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离一愣,什么好消息?爱惜的对刘心兰说道:“心兰,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跑慢点儿!”刘心兰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心里却喜滋滋的,递给他两封电报,说道:“我不是急着让你看到吗,给,你自己看吧!”
唐秋离接过电报,第一封,“海军舰队转师长,驻防曼谷的东南机动兵团司令官马朝阳将军来电,搜救我舰队跳伞飞行员的行动,已经顺利结束,九名跳伞飞行员,均以获救,八人身体状况正常,修养一段时间之后,即可恢复,只有唐云飞中校,因为身负重伤,处在昏迷之中,以用专机送往青岛海军基地总医院救治。”
第二封是秋泉给他的私人电报,内容比较详细,“小秋,云飞已经获救,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即赶到曼谷东南机动兵团总医院,云飞伤在左肩,因为在海水之中,浸泡时间过长,伤口已经发炎,根据军医所说,如果炎症不消退,持续高烧,为了伤员的生命安全,将不得不进行截肢,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秋泉的电报,冲淡了唐秋离因为云飞获救的喜悦心情,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九天九夜的时间,伤口发炎、持续高烧,身负重伤的云飞,是怎么熬到被营救的,茫茫大海,风高浪急,其中的痛苦和凶险,是外人难以想象的,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个奇迹。
可是,要截肢,云飞才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未来的人生道路还很长,他一生的目标,都是翱翔于蓝天之上,截肢对于他来说,是人生最惨痛的打击,意味着将永远告别热爱的蓝天,刘心兰看到唐秋离的神色有些不对,喜悦的心情一扫而空,悄悄的拉着他的手,低声问道:“秋离,发生什么事情了?”
因为急着跑来告诉唐秋离,唐云飞获救的好消息,刘心兰并没有看第二封电报,唐秋离把秋泉的电报,递给他,刘心兰急匆匆看完,脸色发白的问道:“怎么会这样?”她没见过唐云飞,但是,从唐秋离的嘴里,了解了这个与自己年龄相当的青年,也是自己的侄子。
唐秋生进来,唐秋离又把秋泉的电报递给他,看完电报,秋生的眼里,闪过一丝忧色,问道:“师长,你有什么办法,能保住云飞的胳膊?”
唐秋离思索一下,对刘心兰说道:“心兰,拟写一份电文,定边经济特区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刘翰章兄,请速派独立师后勤部总医院技术最好的医生,携带最先进的仪器和药品,乘坐专机赶往皇军青岛基地总医院,救治一名负伤的飞行员,只要有一点儿可能,务必保住伤员的左臂,临去青岛之前,先与海军总医院取得联系,看对方需要什么?”
这是云飞第二次负伤,作为独立师最高长官的唐秋离,只能为自己钟爱的侄子做这些了,他在内心祈祷上苍,让云飞早日康复,重返蓝天,刘心兰发完电报回来之后,唐秋离想起了军事会议的事情,问道:“心兰,会场准备的怎么样了?”
刘心兰自信满满的回答道:“请师长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包括与会人员的住宿和饮食问题,都已经解决,可以按时召开军事会议。”
唐秋离忽然想起一件事,半开玩笑似的问道:“你那两个助理参谋,还听话不?”刘心兰的一皱好看的小鼻子,得意的说道:“哼,他俩敢不听话,让他们立正,就不敢稍息,昨天我还训了他们一顿,现在正在会场那忙活呢!”
