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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父女间(3)(1 / 1)

<>岚意心急,“你回答呀!宛玉,你要是这么着,我就要写信给姨妈了,你可知你在这件事上,走一步错了,就步步都错?真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谁也救不了你。”

宛玉听说要告知母亲,才满脸哀戚地扯住岚意的袖子,摇了摇头。

岚意见她终于松动,压低了声音,安抚道:“你与三皇子的事,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在宫外都看得到,三皇子为了五皇子的事,挨了圣上多少次骂?你若嫁过去,圣上会连带你一同看不顺眼的。”

“我……”

“若是裴家和方家地位尊崇,还能给你撑撑腰。可方家本就不在京城,你嫁过去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宛茵一边帮岚意扫身上的雪,一边苦劝,“岚意说得很对,我们过来参加甄选,主要是为了以后回家了,能在邻近之处挑个好人家嫁过去。即使嫁给圣上最宠爱的皇子,那也是远嫁,更何况同三皇子,远嫁之外还要招惹圣上不快。你比我还清楚,他们都管三皇子叫‘瘟神’,你心心念念嫁与他,是要伤阿娘的心吗?”

宛玉咬着唇,双目盈盈要落泪,半晌才道:“其实,我和他也没有太多联系,先前在围场,我看他没人搭理,生了几分怜惜之情,就说了几句话,他是不争不抢的人,温润如玉,我心里头就有些……有些喜欢。”

说到这里她又急切分辨,“但你们也知道,围场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又多与阿姐在一起,不会有什么越界之事。后来五皇子坠马,他被其他皇子责骂,我瞧着他太孤独,实在可怜,就把自己亲手绣的一枚香囊送给了他,祝祷他能够熬过这一次。”

岚意目瞪口呆,私相授受的事儿都出来了,表妹的胆子,可比她想象得大。只听宛玉继续往下说:“后来宫宴,你和贵妃娘娘说话时,皇子们进了殿,我与他又见了面。虽然因皇上的责骂惩罚,他憔悴了许多,但见到我时还会微笑,我当时,当时就心动了。”

岚意觉得自己果然是蠢,那天她光顾着在贵妃娘娘面前表现自己的不羁,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竟一点没注意到,朦胧的记忆里当时确实有几位皇子过来了,可三皇子也在其中吗?

“你们私定终身了么?他说一定会纳你为正妃么?”岚意问。

宛玉红着脸,轻轻道:“私定终身说不上,那些许诺也没有。只不过那天他的腰上,正挂着我送给他的那枚香囊。”

岚意的眉头锁了起来。

表妹似乎已经真情实意地爱慕上卫长玦,若劝得多了,说不定激起她的心气儿,偏要入三皇子府,那才糟糕。

默了一会儿,宛茵六神无主推她说话,她才淡淡地道:“眼下五皇子刚殁,便是为了手足之情,三皇子和四皇子也不会那么快纳妃。你还能再想想。也许一个多月后的除夕宫宴上,三皇子就不带那枚香囊了,你也尽可放下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宛玉的脸有点发白,不甘心是有的,但退缩之意也是有的——往后三皇子府一定是贵妃娘娘着重打压的地方,嫁过去后,看着就是死路一条。

这一夜三姐妹都睡得不安稳,而禁城的长福宫中,凄婉的哭声断断续续,这大半天下俩一直没怎么停。

“我的儿啊……”

瑛贵妃阮氏身着素色锦袄,正在当今圣上身边抹眼泪,保养得宜的美丽面庞上,此刻不施粉黛,看起来比平常要年轻个几岁,所以更显温柔孱弱。

“长浚是臣妾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说没就没,臣妾怎么能接受得了?”

