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师阵地上的枪声忽然停下来,让潜伏在前沿,准备突然一击的小山摸不着头脑,日军大队长刚要下达进攻的命令,被小山制止住,他精明的判断,这是支那军队的诡计,引诱部队发起进攻,然后来个迎头痛击。
而刘照玉判断,是王光普到了前沿阵地,制止了这种慌乱的局面,他马上派联络官去四十九师阵地,把自己对当前敌情的判断,通报给师长王光普,就这样,很奇怪的形势产生了,敌我双方指挥官,都对突然停止的枪声,得出了自认为合理的判断,却谁也没有想到,四十九师已经全师撤离,准确得说,应该是临阵逃跑。
小山正男观察了一会儿,看不出虚实,当即派一个中队的士兵,做试探性攻击,他静静的等待,等待暴雨般的枪声,不一会儿,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报告:“指挥官阁下,对面的支那军队,已经放弃阵地,我中队顺利占领,没有发生任何战斗。”
小山一愣神儿,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地又追问一遍,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小山狂喜得几乎要崩溃,怎么天照大神对我这么垂青,在碰硬钉子的当口,一扇大门忽然自己洞开,神啊!我小山正男不出名,天理难容!他马上命令部队,全线压上,立即占领阵地,然后,集中兵力和活力,从侧翼猛攻五十三师阵地,他知道,自己已经稳操胜券。
于此同时,刘照玉派去的联络官,也满头大汗的跑回来,惶急得声音颤抖:“师长,四十九师阵地上,空无一人,不知去向!”刘照玉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再说一遍!”联络官重复一遍,他踉跄几步,差一点倒在地上。
王光普跑了,整个四十九师一万多人都跑了,连小鬼子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这样可耻的当了逃兵,把自己的左翼,完全暴露给小鬼子,他镇定一下,忽然想起什么,急促的命令到:“快,传我命令,第二团、师部特务营,立即接防四十九师阵地。”
命令传达下去,师部特务营率先行动,急火火的冲向四十九师的阵地,晚了,已经抢先一步占领阵地的日军,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士兵们成片到这日军的子弹下,左翼忽然传来,不过,没有一个日军士兵,敢上前打扰将军的遗体,屋子里尚未飘散的凛然浩气,震慑了他们野兽一般邪恶、残忍的内心。
天色放亮,战场的枪声已经平息,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中国士兵和日军士兵的的尸体,交陈杂错,五十三师自师长刘照玉以下,一万两千余官兵,全体阵亡,无一生还,无一临阵逃脱,无一被俘,他们履行了自己作为军人的责任,热血染红了身下这片国土。
片山浩野以胜利者的姿态,在一群参谋的陪同下,走上阵地,不过,日军的伤亡让他颇为震惊,这支中队所表现出的勇敢精神,震撼了他,接到手下的报告,俘虏了一名中国将军,他很感兴趣,想看一看,面临绝境,却能让部队死战不退的中国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走到五十三师指挥部前,远远听到里面传来狂妄的大笑声,他快步走了过去,发出得意狂笑的,是那个幸运儿小山正男,将军的遗体,已经被挪动位置,摆成跪倒在地的姿势,小山坐在椅子上,两腿叉开,抓着将军的头发,拿着手枪,做指向将军额头状,一个士兵正在拍照,看那样子,已经拍了好几张。
片山皱起眉头,压着嗓子骂道:“八嘎!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正沉浸在意淫状态中的小山正男,回头见是旅团长阁下,慌忙站起身,片山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走到将军的遗体前,深深鞠了一躬。
他身后的小山糊涂了,直接问道:“将军,这只不过是个支那人,他的士兵给皇军造成严重的伤亡,没有砍下他的头,已经显示了皇军的仁慈,为什么阁下如此礼遇?”
片山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的军人的不是,他的举动,无愧于军人的荣誉,传我的命令,厚葬支那将军!”小山更糊涂了,旅团长阁下这是怎么了?平时杀起支那人来,毫不手软,今天有点儿反常。
随着鹤壁陷落,九万多日军,没做任何停留,洪水一般冲向郑州的最后一道防线新乡。
防守新乡的一三零师师长曹光图,从鹤壁彻夜不停的枪炮声中,预感到战斗的激烈程度,天色放亮的时候,鹤壁方向的枪炮声逐渐平息,他的心里,刀搅一般难受,老友刘照玉应该殉国了,四十九师和五十三师,就这样完了,现在,又轮到新乡的三个师了。
好吧,能与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起共赴国难,黄泉路上不寂寞,他马上命令,各部队进入战斗状态,准备迎击来犯的日军。
他并不知道,如果王光普的四十九师,临阵脱逃,把左翼阵地完全让给了日本人,鹤壁不能在短短的两个多小时之内陷落,五十三师也不会全军覆没,最起码也能坚守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