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黛拉,你刚到美国,有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懂!我觉得,作为比你大两个年级的学姐,我有义务给你一些善意的忠告,以免你冒犯了别人的权利,违反了校规,更严重的情况下,还可能触犯了法律,而你自己却还不知道。”
阿曼达向来喜欢夸大其词耸人听闻,说这话时,她极力扬起她那一不小心修得只剩下不几根儿的眉毛,一张大嘴更是几乎撇到耳朵后面去了。
看到白馨蕊脸上惊讶的表情,她很是开心,故意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隐私这个东西,在美国是很受保护的,所以,你不可以胡乱打听别人的事情。”
白馨蕊心里都笑翻了,你以为,这是大人在拿狼来了这种鬼扯的东西吓唬三岁小孩吗?我白馨蕊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风浪没经历过?
哈哈,更何况你一个八卦女王还敢谈什么隐私?
白馨蕊眼角瞥见,她的那位名叫艾米的漂亮闺蜜正在辛苦憋笑,以便不让自己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汤喷出来。
“是啊,人权你懂吗?人权在美国是很受尊重和保护的。”另一个叫维姬的胖女孩倒是很捧场,一个劲儿地替自己的好朋友站台助威。
说完这话,她短胖的手指捏着叉子,矜持地叉起她今天中午第六只芝士焗牡蛎,并熟练地转动叉子,像卷意面一样将垂下来的芝士丝重新卷回到叉子上,然后,一口将叉子上的生蚝和芝士统统吃进嘴里。
白馨蕊最讨厌别人教训自己,她压住火气,勉强按耐住,想立刻揍死阿曼达和维姬的想法。
对于两位学姐的伎俩,白馨蕊门儿清!
扯人权,扯隐私,这些都是谈条件的筹码,无非是想增加事情的难度,体现自己的价值,好,往下演,本小姐继续奉陪。
“哎哟,好可怕哦!”白馨蕊故意将两只小粉拳握在胸前,好像她们说的这些,以前她都闻所未闻,现在听了深信不疑似的。
“我还以为,我们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白馨蕊的语气里故意强调了“无话不谈”这个词,说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
朋友?阿曼达狡黠的小眼睛转了转,露出讥诮的笑意:别以为参加过几个派对,有些风光体面,就想对我们说说道道,指手画脚。你配不配和我们这群有身份的大小姐做朋友,还需要靠实力说话。
白馨蕊此时想到的,却是老爸经常说的句那话: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她忽然觉得,老爸这个人就是牛,早已将商道中这个最基本的要义运用自如。
于是,白馨蕊也开始往吊钩上挂鱼饵。
她忽然话锋一转,道:“如果我们成了闺蜜,你们每个假期就能乘着我家的游艇出海去玩,还能坐着我爸的私人飞机,去我家在世界各地的别墅度假,我妈妈这个人有个特殊的嗜好,就是总喜欢送人礼物……”
阿曼达对信息的直觉,就像狗对肉骨头的嗅觉一样灵敏精准,处理信息的速度,堪比任何先进的电子设备,可以说,她在玩转信息这方面的天赋,丝毫不逊色于她那个在媒体行业从业半生的著名老爸,同时,她更是深谙信息是无价的,这一重要真理。
“哦?你刚才问谁来着,辛西娅!对对对!美国社会环境开放透明,别说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学生,就连***这样的大人物,他的一举一动也是要置于舆论的监督之下……”
阿曼达瞬间就换了一套完全不同的说辞,这并不是她逻辑性差,恰恰相反,因为她有她自己的一套逻辑,那就是:不要在乎自己说的话是否前后矛盾,只要能自圆其说,就只管先声夺人地宣告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想知道别人的秘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毕竟,记者也好,私家侦探也罢,都是要吃饭生活的,对吗?”
白馨蕊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眼睛紧紧盯着阿曼达,看着她极力掩饰自己的得意。她自以为请君入瓮了,实际上,她才是瓮里的那只鳖。
“开个价吧!”白馨蕊心里暗自高兴,早说呀,明码标价不就好办了吗!
“你真是个敞亮人。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最低也得来个coach包起步吧。”
她打了个响指,兴奋地继续说:“我也没时间去纽约,镇上的梅西百货里就有一间挺大的蔻驰专卖店,你看,咱俩哪天一起去逛逛啊。”
“我呢?”艾米嘴里衔着冰激凌勺子,一听这话,立刻探过脑袋凑热闹。
“还有我?”维姬将盘子里堆成小山的牡蛎壳,豪爽地往旁边一推,胖胖的身体也挤了过来。
靠!刚才自己怎么就疏忽了这两根搅屎棍也在旁边的事实?
阿曼达责备自己太大意,这种利益攸关的事情,明明就是应该和小学妹私下里谈的。看!立竿见影,现世现报了吧!
让斯黛拉给自己一个人准备礼物并不是什么难事,一下子乘了三倍,她肯定会打退堂鼓。思及此,阿曼达后悔地差点儿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她愤恨地看着兀自开心的两个无脑女孩,她们显然有摊薄她的利润,稀释她的价值之嫌。
五官在脸上灵活地移动了一番位置之后,她愤愤不平地说:“维姬,你爸爸在纽约开的那个牙科诊所专门给名人看牙,每小时收费比顶级大律师还贵,他还会舍不得给你这个宝贝女儿买包?”
“阿曼达,你够了!”胖维姬反唇相讥道:“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你不是说过,朋友要有福同享的吗?没想到一有好事,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这是在考验你呢。你要是这么见利忘义,下次你妈妈再去我爸爸诊所洗牙,我就让他们把你妈妈那一口德国进口的纯白金烤瓷牙冠全撬下来。”<>