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环洋集团,宋兮兮直接去了医院。
抵达医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宋兮兮轻车熟路进入住院部,刚到外婆所住的楼层,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就看到外婆的病床被挪到了过道上。
她怒不可遏,快步走上前,发现外婆睡着了。
她没有吵醒外婆,找到护士台。
“我外婆的病床为什么挪到过道里?我们是交了住院费的。”
当班的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态度冷淡,“你们已经欠了好几天的费用了,没赶你们出去已经仁至义尽,赶紧想想办法,把欠的费用缴上。”
“我明天就可以把费用都缴上,让我外婆住回病房。”
“等你把费缴了再说。”
“……”
欺人太甚。
宋兮兮暗暗咬牙,拳头攥得紧紧的。
她强忍住不悦的情绪,没有继续和护士理论。
来到外婆的病床前,她左右张望了下,尽管过道上人来人往,可看着脸色腊黄的外婆,她备感凄凉。
一切,都是穷害的。
明明是六月天,宋兮兮却感到周身冰冷,这种感觉,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寒意冷到骨子里。
从病房中搬出一把椅子,她坐在过道边,陪着外婆。
外婆睡得很沉,即便是睡着,她的眉头依旧蹙得紧紧的。
……
晚上九点多钟,外婆幽幽醒转。
“明天就可以和医生商量,安排你的手术日期了。”宋兮兮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外婆。
外婆很诧异,“钱的事……”
“明天就可以解决。”
“你怎么解决的?”
“借的,跟朋友还有同学。”
她只字未提自己怀孕以及马上要结婚的事。
外婆红了眼眶,连声叹气道:“我把这老骨头,不晓得还能活多久,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你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我居然还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
“别这么说,为外婆做什么都值得。”
她是外婆一手拉扯大的。
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和外婆两个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虽清苦,但两人苦中作乐,生活还过得去,外婆为了供她上大学,也是拼了老命。
“等我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外婆你还得跟着我享福呢。”宋兮兮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从记事起,她的记忆里就只有母亲和外婆两个女人,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因为未婚生女,一直被邻居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母亲患上严重的忧郁症,她八岁生日那天,母亲跳楼自杀了。
她一直忘不了那一天。
母亲临走前,紧紧抱着她,泪流满面,哭得泣不成声。
她那时还小,但她记得母亲怀里的温度,以及母亲啜泣的声音。
“记住,这一切都是你爸爸一手造成的。”
这句话,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一直印在她的脑海中。
她问过外婆,自己的父亲是谁,但外婆很忌讳这个话题,曾有一次,因为她总是问起父亲,被外婆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从此,‘父亲’这个词成了家里的禁忌,她不能提,只能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