种可能性,在脑海里不断翻腾。
一抬头,看见于得水和沈俊两人,站在办公室门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急忙招呼道:“你们快进来,有任务交给你们!”
于得水和沈俊进来,双双坐到办公桌前,唐秋离也不废话,问道:“情况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吧?心里大致有个谱没有?”
两人点头,心情略微有些沉重,沈俊说道:“师长,情况比我和于处长预想的要严重,不过,齐双河与何俊杰的前期工作,非常到位,所有的目标,都已经登记在册,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就是牵扯的范围太广,其中的尺度不好把握,我和于处长来,是想听您的具体指示!”
唐秋离一皱眉头,严肃的说道:“什么尺度不好把握,有为难情绪了?你们两个都是行家,对于这类事情,没有心慈手软的说法,我的指示很简单,已经查实的,在名单上的,照抓不误,只是怀疑,而没有查实的,也抓起来,慢慢甄别,宁可错抓,也不放过,为了外蒙古地区永久的安宁,不用上万颗人头,是达不到效果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唐秋离的眼里,射出凛凛寒光,浑身杀气毕露,于得水和沈俊两人,心里一紧,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们了解师长的脾气,这是要大开杀戒的前兆,上万颗人头,恐怕是师长心里最低的数字了吧?
唐秋离没有理会两个部下,微微变色的脸,继续说道:“姑息养奸所带来的后果,苏军的这次进攻就显现出来,我不介意大开杀戒,血手之名,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外蒙古草原的安宁,应该用这些做梦都想背叛祖国的分裂分子的鲜血来清洗,我要的不是威慑,而是斩草除根,一劳永逸的解决。”
“关于肃清和抓捕外立同盟分子的任务,就交由你们两个负责,不要怕抓的人太多,就怕心慈手软抓不干净,春风吹又生,留下隐患,外蒙古有大片的土地,可以用作监狱,孙振邦的教训,希望你们不要再犯,当然,那些身份敏感的首要分子,要适当的采取些策略,以秘密逮捕为好。”
“我在前线指挥部队与苏军作战,你们两个在后方抓人,都不轻松,所有的分裂分子落网之后,要他们的口供,特别是与苏联勾结,妄图分裂外蒙古的口供,该杀的,先不要处决,等解决完苏军的进攻之后,我亲自审核和批准,楚天的特战支队,外蒙古边防军驻各地区的骨干部队,会配合你们两个部门的行动,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吗?
于得水和沈俊起立,齐声回答到:“是师长,坚决完成任务!”
唐秋离一摆手,说道:“有关这方面的情况,在我指挥战役期间,不要来打扰我,抓捕行动的时间,也由你们自行确定,不过,我建议最好是在二十日之后,工作去吧!”
于得水和沈俊两人,走在走廊上的时候,沈俊悄悄的拉一下于得水,说道:“老兄,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一次,师长的杀意似乎很重啊!”
于得水慢悠悠的回答道:“杀意!我已经闻到了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儿,走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咱们哥俩就别想消停喽,光是签署逮捕令,就能写到手软,对了,还是去库伦周边,为临时监狱选址吧,最起码的规模,要能关押几万人,这是个麻烦活儿!”
