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黔西北的四个师团日军,在强渡赤水河的时候,被刘湘指挥的川军,打得头破血流,第一次尝试,就丢了一个联队三千四百多人的兵力,渡河,进攻重庆,做梦去吧,二十多万川军,在赤水河北岸,筑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防线。
四川省府主席兼川军总指挥刘湘,倒是希望日本人再渡河强攻几次,为川军此次作战填一些彩头,第一仗完胜,让这位四川王信心倍增,喝过庆功酒之后,刘湘告诉川军众将领,“就这么打,控制渡口,日本人的炮,打不到北岸,只要他们敢渡河,就干掉他们,咱们川军也该扬眉吐气了。”
可惜,四个日军师团长不是傻子,丢了一个联队之后,连第二次尝试都没做,原因很简单,没有渡船,没有重炮掩护,上去多少皇军部队,都会成为支那士兵的活靶子,帝国武士敢拼命,并不代表去做无谓的牺牲。
突袭重庆,已经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接下来,该考虑部队的下一步行动方向问题,老呆在赤水河南岸一带,也不是办法,此处地广人稀,一心只顾推进的四个师团部队,连后勤补给线都没有建立起来,再耽搁几天,不用支那士兵打,光是饿,都能把帝国士兵饿死在黔西北丛山峻岭之中。
一封电报,发到在娄山关前,一筹莫展的总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哪里,寺内寿一看完电报,一屁股坐到弹药箱子上,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支那军队在就在赤水河边严阵以待,等着皇军士兵去送死,他几乎不怀疑的判断,这一定是哪个支那魔鬼唐秋离的主意,此人对于战场形势的预见力,达到了可怕的程度。
这一次,寺内寿一判断失误,这是薛岳的功劳,对于作为奇兵的四个师团下一步去向问题,总司令官阁下非常伤脑筋,转回娄山关战场,等他们赶到,派遣军主力可能返回南宁,他们成了孤军,这不是给娄山关一线的支那政府军,送来礼物吗?
继续执行既定的策略,攻击重庆,连寺内寿一自己都觉得这是在说胡话,奇兵偷袭,偷渡都可以,要的就是出其不意,可支那军队已经严阵以待,摆明车马,强渡赤水河,没有重炮和后勤补给的皇军部队,大概只能给河里的鱼虾,增加食物罢了。
寺内寿一头痛至极,放出去的奇兵,成了烫手的山芋,莫非赤水河是娄山关的翻版?进攻不能,后撤危险,四个师团十余万人,下一步的方向在哪里,何去何从?寺内寿一和高级幕僚们,在帐篷里憋了一夜,到天明的时候,总算有了眉目。
这一夜,对于寺内寿一来说,可谓是心力憔悴,熬干了心血,他给赤水河南岸滞留的日军,下达了命令,“你部突袭重庆的计划,已经失败,原作战计划取消,部队立即取道黔西,经古蔺、六盘水南下,进入云南境内,经曲靖攻占昆明,与我活动在中、越、缅边境一线的两个师团部队,取得联系,组建云南驻屯军,南北呼应,控制云南省全境。”
老实说,寺内寿一这个命令,很见功力,他没有让十几万日军士兵,疲于奔命返回娄山关战场,而是让他们去既没有中央军部队,也没有独立师部队的云南,这一招,可谓是避实就虚,如此一来,活动在中、越、缅边境一带的两个师团,一就不是孤军了。
以云南王龙云滇军的实力,在十几万日军部队手里,连一个回合都走不上,云南失陷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且,两广丢失之后,派遣军又开辟了一处立足点,往更深一层考虑,寺内寿一做了最坏的打算。
万一在大本营命令到达之前,唐秋离的部队,结束南宁战役之后,部队全部压向黔北,与娄山关防线的支那政府军部队配合,派遣军主力二十余万人,就会被合围在黔北,突围都困难,只能死战,战至最后一人,他这也是为支那南方派遣军,留下一些种子。
寺内寿一该做的,都做完了,就等着大本营的命令,来决定派遣军主力部队的去向,他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把一肚子的怒火和疯狂,都发泄在娄山关防线上,指挥部队,继续猛攻中央军阵地。
