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的匈奴人有了由盾牌组成的防护墙,汉军的弓箭就难以发挥作用了,看到了这种情况,耿恭让士兵们暂时不要射箭。
借着盾牌的掩护,匈奴人并没有太费力气就到了城墙下。可面对直立的城墙,他们只能采用搭人梯的方式,一个人踩着另一个人的肩膀,踩到第四个人时,一只手是扒到了墙头。可这个时候,匈奴人手中的盾牌用不上了,正可以让汉军的刀箭发挥作用。
于是,人梯变成了送给汉军的祭品,还有用带铁勾子的绳索,投到城墙上,固定住了后,抓住绳索往上爬。只是有的刚爬了一半,被汉军砍断了绳索,摔碎在了地面上,就算是爬到了城墙上,一个或几个也形成不了威胁,只能是白白送死。这样的攻城人再多也用不上,结果简直就是自取其辱。终于,左鹿蠡王下达了收兵的命令,让还活着的人拖着上百个死人回到了不会被弓箭威胁到的安全地带里。
这样的攻城,虽然匈奴人死伤惨重,但汉军要想做到一点损失没有,也很难。他们的人难以上到城墙上来,可射出的箭飞得上来。匈奴人也有一支弓箭队,紧随攻城队之后,朝着防守的汉军士兵发射。匈奴士兵强大的臂力弥补了弓箭的缺陷。虽然没有能攻到城头上,但还是有十来个汉军士兵倒在了射来的冷箭下。
看来硬攻这个方法是不行的。左鹿蠡王就在疏勒城的南面和西面的土坡开阔处扎下了营地,与疏勒城形成了一个对峙的局面。这样一个局面对左鹿蠡王来说并不坏。
作为游牧民族,有草有水的地方,就是家。按说离家几百米远就有敌人活动,有些不方便。可这股敌人的数量,除了阵亡的,耿恭部实际上已经不足五百人,实在对有两万多人匈奴大军构不成威胁,左鹿蠡王倒是希望城里的敌人能跑出来捣乱。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座城堡的庇护,匈奴会分分钟把这股汉军灭掉。要知道不久前,耿恭麾下大将刘升所率领的三百个汉军从疏勒在增援途中遇到匈奴骑兵的围攻,全体阵亡的结果足以让耿恭和左鹿蠡王两位将领都明白了,各自的劣势和优势是什么。这就注定了疏勒之战是一场不会很快结束的战斗!交战双方心里都很明白,耿恭和左鹿蠡王都做了最坏的打算。
既然不可能很快结束战斗,左鹿蠡王也就没有那么着急了。猎物已经堵到了山洞里,着急往山洞里钻,必会被猎物所伤。等着猎物出来再收拾它,是个最好的办法。他已经认真地察看了四周的地形,汉军守的这座城是一座孤城,确实很难进攻,但同时,汉军也断绝了自己的退路。
也就是说,他不用担心汉军会从他眼皮子底子下溜走了,他不知道这个担心是多余的,耿恭的汉军压根儿就没有要溜的意思,坚守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当然,左鹿蠡王这次率兵反扑,目标也绝不只是一个车师后国,不只是耿恭的屯垦部队。他要洗刷去年失败的耻辱,把汉军开辟的根据地全部摧毁,才是他的整个行动计划。
左鹿蠡王原以为会很快收复车师后国的全部失地,没有想到在金蒲城、疏勒城遇到了这个叫耿恭的家伙,不但凶猛,还很狡猾。摆出的架势是明显要跟他打持久战,拖住他进军的后腿,以减轻天山南边驻守车师前国汉军的压力。
英明的指挥者是不会任敌人摆布的。左鹿蠡王也不糊涂,他不想让耿恭和他的疏勒城影响自己的战略部署。用几万人对付几百人,实在是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有劲使不上。于是他决定分兵发挥骑兵的长处,奔袭其它的汉军据点。留下五千人,围住疏勒城,自己带两万多名士兵去收拾车师前国,消灭柳中城的关宠和设置在焉耆的都护府及都护陈睦。至于哈密城,那里太远了,左鹿蠡王决定最后一个再收拾它。
他把心腹大将须卜喊进了军帐,亲自给他下达了命令。须卜可以使用各种手段,对付疏勒城的汉军。若能攻下城池,须卜把汉军全部消灭,就是立了大功。如果须卜不能做到,只要不把汉军放走,也算是完成任务。
左鹿蠡王知道须卜的本事,虽然缺少一点智谋,但很凶残。五千个人对付几百人,汉军就算有一座城堡可以依靠,也是经不起长时间消耗的。到时候没有人了,城也就成了空城、死城。临别时,左鹿蠡王对须卜说,他希望在须卜返回时,看到疏勒城头上飘着的是匈奴人的军旗。
左鹿蠡王带着大军主力离开时,站在城头上的耿恭看见了,可他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因为他看到了,在城池的北面和西面,仍然是连成排连成片的营帐。
