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古都,金粉之地,自有他的繁华之处,在再加上民国定都于此,是为首善之地,政治、经济中心,为了国民政府的脸面,南京的城市建设,要好过其他城市许多,当然,与十里洋场的大上海相比,少了几分洋气,多了几分帝都的华贵与庄重。
万里长江绕城而过,金陵城头,见证过几多升起落下的大王旗,冬日的风,少了北方的冷厉,多了江南的轻媚,更冻不凝金陵街头轻摇漫萝的花粉,只需一袭厚衫,便可将些许的清冷,挡在体外。
秦淮河畔,本就是热闹的去处,入夜,行人如织,更见繁华和喧闹,丝竹声声,灯影摇曳,花船荡漾清波,年轻娇娆的姐儿,罗帕轻掩红唇,不时的对过往的行人,抛去媚眼儿,若是少年佳俊路过,更是不吝啬娇笑之声。
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重的脂粉香味,到为这冬日的秦淮河,增添了许多尘世的意味,一派脂粉丝竹的盛世繁华,只不过,这来往如织的行人,有几个能想到北方,那只已经露出狰狞利齿的恶狼日本人,正口角垂涎、贪婪的伺望江南的大好河山。
桨声灯影里,一只素花棚的小船,桨撸呀呀,轻轻的,漫游在秦淮河上,如春日黄昏散步般闲散。
唐秋离饶有兴致的看着河面上,高挂大红灯笼、往来穿梭的花船,脑子里塞满了兵力布置、固守要点等,难得抛却事务,在秦淮河上做一回闲散的游客。
少年的心性却是,疯狂的投入到工作之中,二十几岁,如花的年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梅婷的态度,不知道伤了多少少年郎的心,在军统局内部,也渐渐赢得了铁玫瑰的绰号。
直到奉命去平津,遇到唐秋离这个命中注定的克星,才迷失自己,沉迷于这场生命所托的爱恋之中,算起来,梅婷也有年没有登过家门了,家里的情况,都是在和妹妹梅雪的通信之中获得。
梅婷说完,幽幽的叹息一声,还不无嗔怪的轻点唐秋离的额头,似乎在怪他不关心自己,自从到了南京之后,梅婷思乡之心,日甚一日。
唐秋离这才知道,梅婷还有这么显赫的家世,和刚烈外表下,忧伤的内心,也怪自己对这丫头关心不够,连忙检讨,并频频作揖,逗得梅婷愁绪尽去,双眸如阳光般明亮起来。
说起来,梅婷之所以敢下决心回家,探望多年不见的父母,还是多亏了戴笠戴老板。
那天,唐秋离和梅婷从军事委员会大楼里出来,准备回宾馆,忙碌一整天,他有些昏头涨脑,听得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戴笠从后面追过来。
他很奇怪,这位戴老板,平日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躲着走,被他找上门儿来,多少都有些麻烦,现在,他喊住自己,为的又是何事?
戴笠小跑这回过来,先是一个庄重的军礼:“唐副委员长,请留步,卑职有一份礼物送给您,”说完,递给唐秋离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敬礼离去,临走前,看了唐秋离很有深意的一眼,目光之中,颇有些感安排,自接到调令之日起,梅婷上校,立即交卸原军统局所有职务和业务。
下面是一份厚厚的档案,从梅婷进入军统局训练班开始,所有的记录,这份调令和档案,就意味着,从此之后,梅婷已经正式脱离军统局系统,和他们没有一点儿关系,正式隶属于唐秋离管辖。
梅婷有点儿难以置信的看着手里的东西,能脱离军统局系统,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今天,这样的事情,从天而降,梦想成为了现实,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自己的身份,使自己无法面对父亲,多年没有登过家门。
唐秋离暗自称赞戴笠的乖巧和老于世故,这一手干的漂亮,不声不响的还梅婷自由之身,既向唐秋离示好,您身边没有我的人,至于在中央军系统安插了多少眼线,只有鬼知道,又把无法挽回的事情,办的冠冕堂皇,想想看,梅婷在自己身边,他戴笠能摆布得了吗?
戴笠有自己的想法,唐秋离现在的身份,高贵无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梅婷的身份是公开的,老头子都把半个江山托付给了唐秋离,自己何苦来哉,把这么明显的眼线,安插到唐秋离的身边,虽说两人郎情妾意,想到梅婷的身份,唐秋离对自己未免有些芥蒂。
瞧这俩人的感情,梅婷幸福的样子,恐怕早就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既然如此,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干脆把军统局的这支花,正式送给你唐副委员长,而且是走正规的组织程序。
两个人从秦淮河回来,第二天,向蒋委员长告假,老头子得知是去看梅婷的父母,立即高兴的应允,并说,梅父的大名,早有耳闻,那是辛亥老前辈,和先总理是同一时代的人物,只是无缘相见。
一长溜的车队,穿南京城而过,金陵古老的城墙,渐渐远去,车队出城后,沿着很具江南风情的乡间道路,一路往南,车上,梅婷像快乐的小鸟儿一般,紧紧拉着唐秋离的手,不停的给他指点路边的景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