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接近奔溃边缘的凌雪更觉好笑,她缓缓撑做而起,嗤笑冷漠的看着他,语气颤抖且讽刺:“你和我说对不起?呵……难得啊!”
她深闭下眼,心尖是狂跳不已的愤怒,悲哀绝望悉数喷发:“秦朗,你亲手弄掉了你的儿子,你还好意思和我说对不起?......你不是说要亲手弄掉他吗?这会怎么会说对不起呢?你做戏给谁看呢?”
她红着眼眶,痛不欲生,最后一句话是她拼尽全力的嘶吼而发。
想起秦昭仁狠狠踢她一脚就恶寒不止,而想起秦朗不管不顾的强迫她,她就心绞痛不已,浑身上下都觉窒息。
秦朗深深的懊悔和自责梗在喉中,良久才从喉底挤出一句话:“我没想过真要弄掉我们的孩子,我......我只是......”
男人薄唇抿紧,自我中断了后文,发现现在怎么解释都苍白无力。
“哈哈……你没想过?”凌雪凄哀的冷笑,眼泪已染满整个脸颊:“你都那么逼我了,逼的我走投无路,求天不应,求地不灵,只能忍气吞声的任由人欺辱,只能想法设法的自救,而你却不听我的解释,强行惩罚我。
我苦苦哀求你,可你却一意孤行的为所欲为,连我最后解释的机会都被你残忍的扼杀,你还好意思说对不起……要不是你,孩子不会流掉.......是你杀了他,是你!呜.......”
说到最后,她已是撕心裂肺的哭吼,更是咬紧牙关,泪流满面的瞪着他,那凄惨愤恨的目光让他无处遁形。
男人面色沉重,薄唇动了动,双眸已有雾气,突然他深吸口气,疾步上前,将坐在床头颤抖不止的凌雪拥进怀里。
“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男人拧紧了眉头,呼吸急促,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紧。
凌雪挣脱不了,索性深吸一口气,泣不成声的挥打着他的胸膛,“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可以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你到底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秦朗下颌紧绷,皱紧眉头,挺着胸膛,任由她打!
屋里其他两人感同身受,心痛不已,都攥紧拳头低头倾听。
想到四个月的孩子突然就没了,凌雪感觉浑身上下都万箭穿心般痛。
她揪起男人的衣服,不断推搡他,嚎啕大哭:“你把孩子还给我,把宝宝还给我!还给我!”
秦朗剑眉紧拧,下颌绷紧,声线微颤:“小……小雪,你不要难过……”
“不要这样叫我!”她怒吼打断他,蝶翼般长睫沾满泪珠,可面部因激烈的情绪微微狰狞,她卯着劲推开他,厉声尖叫,:“你给我滚!滚!你这个禽兽,你给我滚,再不滚,我会杀了你!”
秦朗松垮着双肩,痛心地看着她撕心裂肺的模样,久久不语。
凌雪怒急攻心,恨不得上前真的要杀了他,可奈何体力不济,余光瞟见床头柜上的水杯,她拿起杯子就朝男人头上扔去。
秦朗躲闪不及,抑或是压根就没想躲,着实被砸破脑门,他眉头一皱,动也不动,鲜血从额头缓缓而下。
闻声闯进来的医生见状,朝秦朗建议道:“秦总,你赶紧去抱扎。”
话落,朝身后的护士交代,“病人现在情绪很激动,给她上镇定。”
许灿也是心疼不已,快速上前,抱住咬着唇,呜声痛苦的凌雪,“不要给她打镇定,我来安慰她。”
话到这,她又皱眉对秦朗说:“小雪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先回避一下!”
赵铮也走过来,拽住秦朗的手腕,不容分说的将他往外带:“我们先去外面!”
任由鲜血从额角流下,秦朗站的笔直,脊背坚硬如铁,沉声道:“小雪,如果你觉得砸我解气,你就使劲砸我!”
“你给我滚!”凌雪拼命的捂着耳朵,撕心裂肺的怒吼:“滚!滚!滚!我不想看见你!”
吼声震的室内的空气一颤一颤的,天巡地转。
将凌雪痛苦神情纳入眼底,赵铮眉头拧成川字,眼神凌厉,提高了声调:“秦朗,你理智点行不行?现在跟我出来!”
