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也就是占了石榴的光了,我们家原来哪会熬什么肉汤,现在能卖肉汤赚些辛苦钱,也是托了石榴的福了。”郑氏逮到机会就夸沈石榴,这也是看钱氏很有可能以后就是石榴的丈母娘,所以夸得也格外卖力。
“石榴真是个好姑娘,估计过些日子嫂子家都能住到县城去了。”钱氏笑着说。
“瞧你说的,那不能!”郑氏边说边笑。
沈石榴烧了水泡好了茶就端过来,钱氏喝了一口茶之后,就说:“听说咱家来了客了,怎么没见人呢?”
郑氏一听,眉头挑了挑,琢磨钱氏今天到底来干嘛的?
“伯母身体不好,这会儿正休息呢,要不我也就不把人接回来了。”沈石榴似笑非笑的说道,昨天她都和钱氏说了,她不会打韩书良的主意的,钱氏今儿还找上门来,至于吗?
钱氏尴尬一笑,说道:“嫂子,石榴,现在村里可都传开了,说你家石榴是相中了别家的儿子,所以才把人家娘给带回来养着的。要不然非亲非故的,何苦做这些?”
沈石榴心中了然,这钱氏不简单啊,这是要一次性弄个彻底啊!
郑氏有点脸色不好,沈石榴就说了:“婶子,那些外人传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包括我也是吃过了苦头的,如今那些外人瞎传,您还信?”
钱氏脸色有点僵硬,挤出一丝笑:“我这就是随便听到一句,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么?”
“婶子要是真的为我好,那些人传我闲话的时候就算不去掰扯两句,最起码也别和外人一起来说我,我就是看人家身边没有亲人照顾才把人接回来的,要说非亲非故就不能帮人,当初借婶子家的钱估计也就拿不出来了。”沈石榴这一番话跟连珠炮一样,把钱氏脸上终于挂不住了。
郑氏也没想到沈石榴说得这么厉害,赶紧说:“孩子他她婶子你也别生气,孩子不懂事而已,你也别和她一般见识。”
钱氏心里也不爽了,你沈石榴做好人好事,不能拖着她儿子被人指指点点啊,话赶话就说:“你自己不顾名声,也不能不考虑我家书良啊!”
“我都说了,不会让书良哥入赘我家,也不会嫁给书良哥,村里的人咋说我不管,我就当是放屁了,婶子也就不要听信了。”沈石榴说道,这是还留着脸呢。
钱氏一听,就说:“让我不听也行,总得有个说法,你说不嫁书良不行,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说的不算。”
“那我说的算不算?”沈父这时候从屋里出来了,刚才沈石榴和钱氏的话他也都听到了,心里也是憋着火呢。
郑氏一看孩子他爹也出来捣乱,就说:“你又添什么乱啊?”
沈石榴笑,直接就站到亲爹身后去了。
钱氏也是吓一跳,不过这话都说到这了,今儿她来的目的就是这样的,就说:“那行,立个字据,以免以后赖账,先前的欠条也要重写。”
沈石榴一听,冷笑一声:“行啊,婶子您先回家,一会儿我们家就拿着欠条直接上婶子家,书良哥再给写一个也没啥的。”
钱氏心里也是无奈,这人他们家是得罪了,可是为了儿子,她也豁出去了。
“成,我这就回去!”钱氏说完就走了。
郑氏着急,说道:“你说你们父女俩这是干啥,怎么说话一个比一个冲!”
沈石榴还是站在沈父身后,撒娇的拉着沈父的衣角。
“孩子他娘你也看到了,今儿这钱氏就没安好心,老把咱家当小人,难不成让咱闺女就这么受了气啊?”沈父说道,先前沈石榴就因为村里的疯婆子胡说八道上了吊,现在钱氏还和那些婆子一样说这些屁话,他咋说也是个当爹的,这时候再不说话,真以为他们沈家没人了呢!
