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头的刘楚佩突然停住。
“怎么了?”谢衡走上前询问她。
“谢三,你先过去吧,我稍后就来。”她见谢衡一脸她不说清楚,他就誓不罢休的神情,讪讪地笑了笑,“人有三急嘛,难不成你还要跟我去?”
谢衡尴尬地偏过头去,“那快去快回。”
“阿奴,你在这里等我就好。”她未等香奴回应,就一溜烟跑开了。
“公主。”香奴拔腿准备追上去。
“算了,你就在此等她,你又追不上她,等等又找不到她人,你还是留在这吧。”谢衡丢下香奴一人,自己往宴庭中走去。
刘楚佩见自己已经跑到身后的两人看不见的位置,才转了个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前面是一处假山,刘楚佩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奇怪,刚刚明明是往这走的,人呢?
她刚刚看到一抹紫檀色的身影,有些像他,才急急忙忙跑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往假山深处走去,一转身,猛地撞在一个人身上。
刘楚佩原本就有些烦躁,见有人冷不防撞了她,她抬起头准备教训人,“我说你怎么——”
眼前是一双幽深的眼睛,如深不见底地潭水中落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微波,随之又归于平静。
是他!
“怎么在这——”她嚣张的气焰顿时消散,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
“难道公主跟了一路,我也不知道吗?”他微微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原来人家一直都知道,她觉得有点挫败。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刘楚佩见他要走,赶忙喊住他,“王言之!”
他脚步顿住,转过身来,“公主还有什么事?”
刘楚佩见此,想到了之前的事情,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我叫的又不是你,你应什么!”到现在了还在装,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解释。
“哦?公主叫的不是在下,难不成这里还有第三个人?”他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轻轻笑出声来。
“你不是叫王莹吗?王言之这名字也是假的。”刘楚佩见他不肯承认,还是那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顿时觉得“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字字在理啊,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哦?我是叫王莹没错,可谁告诉你王言之这名字是假的?”他走近她,缓缓俯下身来,将视线与她齐平。
他靠得如此近,刘楚佩感觉有些呼吸不畅,她一把推开他。
哼,根本没有这个人,不是假的是什么?
“我说假的就是假的。”她语调都上扬了几分,语气中满是委屈和愤怒,“我差人找了很久,根本就没有王言之这个人。”
他靠在假山石上,轻笑出声,
“哦?原来公主殿下在找我?找我做什么?”
刘楚佩一噎,自己怎么回事,怎么就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她脸颊一红,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一脸笑意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我只是想,想谢谢你。”刘楚佩面上镇定自若,可心里早就乱作一团。
“哦?谢我?谢我什么?”他凑近她,在她耳边缓缓说道:“公主这谢人的方式可真是不同,我看就差没把城里王氏子弟抓起来,一个个盘问了。”
“什么意思?”刘楚佩不解,“什么叫就差没把他们抓起来?”
他只是付之一笑,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刘楚佩。
“你走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啊。”刘楚佩提起裙摆就往前追去,“王言之!”
她张开双手堵住他的去路,“还有,你刚刚说这名字不是假的是什么意思?”
她见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将他面前的路拦地死死的,“说了再走。还有,你分明就知道我在找你是不是,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公主也不必谢我了,左右不过是几盏灯,不足挂齿。”之前他倒是没看出来,原来她如此难缠。
他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呀,刚刚她分明在问他名字的事情,他这样摆明了不想多说,以此来敷衍她。
刚准备说什么,从假山外传来了一道声音,“公主——”
是香奴!刘楚佩有些无奈,这孩子怎么说不通,不是让她在原地等着吗?怎么找过来了。
声音愈来愈近,她听到假山入口树枝被拨开的声音,刘楚佩身体比脑子还快,一把将他往石头上一推,自己贴了过去,如此从入口处看来,应该是看不到两人的。
“香奴姐姐,五公主也应当不会在这儿的,不如我们去别处找找。”另一道男声传了过来。
是谢衡的小厮,那岂不是谢衡也知道她溜开了!