唐秋离大笑,因为云飞的事情,而带来的烦躁心情,被刘心兰可爱的表情和有趣儿话语,冲淡了不少,对刘心兰说道:“对,我的心兰就是厉害,别看两个少将,还不被你训得服服帖帖,要是他俩不服气,你就来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刘心兰转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回答道:“就不劳烦师座操心了,我的兵还是我自己来管,”说完,盈盈一笑走了,看着刘心兰曼妙的身影,唐秋离有刹那间的失神,摇摇头,微笑着继续翻看桌上的电报,心情却敞亮了不少。
他没有注意到,已经出去的刘心兰,捂着嘴,露出狡黠的笑容,一副阴谋得逞的得意样,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开心,忘掉烦恼和忧愁,刘心兰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刚才的刻意和夸张的表演。
十二月三日,就在绿树掩映、溪流淙淙、群山环抱、风景如画的山谷内,独立师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军事会议,按时召开,硕大的帐篷,被军官们坐满,通讯处的机要员和参谋处的参谋们,里外忙碌的进出,其中,有两个人,低着头,躲躲闪闪大姑娘一样的害羞,尽量掩饰自己的面孔,可两人肩章上的一颗金星,在阳光下晃人的眼睛,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乐一琴和刘粹刚这两天,憋屈的快要撞墙了,落在刘心兰这小丫头的手里,可没少吃苦头,两人向不引人注目的躲几天,等师长的气儿消了,再想办法,可刘心兰那里知道他俩的想法,不是派他俩去各部门送公文,取电报,就是让他俩尽快熟悉参谋业务。
第一个差事儿,那是要露脸见人的,你说,这哥俩躲都来不及呢,第二个要求,更是伤脑筋,要说指挥空战,谈起战斗机来,两人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可这参谋业务,隔行如隔山,可苦了两位少将参谋,弄得脑瓜子生疼。
刘心兰鄙视的说他俩就是笨,乐一琴倒好,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刘粹刚不知道啊,一个堂堂的航空兵少将指挥官,在航空兵北方飞行集团那是一言九鼎,那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何况是还是个小小的少尉,一个丫头片子,反了天了!挽起袖子,就要和刘心兰理论。
乐一琴急得脸儿都白了,好歹把刘粹刚拉到一边儿,趴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刘粹刚大惊失色,擦擦脑门儿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说道:“好险,幸亏没去理论,要是把这丫头气哭了,跑到师长那告一状,咱俩在这,还不知道呆多长时间呢?”
从此,乐一琴和刘粹刚,变得无比的乖巧,刘心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极了,而且,嘴巴特甜,把刘心兰夸得跟一朵花似的,还有意无意的说她和师长是天生的一对儿,把刘心兰听得心里美滋滋的,也就不再过分的为难他们。
两人也暗自得意,小阴谋得逞,只要给师长吹点儿枕头风,卸掉这参谋差事的时间,还能长吗?俩人苦熬干休、扳着指头数日子,可巧,正赶上师指召开军事会议,两人有心不参与,可参加会议的军官太多,参谋处和通讯处,百十号人,忙得脚不沾地,人手不够用,刘心兰就没有答应。
等到参加军事会议的军官都到齐了,乐一琴和刘粹刚傻眼了,熟人太多,想不打照面儿都不行,两人一合计,臊眉搭眼的尽往犄角旮旯、人少的地方钻,躲着熟人的脸,可羊群里哪能藏住骆驼,在一群校尉级军官里,冷不丁的冒出俩少将,想不吸引人的眼球都不成。
参加会议的团长们,除了航空兵的那些军官,大部分都不认识这二位,觉得新奇,“咦!咱们师指什么时候这样阔气了?连参谋都是少将军衔,莫不是将军大批发?”指指点点的咬耳朵,哎呦,两人这个臊得慌。
大部分团长们不认识,可那些旅长们认识啊,虽然军衔都是少将,可人家的职务高,旅长这一级的,还能把持得住,只是捂着嘴偷着乐,直属兵团第一旅旅长刘弘章少将,可是非常理解二位的心情,他就有过相同的经历,看着两人的眼神,满是同情。
直属兵团第四旅旅长楚子业少将,偏过头来,低声对刘弘章说道:“我说老刘,原以为就你一个出彩,没想到,还有步你后尘的,也不上去安慰那两位,传授点儿心得吗?”刘弘章气得半死,要不是在会场上,肯定会借着切磋的名义,把楚大个子摔得嘴啃泥!
那几个兵团司令官和兵团参谋长,可就不管这些了,纷纷打趣儿到:“我说乐参谋、刘参谋,真是好运气啊,跟在师长身边,能学到不少好本事,我们命苦啊,没有这机会,好好珍惜吧!”乐一琴和刘粹刚,气得直翻白眼儿,羞得差点儿找个地缝钻进去。
唐秋离在仰光前线总指挥唐秋生中将,师参谋长常风少将的陪同下,步入会场,几千人的帐篷里,当时就鸦雀无声,随着值星官一声口令,“起立,敬礼!”“刷”的一声,几千条手臂森林般举起,一股铁血的气氛,在不断的升腾。
唐秋离满眼都是热切,给自己敬礼的,都是独立师的骨干,正因为有了他们的浴血奋战,独立师才有了今天的规模,还礼之后,他微笑着说道:“大家请坐。”
一抬头,看见角落里的乐一琴和刘粹刚,招手说道:“乐参谋、刘参谋,到前面来,担任会议记录,有关需要注意的要点,问你们的组长刘心兰少尉。”
哎呦,松了一口气,刚想溜走的乐一琴和刘粹刚,差点儿昏过去,得,豁出去这张老脸了,就让大家伙看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