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荣宝颔首:“奴才这就吩咐下去。皇上,那让谁来专门侍奉二皇子?”
“你可有中意的人?”
福荣宝想了想:“以前安妃娘娘对平儿和古兰一直信赖有加,她们做事也让人颇为放心,不如就让她们来专门侍奉二皇子?”
“就这么办吧。”孙闻很是颓然的模样,“朕累了,福荣宝你跟朕进去。”
福荣宝紧跟着孙闻进内殿,刚要帮他褪去湿透的衣服,孙闻一个手势制止:“你过来,朕有事吩咐你。”
“是。”
孙闻随即凑在他边上低语一阵,福荣宝瞪大眼睛:“皇上……这……让奴才去做这事……奴才怕有负所托。”
“朕说你行你一定行的。”孙闻深锁着眉头,“朕本来想让刘询已去,但现在朝廷的事实在分不开身。现在的人,就算朕相信,菖蒲也不再相信任何人,所以让你去做这件事最让人放心不过了。”
福荣宝深受皇上信任,自然感恩不已,郑重地说:“奴才一定竭尽所能找到安妃娘娘下落。”
“找到她了立刻告诉朕。”
“是。”
孙闻从胸前掏出那方帕子,一阵说不出的意味:“菖蒲,朕一定会找到你的。”
“皇上?”温婕妤从外面走进来,孙闻忙收好帕子,背过身去,“温画,朕今天很累了,你先退下吧。”
温婕妤轻声道:“让臣妾伺候皇上换衣……”
“不用了,退下吧。”孙闻很是悲戚的模样,“朕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碰了壁,温婕妤面色自然讪讪然,但她仍十分有礼:“既然如此,臣妾先行告退。”
池塘里的荷花开了又谢了,风一阵一阵吹过人的脸,从潮热到微凉。
菖蒲惬意地躺在摇椅上假寐,身上的毯子有一半滑落在地上。
不经意地看去,她嘴角微微弯起弧度,神情平和,美得不动声色,花开无声。
似乎感觉到有脚步声在走近,菖蒲依旧眯着眼:“娘,我有些饿了。”
来人没有说话。
菖蒲感觉到异样,睁开眼欲回头:“娘……”
孙闻这才停手:“勉强可以。”
接下来两人都沉默了好一阵子。
想说的想问的话太多,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
“菖蒲。”他轻而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
“臣妾在。”
孙闻贴着她的额头:“朕总算是找到你了。”
近几个月来,他暗中让福荣宝秘密寻找菖蒲的踪迹,一得到消息立刻就从宫里出来了。
菖蒲与他十指交握:“臣妾也不确定谁会第一个找到这里来。”
她知道,孙启和程隽不会轻易放弃寻找他的。
孙闻又是轻轻说:“朕分两批人找你,一批在明,一批在暗。明的自然是掩人耳目的。”
菖蒲会心一笑:“臣妾知道以皇上的聪明,一定不逊于别人的。”
孙闻努了努嘴:“朕可以把这当成夸奖吗?”
“皇上若是不嫌弃可以当成夸奖。”
两人相视而笑。
他抚摸她的脸颊:“朕使你受苦了。”
手掌温暖而踏实。
菖蒲始终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的笑意:“所幸一切都熬过来了。”
“朕不愿没有你。”
菖蒲没有正面回应这句话,故意转移话题:“皇上,允儿他好吗?”
孙闻多想从她口中听到关于某些东西的只言片语,可惜没有。知道她还是放不下很多事,心里略略有点失望,他也故意笑着说:“朕让古兰和平儿照顾他,挺好的。他长得越来越像朕。”
“会说话了吗?”
“不会,很安静,偶尔会哭。”
菖蒲没再说话。
这是百花散带给允儿的伤害。
孙闻拍拍她的肩膀:“不管允儿怎么样,他都是朕跟你的儿子。”
“若注定上天对他是不公平的,臣妾宁愿他住在宫外,那样对他或许更好一些。”
“这一点,朕无论如何做不到。”孙闻无可奈何,“还有很多麻烦在等着朕去处理。”
“什么麻烦?”
“有很多。不过只要你不再离开,朕相信可以很好地处理所有事。”
“有了允儿,臣妾也不想离开。”
“是谁逼得你?”
“如果臣妾说出来,皇上会信吗?”
“你指的是谁?”
“当初逼臣妾独自离开的是温婕妤的亲弟弟温程隽。”
“程隽?”孙闻有意无意地替菖蒲理好衣服,“他怎么会逼你离开?”
菖蒲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我和允儿在宫外的日子里,都是他为我调理的身体……至于他究竟为何如此,臣妾始终猜不透。”
“此事,等我们回宫再以询问。”孙闻扶着她站起来,“你也该吃饱了,咱们走吧。”
菖蒲顿时恼红了脸:“皇上能说点正经的吗?”
“好啊。”孙闻坏笑一声,“回去的时候陪朕好好演一场戏才是真的。”
两人跟菖蒲母亲道别后就骑着快马折返皇宫。
一路上,两人英姿飒爽,谈天说笑,说不出的惬意与融洽。
待快马加鞭回宫,菖蒲才刚下马,孙闻就沉着脸:“来人,把这人给朕带下去。”
菖蒲自是一下子难以反应过来,可是迎上孙闻的目光她又会晤过来,低下头垂下眼睑。
“皇上,把安妃娘娘带去哪?”
“她已经不是安妃了。”孙闻满脸愠怒,“罢黜封号,贬出东宫,即日起成为承乾宫茶水宫女。”
菖蒲一脸凄哀:“皇上,求您看在允儿的份上……”
“你若知道自己是允儿的生母当初就不该无故离开。”孙闻恶狠狠道,“你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母?要不是看在允儿的份上,朕不会让你继续活着。”
“皇上……”
“带下去。”
孙闻一直阴鸷着脸回到承乾宫。
皇后一听到菖蒲回宫自然第一时间赶来:“皇上,臣妾听说你把安妃找回来了?”
孙闻对她一直不冷不淡:“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经过那次的事苏如缘自然更聪明了一些:“只要安妃能够回来,臣妾心里一块悬着的石头就能安稳落地了。当初安妃待产的时候,臣妾私自扣留太医和产婆,是臣妾没有考虑周全,一直愧疚于心。”
“知道错就好。”孙闻提醒她,“记住你是一国之母,而不是嫉妒成性的小妾。那样的人,朕不需要来主持后宫。”
皇后的脸色难看至极,但仍面带微笑:“皇上教训的是,臣妾以后再不会欠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