兴嘉帝卫永苍从小就生得俊逸,即使现在已四十来岁,周身仍有着一股子倜傥的意味,他看到心尖上的人哭了几乎一整日,眼睛都肿成一对儿桃,并没有一点嫌弃之处,只是心疼。

“容嫣,长浚出生后,朕就把他放在手心里疼,这么多年,他想要的,都得到了,也许是这份福气太盛,压着了他,那都是朕的过错。你若这样为他哭下去,只会让他走得更不安心哪。”

明明是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安慰人的话,落到瑛贵妃耳中,带刺一般,“皇上这话是在为三皇子开脱吗?臣妾与皇上的孩子,岂有受不了这份福气之说?皇上偏疼他一些,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

“看你这话说的,为着长浚的事,朕已经罚了长玦多少次了?朕是在说,长浚这孩子在世时,什么都好,要什么有什么,孩子走得没遗憾,你也不要那么伤心,长渊要纳侧妃,长泽也要娶妻了,眼门前这么多事,你还是要打起精神来。”

提起其他两个孩子,瑛贵妃又凄凉一笑,扑簌簌地往下掉眼泪,“如果不是为着皇上,为着咱们大顺后宫的脸面,长浚坠马后的那场宫宴,臣妾都没法撑下去。还好臣妾有三子,不然真想随长浚一同去了。”说到这里,她话锋陡然一转,声色疾厉,“皇上,卫长玦害死我儿,您该让他以命抵命!”

卫永苍到底还有理智,安抚道:“长玦到底是嫡子,还是皇后唯一的孩子,你让他以命抵命,也是要了皇后的性命。更何况马匹受惊也不是他能控制的,朕不是没派人去围场里反复调查,可结果都说那畜生看着不像有问题。朕这么些年愧对皇后母子,也不能就这样把长浚的命算在长玦头上。至于那匹畜生,朕已经着人杀了。”

瑛贵妃得宠风光了这么多年,皆因她凡事都有个度,知道皇上既这么说了,再驳斥只会显得不体谅,呜咽了两下,擦着眼泪道:“既如此,皇上就想着法子给臣妾一个交代吧,至少不能让三皇子再打臣妾其他两个孩子的主意。”

卫永苍心想就卫长玦那不中用的模样,能打什么主意,口中只道:“长玦本身就没什么前程,再打压他,也不过是损一损脸面罢了。”

瑛贵妃低着头,“可他是嫡子啊!历朝历代,都有人说立嫡,自然臣妾不是想干涉朝政,臣妾只是想说,若真有一日立了嫡,臣妾和孩子们,可真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卫永苍低喝,“这就是胡闹了,你是他庶母,他不敢这样待你。更何况长玦没有继承朕的能力,朕也不会立他为太子。”

“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皇后终究是皇后,那么些大臣都知她高贵贤德。臣妾出身卑微,能陪在皇上身边,已经是上天仁慈,如果有朝一日真被您的发妻嫡子……臣妾也毫无怨言。”瑛贵妃垂眸,消瘦的肩胛微微颤抖。

卫永苍握住她的手,眼中的怜惜几乎要溢出来,“你心中若实在是不安,再过一阵子,除夕宫宴上,朕会当着所有大臣表明自己的态度。好了,其余的事别再多想,好容易养出来点肉,为着长浚,又瘦下去了。”

皇上肯为了自己几句话就下定决心折断嫡出皇子的未来,瑛贵妃其实已心满意足,她不再提卫长玦这个人,依在卫永苍身边说了会儿体贴人的话,便推自己身体不大好,让皇上去别处休息。

眼下俩人都是伤心人,在一处呆得时间久了,反而不好,瑛贵妃将这关系拿捏得恰到好处,且长福宫里人来人往,都在为卫长浚的丧事而奔忙,卫永苍只当她心疼自己留在此处不得好好休息,又安抚了几句,才心有不舍地离开。

他并不知道,自己才走没一盏茶的功夫,瑛贵妃那边已经把自己拾掇得精神起来,各样的宵夜也由小厨房那边做好了呈上来。卫长浚的死固然让她心疼,可卫长渊和卫长泽这两个儿子的前程才是她放在心上的头等大事。

她必须得撑着自己,给儿子谋出一片天地。

有贴身的宫人端上来清茶,瑛贵妃接过来喝了,幽幽地道:“长浚这孩子既然已经去了,本宫就不能一直挂念他。长浚是个好孩子,在的时候就会讨本宫高兴,眼下走不在本宫身边了,一定更想为本宫做些什么。”