确实,对于被围困的疏勒城来说,几千人和几万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也就是说,只要他和他的士兵离开城堡,那么等待的结果全都是一样的。好在这会儿,耿恭一点儿也不想出去。早期的贮备是充足的,可以没有一点困难地让他和所有士兵生活两个月以上,要是节俭点,四个月也是可以的。
耿恭心里明白,现在他最重要的任务是要保持部队的士气,士兵的战斗力不能下降,勇敢的精神不能失去。每天早上,除了在城墙上巡逻的士兵外,所有的人都要参加演练。全是实战性很强的厮杀格斗和弓箭射击。
不过,耿恭在演练前多了一个仪式。所有的人都要站在军旗下,迎着东方的太阳,向朝廷宣誓,愿为国家流血,不惜献出生命。一齐朝着军旗致礼,并大声地喊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此时的耿恭并不知道他所盼望的朝廷援军短期内是不可能来的,因为西域局势已经恶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左鹿蠡王长途奔袭奏效了。仗打到六月,在北匈奴的第二路进攻下,西域都护陈睦猝不及防下全军覆没,北匈奴的第三路进攻虽然没有得逞,但也将关宠的柳中城团团包围,也在等待着朝廷的救援。整个西域都护府被分成了三个孤立的板块,即疏勒、柳中和哈密这三个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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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外,疏勒河畔。这条发源自连绵祁连山脉的古老河流,从一系列高山大川之间奔涌而出,起初向北,然后折向西方,来自亘古万年雪川的融水滋润着干渴的戈壁,养育着星罗棋布的绿洲,然而当它迤逦曲折地来到玉门关前时,它已经从发源处的滔滔大河流变得悄无声息起来,如已经被驯服的野马,就连河道也变得模糊甚至不可捉摸起来,直至在沙漠的深处消失地无影无踪。
沙漠实在是太干渴了,绿洲从凉州(武威)方向一路向西分布,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荒凉。这条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繁荣与衰败的狭长走廊,如今又处于战乱与死亡的威胁之中,繁荣的农耕与畜牧业消失迨尽,随着汉匈之间的大战再一次爆发。刚刚兴起的丝绸之路也面临着兵火的煎熬,处处都可以见到荒芜的家园和风沙之中的白骨。
永平十八年六月,负责向朝廷求援的范羌一行人走进一大片软戈壁。炎日下的沙砾,透出一丝丝热气,抬眼望去,似乎脚下这片黄沙都飘着一种淡淡且延续着的热波,行到正午,万里无云,此时天地无风,一路留踪,骆驼的脚掌在沙漠中留下行走的印记。
范羌回头望着跟在身后骆驼背上最后五个军士,一个个已经疲惫不堪。想起这些日子被匈奴人像狼群追赶的黄羊一样一路逃窜,禁不住满脸的苦涩。烈日下驼马愈慢,又走了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大片巍峨泛白、棱角如刃的盐碱土石堆。他们一行人抵达了白龙海深处,范羌松了一口气,准备在这里安营扎寨。这里距敦煌还剩三百里路,如果一切顺利,三天后就可以回到敦煌。
六个人刚刚搭好帐篷,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间晚霞浮动,烟尘滚滚,隐隐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所有人向来路看去,地平线上终于再一次冒出了匈奴追兵的黑影。
正在收拾帐篷的什长胡老三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嚎:“是匈奴人!天了!他们追上来了。我们完了!呜……”
“嚎什么嚎!”范羌怒吼一声,一脚踹翻胡老三,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孬种!慌什么?胡老三,你他娘的也是个汉子。大丈夫死则死尔,脑袋掉了,不过是个碗大的疤。弟兄们!我们已经无路可退,都给我拿起武器,咱们今天就在这里给朝廷尽忠吧!”
说罢,范羌从骆驼的背上取下自己的长戟,面朝着来敌的方向站定。他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没有任何畏惧。他大吼一声:“全体都有,列阵,杀虏!”
