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胜回了县衙,心里突突跳的厉害。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环套一环,世子爷会连幕后主使都没查清楚,就这么轻易的回去了?
庞胜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他对旁人不了解,可对世子爷的性子却略知一二。这等大事,他如何都不会轻易放过去。
思前想后,他也顾不上去见邢舞阳,忙忙将李主簿叫了来,叮嘱他道:“你去寻几个水性好的,撑着扁舟跟上他们,务必要看着他们须尾的离开了我们这的江域后才能回来。”
“记住,千万要跟在他们身边,从暗中观察,切记莫要被他们瞧见,否则有你好看!”
李主簿听得真切,心中却实打实的不情愿。人都已经走远了,还怎么查?即便是立刻在江上布控,也很难追踪到他们的踪迹。况且,他们若是真的有些想法,此刻也应该周旋回城了。与其去江上探查一二,倒不如直接在城中设下埋伏,再来个瓮中捉鳖。
无奈之下,李主簿只得道:“大人,他们都已经离开小半个时辰了,现在叫人追查,只怕会毫无所获。而且,大人手底下深谙水性的都被邢大人调走了,我们这儿并无能用之人。”
庞胜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他倒是忘记了这事,那日邢舞阳口称有事,将府衙内所有深谙水性之人部叫走,至今都没有还回来。
“这么长时间了,就没有一个人回来过?”
李主簿低眉垂眼,却私下翻了个白眼。倘若有人回来了,他还不直接安排?又怎会在此处白费口舌?
李主簿道:“确实如此。”
“那你去邢大人府上看看,能不能再寻几个人回来。”庞胜并不死心,“那边得盯好了,切莫出了差错才是。”
李主簿有些为难,庞胜此举,颇有几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意味。他委实不想做这里面的引路羊。
庞胜见李主簿支吾不语,心
中烦闷,眉尾一扬,道:“怎么?连本官的话你都不听了?”
“属下不敢,属下去便是。”李主簿说完了这话,在心中长叹一声,应下不提。
李主簿站在邢府门口游移不定,庞胜的命令他不敢违背,可他又实在,两相为难之下,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迟疑了好半晌,他才上前扣了扣正门的手环了,而后朗声道:“邢大人,下官李思求见!”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有一个青衫布衣,抓着两个小发髻的小厮将侧门打开,对门口的李主簿道:“有什么事吗?”
那小厮生的唇红齿白,眉目清秀,独独太阳穴微微鼓起,彰显着他藏匿在身上的功夫。
李主簿只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惦着脸陪着笑道:“这,我家大人有事想要求助邢大人,不知……”
李主簿欲言又止,心中却十分骇然。邢舞阳好大的威风,真当自己是这方寸之地的皇帝不成?
那小厮点了点头,让了一人的位置,示意李主簿跟上自己。李主簿见状,赶紧跟着小厮进了邢府,到前厅候着。
邢府的前厅虽谈不上雕梁画栋,可也布置精美。逾矩之物实多。李主簿看得愈发的心惊胆战,也不敢再看,低首垂眉的站在一旁,等候邢舞阳的到来。
又等了几分钟的时间,李主簿才真见到了邢舞阳。他才刚言明了自己的来意,便看见邢舞阳眉头微蹙,心道一句不好,赶紧赔笑道:“邢大人,我家大人只是有这么一问。倘若大人留他们还有用处,下官自会回去禀告。”
邢舞阳闻言,低哼一声:“那岂不是要让你回去受累了?”
李主薄信誓旦旦道:“大人明察秋毫,若是知道邢大人还有别的用处,自然不会怪罪与下官的。”
邢舞阳听得此话,没说什么,只拍拍手,让早在一旁候着的小丫鬟端上茶来,放在他二人面前,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一条手帕来。
他慢条斯理的一根一根擦着
自己的手指,直到手指部擦过之后,才将手帕反手一落,放在桌上,道:“你家大人这么着急的找本官将人要回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主薄笑笑:“京中来的公子哥儿方才已经回去了。可如今江面不算太平。大人唯恐他们在江面上出了什么事情,才特特想从大人这儿寻回几个通识水性的好手暗中照看一二。”
邢舞阳嗤笑一声:“他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连这点小事情都想好了?”
李主薄但笑不语。庞胜能坐在如今这个位置上,本身就有几分真本事。之前不说不过是不想跟人闹得太过罢了。如今他也身扯其中,自然要尽心尽力,否则邢舞阳一旦倒台,他也会连带着小命不保。
邢舞阳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他顿了下,话锋一转:“本官倒是听过几分李主簿的大名,一直钦佩不已,如今难得一见,倒确实有几分器宇轩昂之姿。不如留下来在这府上任个闲差,也比被旁人来去使唤要好。李主薄以为如何?”
邢舞阳的话明面上听着句句都是关心,可在李主簿听来,却字字如刀,直捅心底,让他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身冷汗。
正所谓一臣不忠二主,且不论邢舞阳此举背后到底有何深意,他若是此刻答应,无疑是自寻死路。
李主簿额角沁出冷汗:“下官不敢。下官不过一介草吏,大人倘若有需要下官之处,下官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旁的事情,下官不敢多想。”
“当真不敢?”邢舞阳随手端起了茶盏,用茶盖拨去表面的茶沫,慢饮一口。
“当真不敢。”李主簿咬咬牙道。
邢舞阳没再说些什么,只是盯着,再讲手里的茶盏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搁,而后道:“既然不敢,那便回去告诉你家大人。那些人本官自有他用,暂不会归还。”
李主簿得此话,不敢多留,连连应下,自回去答复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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