缓和了几天的娄山关战场,又开始了炮火连天、喊杀声震耳的况。”
薛岳的心里,就更有底儿了,不但防守得很有章法,还不断调集新锐部队,对日军进行反突击,夜间袭击等战法,不停的往寺内寿一身上狠捅刀子,薛岳有了新的计划,利用当前的有利形势,在娄山关前,拖住日军,一点点儿放干日本人身上的血,耗死他们。
同时,在南宁外围的唐秋离,也接到了刘湘的电报,“唐副委员长,赤水河南岸之日军,已于昨日中午南撤,其行动方向为云南境内,目前,其先头部队,已经到达黔西毕节一带,还望唐副委员长提醒云南省府主席龙云将军,早作防范。”
这一封电报,可比给薛岳的电报详细得多,只是,唐秋离看完刘湘的电报,有些莫名其妙,一个天大的人情,为什么刘湘不直接卖给龙云,非得要自己转告,这个“巴壁虎”脑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唐秋离对寺内寿一这一手,也是极为钦佩,不愧是日军高级将领之中,用兵老道之人,没有被不利局势所困,反而另辟蹊径,让这十几万日军士兵,逃得生天,高明之极,趁虚进入云南,摆脱了被合围的危险,给养有了着落,又取得了立足点,这是一招妙棋。
“寺内寿一此人,在这样的局面下,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简单那!”唐秋离轻声赞叹到,参谋长常风问道:“师长,云南方向,我们要采取什么行动,是否要从南宁战场,抽调一部分部队,进入云南?还有,龙云哪里,我们怎么处理?”
唐秋离摇摇头,说道:“进入云南的这股日军是偏师,目前,我们的主要精力,放在南宁和娄山关,以歼灭日军主力为主,兵力不宜分散,如果日军从本土派来增援部队,我们的兵力就会吃紧,不足以彻底完成南方战役,且不去管他。”
“至于龙云哪里,你以我的名义,提醒他一下,强调一点,避其锋芒,不可硬拼,还有要给他一颗定心丸,免得这位闭关自守的龙主席,到时候手忙脚乱、五心不定,就说独立师部队,结束南宁战役之后,就会挥师西进。”
在整个南方战场,最心神不定加苦恼的,就算是云南省府主席兼云南警备司令官龙云了,从南宁分兵西进的两个师团日军,在中、越、缅边境地区,折腾的很嚣张,控制了东起文山、蒙自,西至保山、景洪等地一大片区域,沿着边境线,滇南和滇西,都落入日军手里。
龙云指挥滇军,与日军进行了多次交战,效果不大,非但没有把日军撵到境外,滇军的损失还不小,双方就成了对峙的局面,龙云最担心的,就是日军北犯,进攻昆明,实际上,如果不是进入云南的日军兵力不足,再加之有其打通境外通道的任务,昆明是保不住的。
龙云提心吊胆,在西南五省里,目前,就属他实力最为薄弱,无论是中央军还是唐秋离的独立师部队,都没有一兵一卒进入云南,这本来是龙云暗自庆幸的好事儿,可日军侵入了云南,龙云才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多弱。
十几万滇军部队,连区区四万多日本人都撵不走,现在,又雪上加霜,十几万日军,从贵州方向撤下来,直奔云南来了,看着来自唐秋离的电报,龙云嘴里发苦,他现在是敞开大门,真心实意的希望,不管是中央军还是独立师部队,哪怕是其他诸侯的队伍,开进云南,帮助他抵抗日军的进攻,不是饥不择食,而是形势所迫。
龙云有什么办法,只好派出大部分部队,在南下日军必经之路上,破坏桥梁、道路,转移沿线的百姓,来个云南版的坚壁清野,然后,安排在昆明的云南省党政军机关,工厂企业、文化教育机构,立即撤离昆明的诸多事宜。
至于与从贵州方向压过来的十几万日军,进行一战的部署,龙云连想都没有想过,他就这点儿家底,连四万多日军都撼不动,这回可是十几万,以滇军的实力,估计,连塞牙缝都不够,不是逞强的时候。
就在南方战局,出现新的变化的时候,八月二十九日,唐秋离乘坐专机,离开南宁战役前线指挥部,返回广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