“杀虏!杀虏!”另外两个老兵也拿起了长戟,一脸决绝的站在范羌身侧大吼起来。
范羌已经下达了命令,马武和侯尚不敢怠慢,撇下哭哭啼啼的胡老三,也有样学样,加入到队列之中。见此情形,已经崩溃的胡老三虽然害怕得浑身颤抖,也勉强着爬了起来,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此刻他心中那个悔呦,自己继续在茂陵当个城旦不好吗?干嘛要跑到这西域来当兵。早知今天,何必当初!他现在的肠子都悔青了。
六个人站在白龙滩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军阵,在这广袤的戈壁上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和孤独。朔风飞扬,范羌被一种叫做悲壮的情绪充斥着内心,眼睛死死的瞪着敌人来犯的方向。敌人的骑兵越来越近,他们的命运早已经注定,白龙滩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然而此时却风云突变,一声嘹亮的铜号响起,范羌和胡老三他们惊奇的发现左边的沙丘后面一支身披红色斗篷的骑军迎着匈奴骑兵冲了过去。这是一支大约百人的队伍,规模和匈奴追兵相当。他们转过沙丘,一声呼哨立刻左右分开,犹如两把尖刀包抄了过去。匈奴人也不甘示弱,他们也立刻转向,摆出锋矢阵型迎敌。
两支规模不大的骑军相距五六十步时,黑甲骑军却又突然转向,他们并不与匈奴人直接对撞,而是拉开了两军的距离,围绕着匈奴骑兵开始绕圈。一声尖锐的鸣镝声过后,红斗篷黑甲的骑士纷纷摘下骑弓向匈奴人射箭。
范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此刻他惊讶的合不拢嘴。在他看来,这些黑甲骑士比匈奴人更加弓马娴熟,个个就像似射雕手箭无虚发。“嘣嘣嘣”,一阵弓弦响起,箭如飞蝗,匈奴人纷纷中箭落马。而匈奴人弓箭射程不够,他们的反击根本无法伤害到黑甲骑士。这是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甫一交手,匈奴人就倒下了近一半人。匈奴将领见势不妙,立刻下令散开队伍,分成一小股一小股向外突围,在茫茫的戈壁上四下逃散,这是匈奴人惯用的战术,打不过就跑,绝对不会跟对方死磕到底。“滴滴答……滴滴答”,随着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黑甲骑兵也解散了队伍,有条不紊地分成一支支小队,看准了自己的目标,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两只骑兵在戈壁上相互追逐厮杀起来。
这一轮交战如行云流水,酣畅淋漓。眼花缭乱的骑兵战术看得范羌几个人目瞪口呆,热血沸腾胡老三兄弟三人满脸都是泪水,大叫大嚷兴奋的满地打滚。刚才虽然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终究不想死,现在死里逃生,如何不让人兴奋?
正在这时,沙丘后面又转过一支规模更大的骑兵队伍,这些骑士人人三马,犹如一道狂飙朝这只小小的汉军队伍席卷了过来。跟寻常见到的汉军不同,这只打着汉军旗号的骑兵穿戴齐整,一律黑色的骑装,大部分人有皮甲护身,少数人还身着金属的铠甲,一面鲜红色地旗帜正迎风飞舞,上面写着个斗大醒目的“李”字。这支军队在百步外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没有多余的动作,齐整地平举起各自的弓箭,范羌感到无言地压力扑面而来。他们似乎是从天而降,来得悄无声息,仿佛早就站在那里。
“哈哈,哈密玄甲骑!来的可是李同校尉?”范羌一下子就醒悟过来,冲着对面喊道。
正在这时,一骑越众而出,他向后摆了摆手,这支骑兵才放下了弓箭,范羌等人才感觉压力一松,心中暗道:好大的煞气!就见领队那人骑着马缓缓朝这边驶来,边保持戒备的姿态边喊道:“吾乃哈密校尉李同,对面可是范羌将军,怎么如此狼狈?”
“李同,你这个臭小子!某家正是范羌,还不过来拜见老人家。”范羌开心的笑骂道。
虽然他现在的职位比李同低了好几级,但原来李同在他麾下当过小兵,自己对他也不错,摆摆谱也没啥问题。李同这才松了一口气,策马近前,和范羌紧紧相拥在一起,根本就不顾对方身上肮脏。
刚才也难怪李同小心,范羌一行人形容枯槁,蓬头垢面,如果不是身上的甲胄,外人根本就认不出来。两只队伍汇合在一起,李同立刻命令安营扎寨,不多久,戈壁上生起了一堆堆篝火。劫后余生,范羌心有余悸的把疏勒和西域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听得李同眉头紧蹙,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李同,你不在哈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范羌问。
李同从怀中掏出了班超的书信,递给范羌介绍说自己应班超所请,刚刚去于阗为使团撑腰,没想到白跑一趟。龟兹国內发生了叛乱,雕陶莫皋的军队早已经撤回国内平叛,班超也听说匈奴人发起了反击,便让他率军回哈密。自己经过戈壁时,抓了几个匈奴的斥候,才知道有只军队在追杀汉军信使,便循踪追了过来,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他们。
介绍完自己这边的情况,李同关心地问道:“范大哥,耿恭将军那里的情况如何?粮食够不够?还能够撑多久?”
