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别吃了。”
季霆渊自己是一口没动，听到文笙这么说，瞬间黑脸。
他想着自己特意提前下班，辛辛苦苦地回来给文笙准备食材做了这一桌子的餐点，可文笙却偏偏不领情，还要从鸡蛋里面挑骨头。
说什么没那么喜欢，只要不是那个人给她准备的惊喜，她大概都不会喜欢吧？
不喜欢他的人，总有理由挑出他的错处。
季霆渊心里发酸，起身直接将面前的食物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文笙看着这一幕，眼角直跳，她已经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委婉提出要求，可到底还是惹他生气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季霆渊抿着下唇，看也没看文笙一眼，叫来佣人收拾餐桌顺便再帮她重新准备一份“热腾腾”的饭菜，然后自己转身上楼去了。
“砰”的一声，季霆渊重重地摔上了书房的房门。
文笙在楼下都能听到摔门的声音，可见他现在有多生气。
秦烟匆忙放下碗筷过来查看情况，当她看到坐在餐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文笙时，表情有些惊讶。
刚才季总不是还一副兴致很高的模样，怎么转眼就又生气了？
这对人相处……都这么情绪化的吗？
秦烟觉得，两个当事人不觉得累，她一个旁观者都有些看累了。
“文……文小姐，季总他怎么了？”秦烟凑到文笙身边，小声地询问。
文笙抬起头看向秦烟，跟对方说了无数遍，让她喊自己名字，可她到底改不掉，面对着自己的时候也总是恭敬又拘谨，估计也没把“当朋友”的话听进去。
也是，在季霆渊身边，她还能奢求什么朋友呢？
唯一可能把自己当成朋友的栾梓虞已经去世，她的死甚至还跟自己有关。
这样的文笙，又有什么资格奢求朋友公平的对待？
“没事。”文笙对她轻轻笑了一下，只是笑的有点难看。
秦烟能明显感觉到，文笙对她的态度突然疏远了不少，可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迷茫地看着文笙。
文笙有点累，也不想再折腾，揉了揉太阳穴对秦烟说：“让阿姨别忙活了，我不想吃东西，能麻烦你扶我一把吗？我想回房间早点休息。”
她也想通了，跟季霆渊生气不值得，跟其他人计较更是没风度。
现在时间紧迫，她不应该为这点破事影响心情，早点想出办法提高营业额，然后在公司站稳脚跟获得大家的认可比较重要。
韩柏涛的《密室侦探》跟她的节目在打擂台，只有赢过《密室侦探》，她才能看到一点胜利的曙光。
如果季霆渊在这边的话，他单手就能把文笙抱上楼，可如今季霆渊正在生闷气，其他下人也不敢碰文笙，只能让人扶着她上楼了。
秦烟有点意外，心说季总不是为了文小姐特意在家里装了个电梯吗？怎么文小姐还要自己慢慢走上去？
疑惑归疑惑，秦烟也不好过问，只能顺着她的意思点点头。
“我扶您上去。”秦烟答应了。
文笙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麻烦你了。”
“没事。”
文笙让下人拿来她的拐杖，在秦烟的帮助下慢慢地走上楼梯，平时季霆渊抱着她上下楼只要两分钟，可这次文笙生生走了十几分钟才爬上去，还出了一身的汗。
家里虽然有电梯，可这段时间文笙进进出出都是被季霆渊抱着的，导致她自己都忘了电梯的存在，平白热出一身汗。
到了楼上，文笙的体力告急，秦烟连忙让下人拿来轮椅，推着文笙进了卧室。
“您现在要洗澡吗？我帮您去叫季总来。”秦烟把人推到房间门口，就有点不敢进去了。
季霆渊有很强的地盘意识，很讨厌别人进他的私人空间，秦烟给季霆渊当了这么久的私人秘书，也只见过文笙一个女人被允许跟他共处一室这么久。
文笙现在根本不想看到季霆渊，连忙摇头：“不用。”
也不知道是不用洗澡还是不用叫季霆渊。
文笙看到秦烟那一脸避嫌的模样，对季霆渊的为人也很是了解，便态度随口地跟秦烟说：“刚刚谢谢你，你不用管我了，去忙你的吧。”
“可是……”秦烟有些犹豫。
“放心，这是在季家，我跑不了的。”文笙语气中带着浓浓自嘲。
秦烟只觉得心口一刺，有些尴尬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文笙说，“我虽然腿伤了，但我不想被人当成残废对待，你可以在这点范围内给我一点自由吗？”
秦烟被这话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难过地答应，看着文笙自己开着轮椅进了卧室，然后在她面前关上了房门。
文笙也不想表现得这么有攻击性，秦烟不欠她什么，可她情绪上来了也有些控制不住。
她背对着房门坐了很久，脸上的表情从失落到麻木，只用了半个小时时间。
而另一边，秦烟也被季霆渊派人叫到了书房。
季霆渊一眼就看出了秦烟的魂不守舍，皱了皱眉问她：“你那是一副什么表情？”
秦烟回过神来，看到季霆渊坐在书桌后面，形象跟刚才看到的有些不一样，领带被他扯下扔到一边，向来系紧的纽扣也被接开两粒，最关键是原本梳到脑后的大背头发型在不经意间被他揉乱了，几缕发丝垂在眼前，给他添上了一层不羁。
秦烟一直知道季霆渊长得好，但她早就习惯了季霆渊一板一眼的工作状态，如今看到他现在这样充满邪气和私人情绪的一面，心不由跟着跳快几拍。
赶紧低头不敢多看：“是……是文小姐，她……”
她说到一半闭上嘴，总觉得这样说文笙有告状的嫌疑，对文笙不太好。
季霆渊其实有点后悔刚刚太过冲动，把人丢在餐厅就不管了，可又实在拉不下脸去跟文笙道歉，只好自己在书房里烦躁地折腾自己。
“她怎么了？”现在听到秦烟提及，连忙开口询问。
秦烟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说些其他：“文小姐没吃晚饭，让我把她送回卧室了。”
季霆渊闻言挑眉，语气中带了些不知道对谁的讥讽：“无视别人的付出，她倒是还有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