九月十五日中午十一点左右,贝加尔湖西岸,伊尔库茨克城,外蒙古边防军骑兵第二旅旅长佟巴图少将,正带着几名骑兵警卫,趴在伊尔库茨克西郊唯一的一处高地上,阴沉着脸,拿着望远镜,观察对面苏军的动向。
远处的地平线上,苏军的卡车和坦克,卷起漫天的灰尘,黄橙橙一片,压向伊尔库茨克城,在城内第二旅司令部里,佟巴图已经接到了各个骑兵侦察队报告上来的情况,以佟巴图的判断,情况非常不乐观,三个师的苏军部队,并没有马上进攻,而是不断的往两翼展开。
到目前为止,伊尔库茨克北部和西部,已经被苏军包围,只有通往库伦方向的南部地区,还有大约宽五十公里的缝隙,按照苏军现在的推进速度,用不了五个小时,就能将伊尔库茨克从三面紧紧的包围起来,而唯一没有苏军的东部,是烟波浩渺的、深不可测的贝加尔湖。
从接到敌情报告的那一刻起,佟巴图就抱着死守伊尔库茨克的决心,他命令部队战士和城内的青壮年居民,马上开始构筑临时街垒工事,整座城市都动员起来,佟巴图心情沉重的回到城里的时候,城市的临时防御工事,刚刚见雏形,他已经明白了苏军的意图,先包围后攻城,目的就是要在城内,全歼第二旅。
佟巴图知道,面对四万多名苏军的进攻,以第二旅五千多人的兵力,要想守住城市,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尤其是在骑兵部队,缺乏重装备的情况下,佟巴图的想法,是用第二旅的全体阵亡,将苏军托在伊尔库茨克至少五天时间,为师长部署战役和调动兵力,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在外蒙古多年,佟巴图知道外蒙古边防军的战斗力。
如果仅仅凭借着外蒙古边防军部队,与苏军的战斗,不能说是处于下风,但击退苏军却非常不易,打个平手,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只有在国内的主力野战兵团,才能给老毛子以沉重的打击。
必死的决心和面临的情况,让佟巴图心头如同压着一块巨石,如果苏军没有坦克和机械化部队,就凭骑兵第二旅五千多把锋利的马刀,四万多苏军士兵,还真没放在佟巴图的眼里,他有信心,带着部队能在苏军的包围圈任意方向上,打出几个大窟窿,带着部队杀个几进几出。
但是,现实告诉他,老毛子的那些铁乌龟,是自己骑兵的克星,野外对战苏军的装甲部队,骑兵第二旅这些彪悍的蒙古汉子,只能是一个个倒在苏军的枪口和炮弹下面,这样的傻事儿,佟巴图是不会干的,骑兵下马当步兵,和苏军打一场巷战,无疑是正确的选择,也是无奈的选择。
佟巴图策马在几条主要的大街上,视察工事的构筑情况,所看到的一切,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缺炸药、缺地雷、缺炮弹、缺手榴弹,几乎是用于防御的武器装备,第二旅都缺,但是,谁又能想到,第二旅会被迫打一场防御战呢?
在几个主要防御地段转了一圈儿之后,回到指挥部的佟巴图,口干舌燥,嗓子眼儿就跟着了火似的,猛灌下去一壶奶茶,心里才略感清凉些。
走到地图前,看着参谋们标注出来的敌我态势图,佟巴图暗自叹了一口气,“按照苏军现在的展开速度,再过五六个小时之后,通往库伦方向的唯一通道,将会被切断,伊尔库茨克城,就会变为战场,承受着苏军一波接一波的凶猛攻击,怎么才能改变被动防守的局面呢?”
蓦的,佟巴图的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将一个骑兵团的兵力,趁着苏军还没有合围的机会,突出到包围圈之外,然后,以连为单位,对苏军进行不间断的骚扰和打击,最好是打击苏军的运输线,将老毛子的炮弹和子弹,全都毁掉,来策应城内的防守,这不失为一个有效的战术,“就这么干了!”他下定了决心。
佟巴图离开地图,刚要喊参谋,这时,旅参谋长贺喜格图上校急匆匆的进来,手里拿着一封电报,说道:“旅长,接到师长的紧急电报,命令我旅放弃伊尔库茨克,马上往库伦方向撤退,师长还在电报里特别强调,此命令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否则,将视为违抗军令,此外,航空兵北方飞行集团外蒙古区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将会掩护我们撤退!”
佟巴图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师长要放弃伊尔库茨克?”他一把抢过电报,仔细的看了一遍,长叹一声,对贺喜格图说道:“参谋长,师长这是怕咱们吃亏啊,不惜放弃伊尔库茨克,唉,咱们骑兵第二旅,什么时候在老毛子面前,一枪未放的当了逃兵,真他妈的窝囊!”
佟巴图在这发牢骚,可是急坏了参谋长贺喜格图,他知道,苏军正在合围伊尔库茨克城,在城内对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再拖延下去,恐怕就不容易撤退了,看旅长的意思,满心的不情愿,既然是师长的命令,那就不能说在苏军面前,第二旅当了逃兵,执行命令吗!
佟巴图的目光闪动,一旁的贺喜格图可是急得够呛,他倒不是害怕死守伊尔库茨克,而是怕旅长犯了倔脾气,违抗师长的命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