郑氏一脸的苦涩,话虽说是这个理……
“原本借钱是好意,现在反倒弄得要结了仇了!”郑氏感慨。
沈石榴这时候说道:“结仇就结仇,对他们家有恩她还整这一出,还有啥好顾忌的?”有些人就是你对她多好都交不下。
身后杜娘子的声音响起来,说道:“都怪我,一桩婚事就这么毁了……”刚才那些话她也听到了,实在是心中有愧,要不是她需要人照顾,沈石榴也就不用摊上这样的事儿了。
沈石榴一回头,就说:“伯母怎么起来了?刚好一点,可别再吹了凉风了。”
杜娘子先前病的重,好生伺候了好几天才恢复得差不多了。
郑氏叹气:“这事儿原是也不怪你,都是他们碎嘴子嚼舌根。”她也知道有些道理的,杜娘子虽然说讨人厌点,但是这事儿还真没她什么事儿。
沈石榴把杜娘子先扶回屋歇着,再出来的时候就让郑氏拿上和韩家定的欠条。
“这就真去啊?”郑氏还犹豫呢。
“当然去,你们先去,我还有事儿要做,一会儿等我到了再说。”沈石榴说着也出了门。
沈父和郑氏刚一出门就碰到沈树,沈树刚才去送洪秀花回家,这会儿刚回来。
“爹,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啊?”沈树纳闷,天越来越长,这会儿天还没黑。
郑氏看沈树回来了,就说:“你回来的也正好!”之后就把钱氏来闹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韩家到底咋想的?”沈树说到底,之前为了借钱都能下跪,现在认识好了,翻脸就不认人了!
“石榴呢?”沈树问了一句,钱氏弄这么一出,他怕沈石榴又想不开了。
“先出去了,咱们也赶紧的吧!”沈父说道。
另一头的韩老蔫儿是真的气得够呛,听了钱氏说沈家要来定新的欠条,直接一个耳光就削到钱氏的脸上,把钱氏削得眼冒金星。
“爹,咋能动手呢!”韩书良上去赶紧抓住韩老蔫儿。
钱氏一看儿子帮着自己,就直接坐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说道:“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啊?要不是你腿坏了差点没死,用得着拿儿子去换钱卖给沈家吗?”
韩老蔫儿怒火中烧,指着钱氏的鼻子骂道:“瞧你说的是什么屁话,人家沈家都说不会让书良去入赘了,石榴就是胖点,人家能干会赚钱,我这治腿的钱都是人家赚的,你有什么脸嫌弃人家?现在我腿是好了,你翻脸就不认人,你还是人吗?还和村里那些老虔婆一起糟践人家石榴,传那些个狗屁,你还是人呢吗?”
韩老蔫儿这一番话骂得很是中肯,虽说是庄户人,但是也是名事理的,要不然也不能全村都种地的时候他能让韩书良去读书。村里都觉得韩家有些墨水学问,如今这点名声也全都被钱氏给毁个干净!
韩书良心里苦,整件事他都算是当事人,但是却没有自己做主的资格,他爹娘说让他入赘他就得去入赘,他爹娘说不让入赘他就不能去,现在他娘更是为了他做了这样有失良心的事儿,偏偏他还不能指责。
一家三口到了韩家,就看钱氏正做地上嚎啕着。
“咋了这是?”郑氏问了一句,不过心里也看明白了,韩老蔫儿终于不蔫儿了,发了一回飙抽了钱氏。
韩老蔫儿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住的叹气,一脸的苦楚。
沈树看了一眼韩书良,又看了看钱氏,说实话,他真的不是那种“恩怨分明”的人,虽说这事儿是钱氏搞的,但是此时看到韩书良他也来气,谁让钱氏是韩书良的亲娘呢!
“石榴还没到,等她到了咱们就重新定欠条。”沈树说道。
韩老蔫儿赶紧说:“这欠条我们不重新定,婆娘胡说八道,大哥你也别往心里去,今儿这事儿就当没有发生吧。”
郑氏撇嘴,老大的不乐意:“别了,免得有人天天拿我们当小人,好像我们老要赖上她儿子一样!”她心里也是有火,就没见过钱氏这么过河拆桥的!
钱氏这时候已经被韩书良扶起来了,看着发怒的韩老蔫儿也是不敢再吭声。
韩老蔫儿看这次算是把人得罪透了,一个劲儿叹气。
没一会儿,沈石榴就来了,身后还带着一大票的人。
村长洪大田也在,沈石榴把人领进来,其余的人就都站在篱笆墙外面看热闹。
“婶子,这次咱们重新定欠条,我把村长也找来做个见证,也是为了让婶子安心,以后别胡思乱想。”沈石榴笑着说。
钱氏哑口无言,她没想到沈石榴竟然惊动了这么多人,这次的脸实在是丢到姥姥家了。
沈父也没想到沈石榴这次弄得这么大,但是心里一琢磨,觉得也没什么,趁着这机会,让村里人知道,他们家不是好欺负的,别谁逮着都想踩一脚!
韩老蔫儿都快哭了,这次沈家是真的生气了。
郑氏拿出欠条,说道:“这张是之前五两的,这张是之后一两的,这次直接写个六两的就行,年底还清就成!邻里邻居的,我们也就不要利息了。”不要利息就挺够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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