她放下茶盏,捂住胸口,“都说本宫的儿子,和那把椅子不过是一步之遥,但没真到那一刻,本宫就不能放心。还是那句话,皇后终究是皇后,她什么也不用做,将来也会有人喊她一句‘母后皇太后’,如果那枚玉玺终究给了其他皇子,恐嫉妒咱们长渊长泽得过父皇宠爱,联合那贱人打压咱们,那就糟了。”

宫人知道瑛贵妃就是走一步看十步的性格,虽然心中都对皇后母子嗤之以鼻,总觉得自家主子太过谨小慎微,口中还是附和,“有娘娘帮小主子们盯着,不会有事的。”

瑛贵妃抬眼望着外头滚落的雪花,轻轻道:“但愿除夕那夜,她儿子折了前途,她受不了这个刺激……折了命。”

这一夜雪下得极大,时不时就能听见大雪压断枯枝的声音,第二天整个京城都银装素裹起来,但京城里的人,都不怕冷似的,早早地就能看见街上有行人,而素来繁闹的集市里,很快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蒸包子蒸饺子的笼屉这么一掀起来,蒸腾四散的雾气让周围的人都觉得暖和。各式拉货的马车也悠悠地穿街过巷,开始新一天的生计往来。

裴府风荷院里的三姐妹都没睡好,一晚上翻来覆去,到天明之时,就陆续起来了。

因先前约好了为除夕宫宴一起去城西的金玉坊挑几件首饰,用过早膳后,岚意让裴府的小厮快些套好车,喊上表姐表妹一同出发了。

姐妹之间很默契,昨晚上的事谁也没提,都知道宛玉心里头不好受,只拿一些外界的东西把她注意力给引开。

且说这金玉坊,正是京中女子最爱去的地方,他们家首饰样式新颖,用料都是上等,虽卖价比其他地方高许多,但胜在有专门为女眷所设的里间,挑选起来不仅不必担心会碰上外男,还能喝上当年的新茶。

像岚意这样普通五品官的女儿,一年买个三四件,元宵灯节时可以戴着上街,也尽够了。

宛玉刚来京城时,就说要过来瞧瞧,奈何先前一直闷在家中和裴府请的嬷嬷学宫里的规矩,直拖到今个儿才得闲过来一观。

珠玉翡翠、金银珍珠,在金玉坊中都是平常之物,难得的是放眼望去,所有的物件各有各的精巧。

马车里岚意道:“这里买东西的好处,就是不会与他人重样,有时候宫里的娘娘们戴御赐的东西腻了,也会偷摸叫人带几样金玉坊的进去呢。”

一时外面的小厮说“到了”,宛玉头一个下车,刚一站定,就轻轻“啊”了一声,背转过身来,向两位姐姐道:“你们瞧,那个女人,穿衣服和咱们很不一样。”

岚意悄悄展眼扫过去,那边厢一个生得艳若桃李的女子正带着个小丫头往里走,她年纪并不大,但行走间风姿绰约,已经不是岚意几人可比,一身衣裳色彩鲜亮,领口那里虽然用白狐绒笼着,却隐约可见白皙肌肤,显然这细小的心机处,和闺秀们追求的全然不同。

她在刻意展现着自己的曼妙之处。

岚意拉住宛玉的手,低声说:“你盯着人家看,显得很没有礼数。”

宛茵蚊子哼哼似的问询,“是那里面的人吗?就是会唱曲儿,会跳舞的那些姑娘?”

“青楼”两个字,宛茵说不出口,岚意却很直白,一边跟着金玉坊的人往里走,一边小声道:“是的,她们出身青楼,手上有银子了,也会来这里买东西,之前我来时都遇见过几次。其实她们和咱们,都是女孩子,在挑拣首饰上,可没什么区别。”

见宛茵的脸色发白,似乎要打退堂鼓,岚意又笑道:“表姐放心,里间是给官家小姐备着的,咱们和她们碰不上。”

宛茵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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