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事,本世子已经知晓,你先回去吧。”祟阳世子的话让谢庭愣了愣,张开嘴打算说些什么,发觉对方已经端起桌上的茶盏,摆出一幅“送客”的姿态,他只好闭上嘴巴,偷偷看了谢清宁一眼。
谢清宁同样端着茶盏,低眉顺目也不知在想什么,可那种安静的模样,像极了谢庭曾在寺庙里见过的女娲神像,无端让人心生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抿了口茶水的夜寒箫没有听见告辞的声音,眉目微蹙,轻咳一声,提醒着谢庭的存在。他无奈的抽了抽嘴角,不得不起身告辞,等他离开之后,谢清宁才抬起眼敛问道,“世子是否已经有决定了?”
“正想问问你的意思,”夜寒箫看着她,神情似笑非笑。
“谢庭的主意倒不是不可行,不过……,”谢清宁顿了顿,“世子也需考虑谢氏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哦?”夜寒箫一愣,“你不也是谢氏的人?”
谢清宁唇角微勾,露出的笑容却略带讥讽,“清宁的确姓谢,可公道自在人心,世子以为如何?”
听出她话语中的浓浓自嘲之意,夜寒箫眯了眯眼睛,半晌才笑道,“谢庭的主意不错,本世子觉得可行,不过,你可对那异宝有兴趣吗?”
“就算我有兴趣,你也不可能送给我”。谢清宁在心中腹诽,表面却不卑不亢道,“是我的东西终究会是我的,不是我的东西强求何用?世子说笑了。”
夜寒箫深深的看了她两眼,这才停止话题,没有继续追问。
三日后,谢清宁正在屋内围炉取暖,一边思虑这几日风平浪静,也不知道夜寒箫都做了些什么时,就听院中传来谢华昭的声音,“七妹妹呢?可在屋中?”
“在,三少爷、蓝公子请。”烟雨本在院中晒被子,见了谢华昭和蓝咏之匆匆而来连忙朝屋里走,边走边喊,“小姐,来客人了。”
“我知道了,你们将炉火搬到堂屋吧,”谢清宁放下手中的书,叹了口气才从里屋走出。
等烟雨和挽筝将炉火搬出来,并奉上热茶之后,谢华昭才神色凝重道,“七妹妹,你这里倒是清静,却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如何闹翻天了?”谢清宁眼皮一跳,连忙掩饰性的笑起来。
“祟阳世子看似温和谦逊,待人客气,没想到做起事时雷厉风行,刚毅果敢,倒让人刮目相看。”谢华昭先评价了一句,然后才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细细讲与谢清宁听。
原来除了谢府还维持着平静之外,蓝氏与韩氏早已炸开了锅。祟阳世子那日听了谢庭的话便开始对城主施压,要求蓝、韩两族交出之前参与无妄山历练的所有弟子亲自查问,蓝氏与韩氏自然不从便百般推辞,还不知私下达成怎样的约定,竟异口同声不再追究此事,并愿意付出一些代价平息纷争。
然而,事已至此怎能让夜寒箫轻易罢手,他不仅没有接受两族的道歉,还于昨日派出了十余名亲卫闯进两府,径直拘走了被重重保护的弟子,这才引起满城哗然。蓝、韩两氏自是悔不当初,府中的弟子们也都人人自危,生恐殃及池鱼,以至今日起两府便闭门不出,偌大的兰陵城刹那安静不少,就连街上都很少见到行人,情形倒也罕见。
“什么?”谢清宁神色微沉道,“三哥哥,你说世子竟派了人闯进蓝府与韩府,带走了所有参与无妄山历练的弟子?”
“是啊,真是厉害的紧,”谢华昭如同牛饮般灌了口茶,却被烫的吐了吐舌,差点逗笑了候在旁边的烟雨,惹得他翻了翻白眼后者才忙敛了笑容,假装低眉顺目不敢多看。
“那蓝府与韩府的人都没有出手阻拦吗?”
“怎么没有阻拦?可是拦得住吗?七妹妹,你不晓得,他们都说世子派出去的亲卫中竟有一名元婴级修士,就连蓝氏家主在他手上都走不过十招,何况其他人呢?”
元婴级修士?竟然只是夜寒箫的亲卫?谢清宁心中骇然,脸色微微发白。
她虽然晓得夜氏并不好惹,却从未与夜氏发生过正面冲突,自然不晓得他们的底牌和实力,如今竟连一个不受夜氏皇族待见的世子都带着元婴级修士的亲卫,那大内皇城中又该有多少修真高手?
修炼之事难于登天,但凡能千辛万苦达到元婴级别的人物,几乎都有开宗立派,风云天下的资格,又怎肯轻易俯首称臣,甘心为奴呢?那夜氏究竟使了什么手段才让元婴级的修士听命于他们呢?在重重保护的夜氏皇城中,又有多少这样的高手潜伏呢?
难怪夜氏后来竟敢公开打压所有仙门世家了,恐怕这三百余年的统治,已让他们实力雄厚,所以才无惧天下所有修仙世家联手抗敌,一意孤行至最后了。
谢华昭见谢清宁神情凝重,眸光暗沉,眉宇间竟染上了一层罕见的戾气,不由一愣道,“七妹妹,你怎么了?”
“啊?”谢清宁飘远的思绪被拉回现实,连忙笑起来说,“没什么,只是很意外,夜氏的实力太可怕了。”
“可不是嘛,连祟阳世子都带着元婴级别的随从,若是夜皇出游,岂不得跟着几个渡劫修士啊!”谢华昭虽是有意调侃,意在缓和气氛,在场的谢清宁和蓝咏之却笑不出来,因为谢华昭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事实,否则夜氏又怎能统治这片大陆数百年之久而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