“李同,我离开疏勒城没多久,就听到左鹿蠡王已经带领三万人马围住了疏勒城。耿将军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城里面的粮食最多能够坚持四个月。我看算了吧,你现在派人护送我去敦煌向朝廷求援才是正事。就你这些人马还打算去解救疏勒,简直是异想天开。你还是赶回哈密吧。我估计,左鹿蠡王肯定会分兵进攻柳中和焉耆,现在这两个地方情况怎么样也不好说。哈密虽然离北匈奴较远,也不一定安全。你是戍己校尉,守城才是你的职责。”
李同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轻声说道:“范大哥,恕我直言,我估计你这次去敦煌报讯,也不定能够马上求来朝廷的援军。西域短时间内还必须靠自己坚守。”
“为何?”范羌诧异地问道。
李同挥退左右,等众人走开,确定没有人偷听,他这才小声的说道:“范大哥,你我不是外人。实不想瞒,前段日子我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皇上身患重病,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太医说恐怕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
“此话当真?”范羌眼睛都瞪大了,又追问道,“李同,此事非同小可。我来问你,这么机密的消息你如何得知的?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惹祸上身啊!”
“老范,这种事情我如何敢开玩笑?“李同没好气的说道,”你也知道哈密的琉璃制品成为了贡品,去年底内务府要求哈密上贡一批琉璃樽,我的一位管事进宫时无意中听到了太医讨论皇上的病情,这才知道实情。”范羌一听就急了,腾的一下站起来。连连跺脚说道:“糟了,糟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耿将军那里危险了!”
“老范,你别着急!匈奴虽然善于野战,攻城却不是他们的强项,耿将军暂时还没有危险。我们合计一下,现在必须靠我们自己了。”
李同好说歹说才把范羌稳住,两个人商量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两人分道扬镳,两个人商量好了,李同转道车师国见机行事,伺机救援耿恭部;范羌带着他的人继续赶回敦煌向朝廷求援,然后范羌会赶去酒泉,找征西将军耿秉请兵。目前这位驸马都尉正屯守酒泉,他绝对不会坐视自己的堂弟被围,范羌也许能够得到他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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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勒城,耿恭站在城头放眼看去,城外旷野上,密密麻麻都是匈奴人的营地,五千匈奴骑兵把这座小小的堡垒围得水泄不通,现在匈奴人正在截断水源,如果让他们得逞,城里面将面临着极大的困难,恐怕撑不了多久。让耿恭现在头痛的匈奴主将须卜是个很有想法的家伙,的确很难对付。
须卜这家伙一直渴望着有机会荣立战功,成为匈奴民族中的英雄。在匈奴人中,一个男人只要成为大家公认的英雄,那他的人生就会完全改变。他就会得到大批牛羊、领地,还可以随时抱得美人归,从此过上花天酒地的生活。
那么多将领,都把围困疏勒城的任务交给了他,可见左鹿蠡王对他的信任。前不久他把一颗从当地人手中抢来的阿尔泰山的海蓝宝石献给了左鹿蠡王,这在某种程度起到了作用。虽说是不要求他很快把疏勒城攻下来,把里边的汉军消灭掉,但他知道左鹿蠡王更希望看到的结果是什么。
他要把这件事做到什么程度上,才可称得上是立了大功,才会被所有人公认为民族的大英雄,他内心是清楚的。明白了该去做什么,当然要去做了。送走了左鹿蠡王的大军后,他马上就开始琢磨该如何收拾疏勒城里的汉军了。
直接攻城的事,已经干过了,证明了不行,须卜不会干了。他再凶猛,可不缺心眼,拿着鸡蛋去碰石头这样的傻事,他当然不会做了。汉军在城里,进不去,就杀不了汉军。只有等着汉军走出城外,才会有杀他们的机会。
须卜把他的部下分为两拨,一拨人在城外设立了狙击的阵地,派了士兵不分白天黑夜地蹲守,命令只要有汉军走出,一律用箭射死或用刀砍死。凡杀一名汉军者,奖白银五两。白银五两让士兵们士气高涨,都抢着往阵地里跑。可几天下来,别说去杀汉军了,连汉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汉军似乎猜到了须卜的心思,就是不出城,不给他诡计得逞的机会。
看来汉军在城里什么都不缺,日子过得很安逸,压根儿没有要出城的打算。须卜可不愿意老是这么等着,须卜又想出了另外一招,那就是让另一拨人开始挖断疏勒城外的护城河,截断城里的水源,他要釜底抽薪,逼汉军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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