这次,秦朗难得没有固执已见,顺着赵铮的意图被他拽出了病房。
他们一走,凌雪心口的浊气消失一些,清澈悲伤的目光承载了太多的东西,没有说话,泪水却直直往下掉。
许灿走上前,坐在床头,将她脑袋按进胸口里,伸手去擦她眼角滑下来的泪水,哽咽道:“小雪,别难过……这个孩子和你没有缘分。”
凌雪声嘶力竭的捶胸痛苦:“宝……宝宝都成型了,是个男孩,可……可我没有保护好他!”
看到凌雪泣不成声的样子,许灿眼底泛着浓浓的隐痛,双眸也泛着泪光,顿住几秒不忍的开口问:“小雪,孩子是怎么弄没的?”
“是秦朗!是秦朗!”凌雪浑身颤抖,大哭不止,猛地推开许灿,欲起身:“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许灿并不知晓详细情况,但隐约猜到肯定和秦朗有关,心下一个决心之后,只能咬牙抱住凌雪柔声安慰:“小雪,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孩子和父母也要讲究缘分,你要坚强点,以后会有孩子的,所以这会一定要保护好身体。”
凌雪咬唇抱紧她痛哭,任由泪水奔泻而下……
秦朗脑门伤的不轻,但幸亏没伤到要处,医生刚处理完伤口,赵铮就走了过来,皱眉问:“头晕不晕?”
秦朗捂着伤口,疲惫的叹息自嘲:“不晕,我还希望她多砸我几下?”
赵铮朝他翻个白眼,语气也不柔和:“我给你打招呼了,你怎么还……还把孩子弄……弄没了。”
秦朗痛心的闭下眼,气息紊乱不堪,似乎不齿开口,良久突然挤出一句:“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
赵铮心下了然,不再追问,轻叹口气:“我看你分明割舍不了小雪,还犯这么致命的错误,这下好了,接下来你得有场硬仗要打了,我看小雪这次真的被你伤透了。”
秦朗面无表情的坑着头,丝毫看不见他眼底的包含着怎样的情绪。
片刻,他大手微微颤抖的从衣服里拿出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着烟草,烟雾缭绕中,他的视线是明明暗暗的忧伤。
这时许灿轻推开门,缓缓而至,屋里呛人的烟草味让她直皱眉。
“小雪怎么样了?”赵铮扫了一眼秦朗急迫的问。
许灿看见秦朗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刚才在急诊室看到他似乎也很痛苦的模样,她早就上去给他一巴掌。
知道他们着急,许灿薄唇抿了几下,说:“刚才哭着哭着就晕过去了,医生说她情绪和体力都不佳,需要休息,让我们尽量不要打扰她,更不要刺激她。”
这话明眼人都知道是说给秦朗听的。
空气静谧了几秒,许灿看向赵铮轻语:“赵……赵铮,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他说。”
赵铮?
这女人!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现在对他居然直呼其名。
似乎看到她脸上的那抹红霞,赵铮轻咳一声,拍了拍沉默不语的男人,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秦朗朝桌上撵灭烟蒂,挤出一个鼻音:“嗯!”
话后,男人拉开座椅,径自坐下。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许灿缓缓走近,微微攥起粉拳,眉心紧拧的看着坐在沙发上单手捏着太阳穴的男人,???以前那个矜贵从容的秦家二少爷,此时身上却渲染了一抹清冷甚至是伤感。
思忖几秒,她开门见山的怒问:“你是不是一直都认为小雪狠心打掉了你们第一个孩子?”
男人呼吸一滞,转瞬抬头,微愕的视线落到她愤恨的神色中。
“你什么意思?难道那孩子不是她弄掉的?”
男人急促的气息中隐藏着丝丝慌乱,显然他害怕会突然出现另一个让他猝不及防的事实。
当初那么多的证据,他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凌雪的照片,她深夜和容恒进入酒店的照片,还有她签了字的流产确认单,最终是她的默认,这些铁定的事实,他怎会判断失误?
况且他还给过她很多次机会,她都是一如既往的默认。
秦朗收起异样,表情转为无波无澜,细微地眯了下眸子等着她的下文。
许灿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她抿抿唇说:“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小雪弄掉的?!”
秦朗心沉沉一落,脑门如临当头一棒:“不是她弄掉的,那是谁?”
这话问完,他的双眸已是猩红。
许灿定了定神,打算和盘托出:“你在牢里那几日,小雪心急如焚,争分夺秒的为你奔波。回到她父亲那,不想她母亲和亲生父亲给她喝的鸡汤里下了急性堕胎药!”
许灿盯着面色已是僵硬的男人,哽咽的将下文说完:“那个药效发挥的很快,小雪赶到医院时已经胎停孕了,而你母亲却不知,跑过来苦苦哀求小雪,你说……小雪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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