“也好。你说我也是傻,刚刚怎么就没跟着,公主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她一定又是诓我,自己好溜去玩。”香奴又气又悔,一跺脚往另一方向离开。
这丫头,原来在背后如此埋汰她,看她到时候不好好教训她。
等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后,她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自己又感到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香奴过来,为何要躲躲藏藏的,自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公主可以放开我了。”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将刘楚佩从思绪中拉回。
刘楚佩尴尬地退开,刚刚她一直注意着香奴的声音,根本没有在意两人的动作有多暧昧。
如此回想起来,他身上好像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她说不上名,但像是某种药香。
她的身上好像也沾上了一些,一想到刚刚两人的姿势,她脸上一热,泛起了红晕,“她们在找我,我……我先走了。”
谢衡总说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刘楚佩自己知道,其实她胆子小的要命,一遇事就想逃,可是她藏的极好,别人都不曾发觉,可她一遇到王言之,就完全不顶用。
她怕王言之看出她的异常,踏着步子飞快地往外走去,刚刚迈上石梯,就踩着自己的衣裙被绊了一跤,她险险地稳住身子,慌张地往后看去。
他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她臊地不行,跺了跺脚,往外走去。
平日里她没少做一些糗事,谢衡和陈二头他们也没少调侃她,她都无所谓,可如今被王言之看到她自己把自己绊倒这种小事,竟让她觉得太丢人了。
她慌忙逃离,刚刚走出假山,就撞上从远处走来,一脸不悦的谢衡。
她将身子缩了缩,压低了自己的脚步声,试图从他旁边溜走。
“你去哪了?”眼尖的谢衡自然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刘楚佩,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
“那个……”她一想到假山后面还有一个王言之,她有些慌张,要是被谢衡见到了那就说不清了,“没事,我一个人散散步。”
谢衡这人精得跟个什么似的,他一眼就看出来她有问题,他似笑非笑道:“散步就散步,非要说一个人散步,老实交代,刚刚去见什么人了?”
在他看来,她有个优点,那就是不会撒谎,她撒谎必露破绽,她越是掩饰什么,就会不自觉地强调什么。
“我说了散步啊,一个人怎么了?难不成半个人散步嘛?”她将声音稍稍提高了几分,心中默念:言之,你赶快走,你赶快走。
“哼,刘楚佩,一个人散步你脸红什么!”谢衡见她满面春光,眉目含春,隐隐猜到了是何原因。
这副样子分明就是那个柳沛菡见到他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热,所以来走走。”刘楚佩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以为我会信?”谢衡不管其他,绕过她就往假山后走去,别人可能不知,这是他家,他自然一清二楚,里面可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诶!”刘楚佩反应过来想去拦他,可手刚伸过去,一想,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她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心里又急地不行。
谢衡像是刚刚在场一般,他一下便往两人刚刚在的地方走去。
刘楚佩真想闭眼装死,完了完了。
她故意走在后头,隔着些距离,等等谢衡发起火来,她可以第一时间跑。
为什么她有种感觉,谢衡是来捉奸的。
“我都说了没人,你偏不信,非要——”她还想再垂死挣扎一番,但突然间见谢衡停下脚步,“怎么了?
”
她往前张望,刚才的地方哪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影子,她在偷偷地舒一口气,心中暗喜,可还没完全放下的心又因谢衡的下一句话猛地提起。
“这里有一股药香,我刚刚在你身上也浅浅地闻到了,但你平日不用这种香。”事情总透着一些古怪,今日她肯定有猫腻,可又没发现什么,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谢衡,你是狗鼻子吗!刘楚佩忍不住腹诽。见王言之不在,她也放下心来,“是我今日香囊里的药香,我换了种香不行吗?”
“没有说不行,可你之前分明没有药香,突然就有了?”打死他他都不信,她平时最讨厌喝药,药味她是最受不了的,如今还佩戴药香的香囊?
“我换了身衣服后就戴上了,在这里停留时间长,自然有股药香味。”她装模作样地往腰间摸了摸,故作惊讶道:“咦,我的香囊呢,怎么不见了?”
谢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中了然,却不揭穿她。
可摸了几下的刘楚佩愣住了,原本是想骗骗他,可她发现,她的香囊真的不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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