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八年五月初,华北到处暗流涌动,唐秋离和冈村宁次各有打算,各有胃口,双方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紧锣密鼓的进行兵力部署,坐镇太原的阎锡山阎长官的心情,却是极为舒畅,张家口前线捷报频传,前敌总指挥赵承绶,昨天报捷,部队业已攻进张家口,占领市区大部,预计再有三天时间,就可以拿下张家口。
阎锡山对赵承绶的战绩,却不太满意,二十八万人,打日本人六万多人,打了四天,还没有打下张家口,老汉把最精锐的部队,都交给你后生,手底下却不太利索,后生不知道这里的机关,倘若此时唐秋离插上一脚,独占张家口和冀西北的打算,就会有波折,到时候,不知道要多费多少口舌,早一天拿下张家口,这种情况就越能避免。
对于打下张家口,阎锡山没有任何担心,为了保险起见,他甚至对赵承绶暗授机宜,派出一个师的兵力,监视在张家口附近活动的独立师部队,为的就是防备唐秋离最后来摘桃子,老汉做事儿,滴水不漏,已经闻到肉香味的阎锡山,此刻,无疑是最得意的人。
日本人和唐秋离,在平津、太行山区打得你死我活,老汉我坐山观虎斗,捡个现成的便宜,这叫审时度势,五月的春风,暖暖的吹在脸上,阎家专用厨子进来,恭敬地问阎锡山:“老爷,中午饭您吃点儿甚?”“刀削面,多加老陈醋啊!”阎锡山叮嘱道,多少年了,就好这一口,心情高兴的时候,加了老陈醋的刀削面,哪种香味,沁到汗毛孔里。
急着赶回定边的唐秋离,却没有阎长官的好心情,经过三门峡的时候,哪里的防务,让他略微放心,袁景豪在这里布置了两个团的兵力,防御工事齐备,火力配置合理,他给袁景豪去电报,命令在三门峡地段,再增加两个团的兵力,这是个山西通往河南重要的渡口,日军占领晋南,三门峡是首选突破的渡口之一。
未作过多的停留,经灵宝到达风陵渡的时候,黄水滔滔,风陵古渡依旧,古老的渡船,颠簸在不尽的黄水之中,艄公苍凉的号子,不时响彻在两侧的峡谷中,只有十余个陕西地方部队的士兵,在进行例行检查,唐秋离顾不得欣赏来往多次的风陵渡,急忙查看防务情况。
唐秋离一行人出现在执勤的士兵面前时,这些士兵都呆住了,大名鼎鼎的唐副委员长,在华北乃至北方地区,那个不晓得,即便是不认识,可肩上那三颗金灿灿的将星,还有随从的阵势,就算傻子也能看出来头,唐秋离看着呆愣愣的十几个士兵,微笑着问道:“谁是你们带队的指挥官?”
一个挂着少尉军衔,二十几岁的青年军官,赶紧上前,“报告师座,新编陕西地方警备一团三营一连二排排长王子维,正在执勤,请师座训示!”因为紧张带况下,仓促应战,冈村宁次的战役隐蔽企图,空前的成功。
因为阎锡山的判断失误,防守武乡的晋军,多数为二流部队,他的情绪,也影响到了晋军将领,上下一片麻痹心理,认为日本人不可能北出太行山区,进攻太原,冈村宁次二十多万部队,花了足足一周多的时间,才集结完毕,在此期间,晋军竟然没有往武乡以南的沁县、襄垣一带,派出哪怕是一支侦察部队,大多数官兵,还暗自庆幸没有调去张家口和日本人打仗,就在这个平常的早晨,灾难降临了。
武乡外围战斗一开始,晋军就处于极端不利的态势,日本人的炮火,火山喷发般淹没了晋军的防线,炮击一个小时之后,成群的日军士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狂喊着冲向已经伤亡大半,所剩无几的晋军士兵,就是这一阵炮击,武乡第一道防线的晋军,伤亡超过三分之二。
在太行山区,与石头较劲将近一个月的日军士兵,早就快憋疯了,尤其是在黄崖洞那段时间,心里喋血的,与找不到对手拼命的愤怒,全都发泄到对面的晋军士兵身上,杀得性起的日军士兵,干脆脱光膀子,拿着刺刀,狠命的往晋军士兵的身上捅。
一线部队伤亡过大,剩余的晋军士兵,抵抗极其微弱,瞪着血红眼睛的日军士兵,彻底爆发了凶性,也不管是否投降,一律刺刀说话,只有少数悍勇的晋军士兵,奋起反抗,面对潮水般涌上来的日军士兵,对战局无补,很快就被淹没在日军士兵的人流之中。
开战不到三个小时,在日军狂猛的攻击之下,武乡晋军第一道防线轰然倒塌,全线崩溃,防守的晋军部队两万余人,无一生还,其中,战死大部,少数投降后,又被枪杀刀刺,尽皆丧命,杀红眼的日军士兵,没做任何停留,不等炮火掩护,直接杀奔第二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失守,两万多弟兄全部战死的凶信,长腿般飞速传遍了武乡,晋军第二道防线三万多士兵的耳中,恐惧,无边的恐惧,瘟疫般在士兵和军官心里蔓延,才两个多小时啊,两万多弟兄,就全没了,咱们能顶得住吗?
军心动摇,超过任何的大炮和子弹,第二道防线的晋军士兵,惶惶不安的等待着,日本人的呐喊声,越来越近,有形大山般压的晋军士兵喘不过气来,不知道那支部队,长官最先逃跑,一点动摇,全线崩溃,日本兵还没有冲到第二道防线,三万多晋军士兵,全线溃退,一股脑的涌向武乡城,哪里,也是武乡的最后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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