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和陆地对决,脚下没根儿的上海派遣军重炮旅团吃了大亏,火炮损失达二分之一以上,剩下的日军炮兵,总算找到了躲避挨打的窍门儿,登陆艇采取机动方式,打几炮就发动机器转移地方,还别说,这招数真好使,被中国守军重炮击中的登陆艇数量大为减少,可这样一来,能够为登陆部队提供的炮火支援,就少得可怜,根本对守军造不成威胁。
在旗舰上的松井石根,倾听着上海方向隐约传来凝固一般的的端坐在椅子上,周围的幕僚和参谋们大气不敢出,司令官阁下从昨天开始,几乎很少说话,以往那个和蔼长者的松井石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鸷,偶尔翻一下眼皮,双目寒光直冒的松井。
松井把手头的兵力全都用上,用他的说法叫全力一击,情报部门终于搞清楚,吃掉吉住良辅师团的,是号称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现在的番号是第十集团军,就是这个人,在华北事变当日,使香月清司损失将近十四万人,帝国的下一步计划被迫终止,他是个可怕的对手。
怎么战场上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唐秋离人在华北,却把手伸到淞沪战场,看第十集团军的打法,深得唐秋离的真传,所以,松井把主攻方向定在川沙河口和狮子林一带,为的就是避开战斗力和火力都超级强悍的第十集团军。
有唐秋离的部队插手淞沪战事,这仗不好打,松井对于这次能否按照计划攻占上海和南京,横扫江南,心里产生一丝忧虑,信心大打折扣。
接到重炮旅团吃了大亏,损失惨重的消息,松井眼皮都没抬一下,这并不意外,和自己对阵的,是在支那军队中也颇为著名的张治中,如果不是他,部队第二天打得也不会那么吃力,连调整火力都做想不到,也不配做我松井石根的对手。
“命令战车联队出击,集中攻击狮子林方向,其他两个方向的部队,加大攻击力度,勿使支那守军分兵增援狮子林,战车联队突破狮子林防线后,直插上海市区!”松井淡淡的下达命令。
这是他最后一把杀手锏,支那守军和登陆部队景极为惨烈,以全体三十三名战士阵亡的代价,击毁了四十六辆日军坦克,并且没有让日军得到一支完整的反坦克枪。
接到坦克联队已经突破狮子林方向支那守军的两道防线,正在攻击第三道防线的消息,松井石根的脸色,重新爬上红晕,眼睛也变得灵动、自信起来,从前线师团长兴奋的报告声音之中,松井就能想象得出战斗的进程,只能用很顺利来说明。
周围的幕僚和参谋们钦佩的看着司令官阁下,姜还是老的辣,沉得住气,在双方。
他已经没有精力去考虑如何处置这个旅长,唯一的第三道防线,承受着日军狂猛的攻击力,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堵薄墙,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如果狮子林防线在自己这里被突破,淞沪战役就有全盘皆输的可能,他也只有上军事法庭的份儿,漫说张治中,老头子也饶不过自己,干系太大了。
廖磊紧急调预备队二七九旅,亲自带队增援第三道防线,总算来得及时,堪堪堵住日军冲击的势头,摇摇晃晃的第三道防线,勉强支撑下来,可是,已经触摸到胜利花环的日军,岂肯罢休,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猛烈攻击,那些日军大队长,挥舞着指挥刀,亲自冲在前面,日军的士气和凶悍被况,很快就被常风得知了,支援的重炮团,正在和日军重炮部队交战,把情况报告给了他,他心里一沉,松井的攻击战术,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把全部装甲力量都用在一个方向,攻其一点,动摇全局,松井这个老家伙,的确有一套。
他马上命令重炮团,改变攻击目标,炮击第三道防线前沿,尤其是日军装甲部队,他很清楚,自己派往狮子林的反坦克枪分队,怕是凶多吉少,这样做,对重炮团来说,同样危险,意味着他们在干掉日军装甲部队之前,要承受着日军重炮旅团的炮击,而没有余力还击。
常风也明白这一点,没有了压制火力的日军重炮,对自己炮兵部队的威胁有多大,可是,常风只能这么做,在狮子林方向,能干掉日军坦克的,只有自己的重炮团,即使遭受严重损失,他也必须这样做,丢了狮子林阵地,恐怕要全线总退却,上海反登陆作战,就完了,局势发展到哪一步,无法预知。
登陆艇上的日军重炮兵,忽然发现落在头顶的炮弹没有了,他们一阵欢呼,支那部队的炮弹打光了,压在心里两天的邪火猛地爆发出来,把密集的炮弹,狠狠的砸向第十集团军重炮团阵地。
日军重炮兵没有了压力,日军坦克遭了殃,大口径重炮弹,猛然落在日军坦克的进攻队形里,对于日军现役坦克来说,这是灾难性的打击,被炸的四处冒火,薄薄的装甲,被直接命中的炮弹撕裂,车体被炸的扭曲变形。
有的日军坦克,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过去,有的被炸断履带,成了活靶子,更有倒霉的,炮弹就像长了眼睛,直接钻进坦克座舱里,把铁乌龟炸的四分五裂,前沿一片火海,跟随坦克冲锋的日军步兵,在弹雨之中惨叫着化为碎肉。
真是救命的炮火,日军的战车联队,全军覆没在八十七师第三道防线前沿阵地上,最近的日军坦克,距离工事不超过三百米,还在冒着滚滚黑烟和暗红色的火苗,周围是几具中央军士兵的遗体,就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把重炮无法击毁的日军坦克炸掉。
没有了日军坦克的突击,八十七师的压力骤减,可也无法击退已经取得立脚点的日军,阵地后面,忽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已经有些虚脱的廖磊,吃力的回过头,无数的士兵冲了过来,他笑了,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